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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就算他识破了事情的真相,那谁又能保证他就一定怎么处理?万一事情的真相牵涉到比父子亲情更广大的国家大计呢?那时,谁又敢保证康熙皇帝就不会忍痛割爱地以他心疼的皇十三子之死来平息整个轰天动地、骇人听闻的废太子事件,以换取朝野上下的人心稳顺和江山社稷的安定平和?
虽然我也从史料里了解到十三阿哥虽在“一废太子”事件中受到牵连,但决不至死。可此情此景,还是那句话,穿越时空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发生的呢?
我转念再一想,难不成当初的历史就是眼前的这般光景,十三阿哥的确是要被皇上处死了,而此时出现了一位姑娘救了十三阿哥,进而“一废太子”事件也就因此得以平息?而那位姑娘……就是打从三百年后的21世纪阴差阳错穿越时空回到大清朝的我?要真是这样的话,就是说我也参与了历史的书写?而替十三阿哥顶了罪之后,皇上将我处死,于是我就又回到现代去了?
哦,天呐!难道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黑色曼陀罗,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莫非就是用来概括这趟穿越之旅中我所有的遭遇和经历?从我的出现,到我的所见、所闻、所感、所爱,直至最终我的陨灭,一切皆不可预知又都早已注定……
那好,如果这是历史赋予我的使命,那么我就更要坚定而无悔地去完成。十三阿哥之于我,见了,爱了,也便不枉我此番来大清走一遭。就算不能穿越回现代去,就算这就是我生命的终点,就算我在历史的天空下昙花一现,那我也心甘情愿。因为,在穿越事件发生时,我曾最疯狂地惊喜过;在与大清江山相视时,我曾最灿烂地微笑过;在与十三阿哥相遇时,我曾最美丽地绽放过……
我下定决心,穿好了厚厚的冬衣,将黑色曼陀罗的花瓣标本揣于怀内,而后又在外面披上了一袭泛着绒绒羽毛边的粉白色斗篷。这件斗篷还是去年冬天德妃娘娘送给我的呢,如今我郑重地披上它,去完成我的命中注定。
披上厚实温暖的斗篷,我的内心平静而安详。迈出房门,看见满地落雪的那一刹那,我想,其实人们的恐惧往往来自于未知,若是结果早已预知,也便没什么可怕的了。
松软如细沙的雪地上,稳稳地印着我坚定而从容的脚步。通往死亡的路,没有恐惧,没有惊魂,没有凄寒,只有我对历史赋予我这种重大使命的感谢与对一定要成功救出十三阿哥的希望。
可是还没走到院门口,就见四阿哥带着高福儿和几个家丁脚步匆匆地从府门外进了来。迎面碰见,我们都一愣。我愣的是,我做决定的时候天还没亮,我是想趁着四阿哥府上的人都还没起来,一个人悄悄地离开,再一个人悄悄地去见皇上。可是四阿哥这时候竟然是从外面回来,那么昨夜他是干什么去了?而四阿哥愣的,我猜,他是看见我这身整整齐齐的打扮,这一大早的就要出门去,他是纳闷我这是要干什么去吧。
果然,四阿哥在我面前止住了脚步,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同时我也瞧着他,这么冷的天儿,四阿哥的额头上竟渗出细密的汗珠,不知是走得急了还是……嗯,怕是心急所致。
我见他鼻息未定,尽管看得出来他已是极力在控制,可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干涩的喉咙一起一伏地往外冒着焦躁的烟。
我于是先开口:“四爷,您这是……昨夜您没回来?”
四阿哥深吸一口气,低低地道:“跟我进来。”说罢,就绕过我大步向屋里走去。
“哎,四爷……”我心想,我这正要去面见皇上呐,您不能就这么半截腰给我拦下了啊!可是又见这气氛十分不寻常,八成有事。啊,难道是十三阿哥那边怎么样了么?!
我于是也快步跟在四阿哥后面进了屋。
高福儿也跟着进来了,轻声问:“爷,一夜尚未进食,要不要给您弄点东西来暖暖肠胃?”
四阿哥将落满了雪的斗篷脱下,交予高福儿,道:“不必了,你且出去。”
高福儿麻利地接过斗篷折好,而后快速地一猫腰便出去了。
四阿哥转过头来,定定地瞧着我。他的眼神告诉我,他有事告诉我,而且是大事!我亟不可待地想问是不是十三阿哥那边有消息了,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但越是这么想,我越是激动得发不出声来,只得屏住呼吸,闪烁着询问的目光看向四阿哥。
良久,四阿哥那语气里好像也有种意外,透着些许犹疑地道:“陷害十三弟的人……查到了。”
这句话从四阿哥口中道出得虽平静,却打得我一个激灵。
“查到了?!怎么查到的?!”我无法不激动地颤抖着声音连声问。
“那人……是自己到乾清宫跟皇阿玛领罪的。”四阿哥仍是有些犹疑,看得出来,他对此事也是始料未及。
“自己领罪?!”我再一次激动了,天,这不是我想的招儿么!竟有人真的就这么做了?!我瞪大了眼睛看向四阿哥,“四爷可知道那人是谁了?”
四阿哥瞧了我一眼,眼底尽是揣度,慢慢地道:“知道了。”而后又过了许久,才吐出几个让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的字,“……是香卉。”
房间中的空气即刻凝结,我突然就像喉咙被哽住般没了言语。窗棂上的小冰晶带着整个世界的呼吸“吧嗒”一声落在地上,进而又破碎了包含在其之中的咒语,颠覆了我沉睡的梦。
我像是几个世纪没有听到也没有叫过这个名字般,生疏而机械地重复着:“香卉……卉卉……”我的脑子一片空白,卉卉,卉卉,卉卉她竟然就是这些日子来让我和四阿哥绞尽脑汁想要找出来的那个陷害十三阿哥的元凶!
我跌坐在床边,浑身无力。我不知道此时我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甚至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卉卉她怎么了,她跟了八阿哥这短短的几年间到底蜕变成怎样的卉卉了?不,这不是卉卉,这不是我认识的卉卉,这不是我认识的温婉善良的卉卉!
我无助地看向四阿哥,企图寻求一丝尚能信任的依靠与慰藉。四阿哥也看着我,淡淡地摇了摇头,十分无奈。
原本我是那么地渴望康熙皇上能够彻查这件事,那么地希望他心里早就知道十三阿哥是清白的,甚至也曾那么不切实际地奢望元凶能够自己站出来……是的,如今她站出来了。可是竟是卉卉!我听见来自我心底撕心裂肺的呐喊:不,我不能接受!
我拼命地摇头,拼命地咬着嘴唇,拼命地压抑心底的挣扎。可是,于事无补。
四阿哥默默地走到我旁边坐下来,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看着他自己十指交叉着放于腿上的双手。也许是挣扎得累了,我渐渐停下来,仿佛那一刻,生命静止了。
我目光呆滞地看向屋子里的火盆,里面蹿出的火苗似都带着冰寒般映进我的眼帘,直蹿得我一个寒战接一个寒战地瑟瑟发抖。我的声音也不由自主地跟着颤抖起来:“卉卉为什么要这么做……”像是问旁边的四阿哥,更像是自言自语。
四阿哥深吸了一口气,道:“她在乾清宫跟皇阿玛密奏,我接到宫内眼线的信儿连夜赶到,但乾清宫大门都未能进去,终究无从知晓香卉倒是跟皇阿玛说些个什么。”
停了停,四阿哥锁眉深思了一会儿,又道:“……老八果然奸狡。几年来日夜谋划,最终竟使出这么一招夺人喉舌,他是想一举歼灭了太子党啊!他利用香卉曾在永和宫里住过,又得额娘的喜爱,常能见到我们哥儿几个的优势,便剑走偏锋,让香卉来做他此番进攻的棋子。香卉和你一样,初入宫时都常跟十三弟学写字,那么只要香卉稍稍用心,模仿十三弟的笔迹不成问题。于是,老八便令香卉用十三阿哥的笔迹写了那张调兵文书,召凌普带兵到围场,造成太子企图谋反的假象。而当凌普呈上调兵文书时,老八又让皇阿玛瞧出上面那落款虽是太子的名字,却是老十三的笔迹,这便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地打击了老八他们的异己……”
说到这,四阿哥又略微停了一下,而后边思考边道:“只是香卉这主动领罪之举……我尚未猜透,抑或是老八又玩的新花样?”
四阿哥这番分析让事实更加确定了,可是我仍是无法接受整个事件有卉卉的参与,并且还是女一号!我没有听进去四阿哥后面再讲什么了,只是幽幽地自言自语道:“卉卉怎么就变了呢……卉卉怎么肯做任凭八阿哥摆布的木偶呢……卉卉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