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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心中惆怅,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此良辰美景,叹什么气啊?”轻快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她抬头去望去,只见一抹黑影正靠坐在桅杆最高处。入夜之后的船帆都已经收了起来,越发显得那个身影体态修长,姿态慵懒,衣袂于夜风中飘飞,颇有几分潇洒意态。
桂儿不禁莞尔:“阿垚好兴致!”
“人生得意需尽欢。”百里垚朝她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桂儿,要不要上来喝酒?”
桂儿答了一声“好”,轻轻一纵,伸手抓住桅杆上垂下的缆绳,借力使力,几下便爬到了百里垚身边,同他并肩坐下。
百里垚看着她一路爬上来,赞了一声:“好轻功。”
“过奖过奖!”桂儿笑呵呵着从他手中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抹了抹嘴笑道,“承你的情,天天有好酒喝,我以前住的地方,只有一钱银子半斤的土酿,一点也不好喝。”
百里垚忍不住笑出声来,问道:“桂儿,你真的忘记自己怎么会武功了?”
她摇了摇头:“我要是都记得,何至于如此烦恼?”她抬头看着满天的星子,道:“我也想记起来,可有的时候又想,全都记起来真的就是一件好事吗?”
百里垚沉默了片刻,轻声叹道:“说的是,知道太多,也许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快活!”
桂儿转头看去,一向无忧无虑的小侯爷,此刻的眼中也蒙上了一重重阴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无法对人诉说的心事。百里垚虽然出生皇室,却被人到处追杀,这样的皇子,想必也做的很不快活。
他看似洒脱,满不在乎,却也会有着旁人无法理解,无法施以援手的心结。
有很多事,旁人帮不上忙,自己却也理不清楚。就好像那些被自己忘记了的过去,那些现在想起来没有任何感觉的深仇大恨,还有一个必须从头开始认识的夫君……
她抿了抿唇,突然伸出手拍了拍百里垚的肩膀,倒把正在出神的百里垚吓了一跳。
“想那么多做什么,不是叫我来喝酒么?”她又抢过酒瓶子灌了一口,脑子里模模糊糊的浮起一句话,随口念道,“……此身蜉蝣朝夕尽,万里山河几人催。何妨共饮林间酒,一笑尽付红尘醉。”
百里垚听罢一愣,顿时大笑起来:“说的好!桂儿,看不出你竟有这般气魄,倒显得我小气了!好一句‘一笑尽付红尘醉’,光为这一句,当浮一大白!”说罢又从腰上取下一壶酒,三两口喝掉大半,笑道:“有你陪我喝酒,真是爽快的很。小嬴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喝酒,一杯就醉,酒品差极,甚是无趣啊甚是无趣!”
听他提到苏嬴,桂儿不由好奇:“三公子是怎样的人?”
“怎样的人?”百里垚歪着头想了想,嘿嘿一笑:“自然是姑娘们喜欢的要命的那种人啊。可是……你别看他长的一副花容月貌的风流模样,又整天冷着一张脸不会笑,其实那些统统都不是真的他。我跟你说啊,我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到他,还以为是个漂亮小丫头,当下就缠着师傅说要娶他做王妃……”
桂儿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一口酒喷了老远。
“后来呢?”
“后来……后来小嬴他他他居然……哈哈哈哈……”百里垚话没说完,已然笑的直不起腰来,桂儿听得着急,正要催他快说,脚下突然袭来一阵凉风,迅疾无比,朝百里垚射去。
她低叱一声,脚尖一勾正要去替他挡开,那道劲风却突然失去了力道,看似绵软,偏偏无法躲开,余力正中百里垚的脚底,也不知道打在了什么地方,他顿时哎呦了一声,笑声愈发大了。
桂儿却因那一脚落空,用力过猛,身子失去了平衡,朝前栽了下去。耳边听到呼呼风声中传来一个略略低哑的声音,淡淡道:“阿垚,我回来了。”
竟然是苏嬴!
第四章 寸心醉(一)
苏嬴和他们分开的时候曾经说过,十日之后在鹿鸣城见面。可现在还不到五日,他却突然出现在这艘正行驶在江心的商船上,究竟是为何故?
是为何故桂儿无法再深究,她眼下必须要深究的问题是如何让自己安全落地——桅杆高愈十丈,这一头栽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正试图寻找可以搭手的缆绳,身子却突然一轻,手掌碰到了一处暖暖软软的地方,匆忙中转头,见一抹月白清影,素净如天际之月。
目光再抬起一分,是秀美的下颚,淡色的唇,小巧如女子的耳坠上戴着一枚白玉耳扣……她顿时愣住了。
苏嬴抱着她翩然落下,落地之时半点声息也无。姿态虽然优美,神情却不太优美,眉尖微蹙道:“可否放手?”
桂儿这才惊觉自己正抓着美人肩后的一缕长发,大概是方才恍惚中以为抓住了缆绳,因此一直未曾松手。
她颇有些讪讪,低着头自觉的从苏嬴怀里挣脱出来,身后传来轻微的落地声响以及强忍不禁的笑声,百里垚也跳了下来。
“小嬴,你怎么没去鹿鸣城,反而先来找我们?”
“有些事要弄明白。”苏嬴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冷不防抓住桂儿的手,“你跟我来一下。”
说罢便拉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船舱,当着百里垚的面把舱门关上,只留下枭阳国尊贵的二皇子,满腹疑虑,空自对月长叹。
满腹疑虑的不止是百里垚,还有被强行带走的桂儿。
当她看到苏嬴把内室的门也拴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道:“三公子,你……你到底有什么事?”
“方才那句话,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没想到他一开口竟会问这个,不由迷茫道:“什么话?”
“此身蜉蝣朝夕尽,万里山河几人催……”他的声音低回,听起来有些焦虑,“这一句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是谁教你的?”
“没有人教我。”她老实回答道,“那个时候,它就自己突然间出现了,也许是我从前念过很多书也不一定……住手啊,你想干什么!”
她的话才说到一半,苏嬴突然欺身上前,朝她的衣领抓来。桂儿下意识的出掌去挡,却被他以极快的身法躲过。她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双手已被反剪,然后就被按在了地上。
船舱的客房中铺了厚厚的毛毯,苏嬴下手虽快却并未用力,因此落地之时倒不觉得如何疼痛,只是模样十分之狼狈,十分之丢人。
桂儿咬了咬牙,立刻大叫起来:“救……”“命”字还未出口,已被苏嬴伸手点住了哑穴,半句话就此哽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她只能涨红了脸,勉强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他。
这个看似很有教养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粗暴的事情来?简直就是强盗土匪混账东西……
她一句句骂在心里,流露在眼中。苏嬴却不在意,显然也不愿解释。他用膝盖压住她的腿,一手扣住她的双手手腕,另一手拨开她颈后散落的长发,手指微一用力,竟将她后背的衣裳统统扯了开来。
桂儿只觉得背上一凉,整个人顿时傻了。
他……他他……他在脱她的衣服!
这位名满江湖的三公子,天下少女爱慕不已的男人,竟然在脱她衣服!
他想干什么?难道是想……难道是想……
她已经无法再想下去,呆滞的眼中倒映的全是苏嬴慢慢俯下的身影,背上的肌肤传来指尖的暖意——他的手正顺着她光裸的背,一路往下摩挲。
不要……不行!她已经有丈夫了,放手啊混蛋!
桂儿咬牙切齿,眼泛泪花,全身都在发抖。
什么“天下绝色第一人”,什么潜龙谷的苏三公子,根本就是——禽、兽!
就在桂儿大骂禽兽的时候,禽兽突然停下了动作,指尖滑过她的后腰。随后她的背上一暖,衣裳又被重新披了回去,压制住手脚的力道也消失了。
她张了张嘴,冲口而出:“苏嬴你这禽兽……”
突然发出的声音让她自己吓了一跳,一怔之下,耳边已经听到他低哑的回答:“……对不起,冒犯了。”
她掩着散乱的衣襟霍然抬头,正看到他拉开房门离去,明灭不定的烛火因为起伏的波浪而左右摇曳,照在他半垂的侧脸上。那一瞬间桂儿以为自己看错了——那张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如今却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绯红。
他……在脸红?
怎么可能?难道是方才看到了她的身子,所以觉得不好意思么?可明明是他自己先脱她衣裳的,她还没害羞呢,他怎么反倒像是那个被冒犯的人?
他很快的带上门走出去,但烛火之下的惊鸿一瞥却留在桂儿眼前,挥之不去。她恍恍惚惚的站着,连要将他大骂一顿这么重要的事都忘记了。
桂儿猜来猜去也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