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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烈怔怔的看着自家儿子消失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至,烛火燃尽。
……
展君翊在书房中询问着自己的父亲,与此同时,展梵音也出现在了钱凤的房中。
梵音消无声息的站在钱凤的床前,平静的看着这个曾经指使过儿子陷害自己的女人,经过的长时间病痛的折磨,她的身形早已不像一开始的那样圆润,双颊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枯黄的头发像是枯草一般的散落在枕头上,滚动的眼珠显示着她睡的并不安稳。
梵音静静的看着她,心中平静无波。
不知道过了多久,梵音素手一招,外间桌子上的那个烛台瞬间到了她的手中,梵音左手端着烛台,右手在灯芯上轻轻一弹,那个烛台霎时间发出了光亮,不同于往日火烛的那种温暖的黄色的光芒,烛火此时发出的是一种深蓝色的光芒,仿佛地狱烟火一般,散发着无尽的冷意。
“钱凤!”梵音开始轻轻开口。
床上的钱凤动了动,没有反应。
梵音没有灰心,仍然一遍一遍的不厌其烦的叫着:“钱凤……钱凤……钱凤……”
不知道过了多久,钱凤终于睁开了眼睛,有些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个身影,渐渐的双眼越睁越大,到最后……
“啊!”钱凤大叫了一声,一骨碌的爬起来,整个人抱着被子缩道了床角,身体抖若筛糠,连声音都是说不出的颤抖:“你……你……你怎么又来了?”
梵音心中冷笑,知道面前的这个女人,一定是又把自己当成了正版展梵音的娘亲,但是嘴上却仍然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妹妹还没来陪我,我怎么舍得不来呢?妹妹……姐姐这些年在哪里好苦啊,恨不得时时刻刻盼着妹妹来陪我……”
“啊!”钱凤听到这番话,更是一阵乱叫,恨不得整个人立刻昏死过去,可是偏偏梵音在燃起这根蜡烛之前,就在烛台上做了手脚,人无论受惊吓到什么程度,都不可能昏倒。
“饶过我吧!饶过我吧!”钱凤此刻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翻着白眼,不断的喃喃着这句话!
“妹妹……你来陪我吧……我这些年想你想得好苦啊……”梵音不理会钱凤的话,反而一步步的逼近,手也一寸一寸的向钱凤的方向伸过去,眼看就要碰到她的衣角!
“啊!不要……”钱凤再一次发出一声喊叫,双手胡乱的在身前挥赶着,忽然大喊了一句:“姐姐,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找,就找杀死你的人吧!”
伸到她身前的手一顿。
梵音在心中冷笑,早就觉得不对劲,这件事,果然有猫腻!
而钱凤看见梵音忽然顿住的手,还以为自己刚才的话起了作用,急忙继续说道:“对对,你找杀死你的人吧!姐姐,这件事情我虽然有参与,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要杀死你啊!是他们!是那几个男人!”
“男人……”梵音装作一副迟疑的样子……
“没错!没错!正是那几个男人!”钱凤仿佛看到了生路一般,眼睛都冒起了光亮:“姐姐你难道忘了吗?那几个男人是怎么害死你的?你去找他们啊,找他们报仇啊……对对,就是找那几个男人……”
钱凤越说越激动,同时眼巴巴的看着梵音,一副可怜的神色。
梵音蓝色的暗光照耀的脸上却是一副茫然:“我怎么死的……我究竟是怎么死的?”
“这……”钱凤一愣,脸上显示出一片犹疑的神色,同时抬起头,悄悄的打量起梵音。
不动神色的看着钱凤的动作,说着,她的右手又向钱凤伸了伸,指甲上一片绿油油的光芒……
“啊……”钱凤一阵尖叫,忽视了梵音的手指那微微和一动和围绕在自己自己鼻尖的一点异香。
“妹妹,你说我是怎么死的?”
与此同时,身边的那个附有诱惑性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钱凤的脸上一片恍惚!
……
不知道过了多久,梵音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吹灭了手中的那盏被自己添加了**香的蜡烛,冷冷的看着床上已经晕过去了的钱凤,轻哼了一声,左手轻轻一抛,那个烛台便准确的落到了屋外的桌子上。
梵音的面色一片阴沉,浑身上下笼罩着一股强烈的杀意,她轻轻抖了抖衣袖,向屋外走去。
刚刚走了几步,便看见远方白影一闪,接着,展君翊脚尖轻点,几个纵越到了梵音的身前。
“妹妹?”展君翊的脸色也称不上好看,看见正站在钱凤门口的梵音,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你今晚要过来,不放心你!”
展君翊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你自己来的?”
“嗯!”
“对了!先别说这些了,我刚刚问了咱们的父亲,他说姨……钱凤可能知道咱们娘亲的死因,你……”
“不用问了,我已经知道了!”梵音轻叹了一口气,看向君翊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心痛和怜惜。
“什么?你知道了?”君翊一愣,下意识的看着梵音,忽然感觉到有些不安。
梵音不露痕迹的避过君翊的目光:“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出去再说吧!”
等到两个人走出展府时,天已经微亮。
“妹妹……你……”君翊抬头看着远处天边的一片红云,顿了顿,“你都知道什么了?”
“哥……”梵音握了握拳,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神中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缓缓的将今日所听到的一一道来。
“据钱凤说,当年展烈很爱娘,天长日久,钱凤越来越嫉妒,再加上哥哥你小时候就比钱凤所生的儿子聪明伶俐,再加上娘再次怀孕生下我,钱凤的妒火也越来越重,就在你拜师学艺之后,有一日,钱凤去寺庙还愿之时,无意中吐露了心声,接着第二天便有人找到他,说是可以帮助她让娘亲消失,条件是要让钱凤把娘亲引到郊外!”
“等等!”君翊有些疑惑,“娘没有武功,那伙人若是想杀了她很容易,为什么还要引到郊外?”
“有两点原因!第一个原因是钱凤曾听到那几个人说,每一次他们想要在展府杀了娘亲时,都会遭到阻碍!”
“阻碍?”
“没错,每一次他们想要杀害你娘亲时,平南王……我就是我师父都会出现!至于第二点……”
梵音深吸了一口气,无视一旁君翊那震惊中又带着一丝疑惑的表情,自身刚刚压下去的杀意又忍不住的开始上升,避开这第二点不谈,继续向下讲去。
“钱凤答应了他们的要求,设计将娘亲引到了郊外,于是……”
“于是娘亲就……”君翊那飘忽的声音传了过来。
梵音轻轻点了点头。
“不对,你还有什么瞒着我?”君翊看着身旁的妹妹,一字一句道。
梵音心中一颤,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什么?”
“妹妹!”君翊嘴角轻轻弯了弯,眼神中带着无尽的悲伤:“你是我的妹妹,我很了解你,你每次瞒着人,或者撒谎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眨两下眼睛……所以……”
“妹妹,我是你的哥哥,你知道的,我更有权力知道,你究竟还有什么瞒着我?”
……
“娘亲……”过了一会儿,梵音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冷意:“娘亲走的时候……很痛苦!”
君翊脚步一顿。
“什么叫很痛苦?”
“被割断了手筋脚筋的同时,还被武林高手截住了经脉,血脉逆行,痛不欲生,娘……娘是被活活疼死的!”
……
“咔嚓!”身边传来一声剑鞘劈裂的声音。
梵音下意识的侧头,君翊双目紧闭,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嘴唇紧抿,额头上和手上的青筋暴起, 左手紧紧的握着剑鞘,直至精钢打造剑鞘上满意一道道裂纹,血,从指缝间缓缓滴落到地上。
“滴答,滴答……”
梵音闭了闭眼睛。
“为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君翊的疲惫的声音喑哑的传来:“钱凤有没有说为什么?”
“她说,听那几个男人说,娘亲和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
“血海深仇?哼!娘亲一个大家闺秀,和隐门能有什么血海深仇?”
……
“天亮了,咱们先回去再说吧!”不知道过了多久,君翊看了看远处的天色,轻声道。
……
“梵音,君翊,你们确定这件事,是隐门所为?”
“没错!”君翊十分肯定:“我爹说,当年灭卫将军满门的那个人,和杀我娘亲的那个人都是一身白衣,身上带着一股寒意,杀卫将军的那个人头发眉毛尽白,这和上次韩枫还有他那两个同伴的也都一样!再说了……”
展君翊冷笑了一声:“除了隐门,还有哪个门派是咱们不知道,但又聚集了这么多高手的?”
屋子里顿时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