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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怨,而是不敢去恨去怨。她要做圣先生的得意弟子啊。
但樊隐岳到来了。
原来,世上还有那样一种人,那样一个坦白而隐讳,热情而冷漠,简单而复杂,善良而自私……由矛与盾揉和成的人。
毫不掩饰自己的复仇欲望,直接拒聆圣先生的教诲,生活在这个村子里,却悠游在这个村子之外,而后,那些坦白、热情、简单,都用在了一个人身上……
如此独特的一个人,她想做。
可是,她不是樊隐岳,她知道自己的智慧能让自己走到哪一步。可,至少她要拥有一份勇气,在想要的时候去争取,在失败的时候接受失败。
所以,她从寻找樊隐岳的路上撤退,回到元兴城,夜谈郡王府,站到了这个如霜少年面前,“我看上你了。”
“……是么?”已是深夜,一条人影突然从房顶飘落,银衣少年处变不惊,抬指示退几个欲上前的侍卫,举起湛黑双眸,平稳地打量着这位不速之客。“两只眼都看上了?”
“那又如何?”
“我看上你了,想知道自己能不能喜欢上你,喜欢又喜欢的什么地步,所以,我要留在你身边!”
“我不准。”
“那我走了!”纵身向上,由掀开瓦面的房顶穿出,当真走了。
“……”突兀的现身没有惊住令兆郡王,这突兀的消失却令他鄂异了少时。
第二夜。
“我真的看上你了!”
“然后呢?”
“你就让我在你身边留些日子呗,兴许我看上的只是你的好相貌,你就看峙叔叔份上,帮我打破我这份浮浅的迷恋罢。”
“我不准。”
“那我走了。”
“……”
第三夜。
“我是真的真的看上你了!”
“……”
柳持谦近来的心情分外惬意愉快。
白日在户部当差,其实也只是挂职,走走过场也就罢了。他需全力以赴的,是太子暗中指派的一些要务。是以,对她来说,夜晚才是真正忙碌的开始。一旦步进书房,坐到案后,身心皆似植入一根盈张的弦,须臾不能松懈,每每熄灯就寝,都觉通体僵硬,隐隐作痛。
但那个圆脸圆脸圆圆酒窝的小女子的到来,竟给这根弦里注进了弹软之力,让他不知不觉中生出些许期待。期待夜晚的到来,期待与她那双不染尘垢的眼睛对视,期待听那个酣气十足的音调道出她别具一格的示好,期待她。
吉祥,如果可以,延长你“看上”的期限,不要太快就累了罢,让我在走往那出的路上多一些缤纷之色,让我知道我也曾真心笑过。
在那时,他也只把这当做一个有趣小女子的有趣兴致。他期待她兴趣的延长,也等待她兴趣的结束。
这一夜,月朗星稀。
兆郡王府书房内,宫灯高挂,案后人覆眸案卷,似正专心公务。
“嗯?今儿个吉祥不来了么?”
“是啊,都这会了,怎么还不到?前日大雨漂泊的都来了,这好天气反而不见?”
“哈哈,应是脑子终于正常了呗,看清了自己的身份,乖乖消失了。”
“唉,也是。其实,我蛮吉祥那丫头的呢。”
“我也不讨厌她,尤其她……”
啪。门内忽起脆响,值守门前的两名侍卫倏地一惊,按剑排闼闯入,“王爷……呃?”
案后人缓缓抬首,”什么事?“
”方才属下等听见……“
”砚台落地。“
“……是。”侍卫之一上前拾起地上砚台,交给随他们同入的书童打理,恭首退下。
那方砚台平日都是放在左侧靠墙一方的,怎会平白无故的跑到了右边,还摔到了地上?两侍卫来敢据此交换意见,却不约而同作此忖思。
“阮江,阮河。”
已走到门边的两侍卫立时顿足,回过身来,回过身来,“王爷有何吩咐?”
“如果有那么话要说,站得远一些,本王料理公事时不喜耳边嘈杂。”
“……是!”
原来,是咱们的说话声吵着了王爷?两侍卫恍然大悟。
书房内,柳持谦提笔就字,初蘸了墨汁的笔端停在雪白宣纸上,渐渐晕染出大片墨迹,久久不动。
这么快,就结束了么?
“冯二叔,邓四叔,给我解开穴道!”客栈小房内,吉祥正坐床沿,圆眸怒视眼前两人。“你们为什么要点吉祥穴道?”
冯冠武、邓玄学捧着客栈内供用的粗糙茶水大口啜饮,充耳不闻。
“冯二叔,邓四叔,吉祥有事要做嘛,你们要玩等吉祥回来再玩!”
邓玄学叹了口气,“吉祥丫头,你这脑袋怎么连隐岳的二成都没有?你猜不到四叔点你穴道就是为了阻止你再去做那件徒劳无功的事么?”
“……为什么?”
“你还问为什么?咱们先前让你来来回回的跑来跑去,就是让你玩的,但这都快两个月了,你还在玩,你不累,咱们看得都累了!”
冯冠武将茶碗扔下,“明知道是个泥潭还要往下跳,你傻,我们也要随你一起傻么?”
“冯二叔,邓四叔。”吉祥垂下脑瓜,眨掉爬上眼眶的泪,抬起头又是灿烂笑靥。“你们就让我把这一回傻到底好不好?顶多,掉到泥潭里,我再奋力爬出来,然后跟着冯二叔邓四叔浪迹天涯闯一番大事业去,好不好?”
两人更气,“你怎么……”
“隐岳姐姐聪明,她不也为了峙叔叔傻了一回么?难道两位叔叔从来没有傻过?如果不傻,你们怎么会宁愿一生不婚也在守在三娘身边?两位叔叔的傻,是一辈子呢。”
“……”两人相顾无言。
“解开吉祥的穴道罢,好不好?”
“……吉祥,希望你不要后悔。”也希望,我们两个不要为了今日这刻的心软后悔。
吉祥如意(二)
吉祥这一夜晚到,本来惟恐柳持谦已经歇憩了,还做好了扰人清梦的打算,不料碰上的,是一场刺杀。
十数名杀手刺杀兆郡王。
吉祥伏在房顶,暗想着这王府里侍卫繁多,他断不会有事,自己不妨先在这里等着,待下面安静了再去做每一夜一次的告白罢。
可是,那些杀手显然不是泛泛之流,半数人以各样的暗器阻止围攻来的侍卫,另半数人刚专攻柳持谦,每招每式,都是置人之死地的绝杀。
“喝喝,本女侠前来路见不平拔也相助!”她一声大喝,从天而降。
她的武功,在村子里并不能占得名号,但经过恁多高手的调教,在外界已臻一流高手之列,又是趁人不备时出来,事半功倍。
柳持谦得她相助,立时轻松许多,后侍卫不断涌来,杀手不敢再恋战,匆匆撤退。
“你……”
“我……”
并肩作战的两个人面面相对,同时出声,又同时无声。
柳持谦先笑出声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
“好说,江湖儿女,本就该锄强扶弱……啊,我不是说你是弱,我是说你比我弱……哎呀,我要说什么!”吉祥双手掩了脸,对自己的语出无状懊恼不迭。
“姑娘的武功的确不弱。”柳持谦唇角上扬,“如果姑娘乐意,可以留在府内做个侍卫。”
“……你说什么?”好事来得突然,吉祥需要进一步确定。
“做本王的侍卫,姑娘会觉得委屈么?”
“……不不不,不委屈!我当真可以在你身边做侍卫?”
“是,你不是说需要确定会不会喜欢上我么?”
“对对对,需要确定!”吉祥大跳大笑。“哈哈哈,我交了好运了,哈哈哈……”
柳持谦的眉眼,因映进她的笑颜,微呈柔软,以后岁月没忆及这一时,都会让他如今日,淡淡的甜意绵延在心头,萦绕在唇齿之间。
做了侍卫,而且是贴身侍卫,跟进跟出变成了常事。以男装示人的生活,吉祥煞觉新鲜。
“草头王……啊,是王爷,王爷!”瞅四下无人,本来准备口上占一回便宜的吉祥因他人的一记冷睇适时改口。“请问咱们来这里做什么?”
“等人。”
“为啥约在这荒郊野外的,不兴找一间茶楼惬意舒适些么?”
“……你话很多。”
“哎呀,这里又没有旁人,我不说话,你不说话,冷了场多尴尬。总要有人活跃气氛呐。”
柳持谦打开折扇,将一些心事半掩。
“王爷,难道你除了是兆郡王,还有另一个身份?”
“什么另一个身份?”
“江湖黑道的当家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