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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隐岳蓦地抬眸,“我要你杀了她!亲手杀了她!”
“……好。”
“为什么还有片刻的犹豫?”她须臾不松。
关峙苦笑,“霍天峙手中有一支二百人的铁骑,乃百里挑一的精干汉子组成,当年我曾参与训练,深知其杀伤之力。这铁骑单丁作战一能当十,群起攻之可抵万人。你的弟弟派了十多名顶尖高手助,加上我昔日的那些人,应该足以与楚远漠周旋了。”
柳持谦怎么会派人?她欲解究竟,却问:“我说的是南宫玖,你为何将话题转移开?”
他苦笑,只能苦笑,“傻姑娘,你已经想了不是?我以南宫玖换了霍天峙的这支铁骑。”
“……她怎可能乖乖受人摆布?”
“她的武功废了。”
“你骗我,适才她尚以武功攻我……”她妙目一闪,“你那一掌?”
“我已经听到了霍天峙打过的信号,遂出手废她武功。我们前脚走,他后脚便会把人带走。”
“霍天峙不是爱南宫玖么?他怎舍得……”
“南宫玖若有武功,有军队,他永远也只能远远观望。”
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么?她微锁秀眉,方寸间绪若乱麻。
“此时霍天峙应该还未登船,我赶去还得及。但你必须答应我,我未回前,你一步也不许离开。”关峙再她唇上一吻,启步向外。
“……去哪里?”
“去杀南宫玖?”方才,他瞥到了她的掌心,以翻烂的姿势结成的疤痕,可以想见在伤的当下会是如何情状。他不敢设思它们是在怎样的情形下产生,但他自己却需要去做一些事情散出胸中的沉怒积郁。
“南宫玖阖珂莲联手设计,让我落进楚远漠的套中,如今换她落在了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手里,我尝过的,她都要尝。既如此,为何要杀?杀了她,不啻把二百铁骑推到楚远漠阵营。关先生,你居心何在?”
“……月儿?”关峙突有无所适从的困惑。
“霍天峙带她去哪里?”
“东瀛。”
“她有无可能利用霍天峙一个绝地反击?”
“霍天峙知南宫玖甚深,绝不可能任其摆布。”
“他不怕她恨他?”
“他要的就是她的恨。”
“那么,祝她一路顺风了。”
关峙察言观色,“月儿,你不气了罢?”
“谁说我不气?”
“这……”
“这天寒地冻,你一不寻柴生火,二不找些东西果腹,是想冻死我饿死我不成?”她趾高气扬。
关峙拍额,“是我疏忽了。”遂取了火摺,将堆在洞角想是过往猎户攒下的木柴搬至到洞央,不一时火光燃起,暖了这方空间。“你先在此暖着身子,我到附近民舍看能不能买些吃食,你等我,等我!定要等我!”与、衣影跃动,闪出洞口。
男人的叮嘱言犹在耳,她却一时怔住,脑中空白无物:是梦?是实?
先生当真活着?泰定崖下的那堆血骨,当真不是先生?方才,当真是先生和她说了恁多话而不是一个幻影?抑或,方才什么也不曾发生?
“月儿,看看我捡了什么?一只冻死的山鸡……月儿?”关峙孩子般献宝的欢欣笑容僵凝在脸,扔了手中物,蓦地上前。“月儿,月儿,怎么了?怎么了?”
起初,她蹲在地上,泪如细泉,汩流无声。而后,细细的呜咽溢出唇,泪聚成河。当男人靠近,双手触上她的肩膀,终于,她喉间发出撕心一叫,放声嚎啕,泪若瀑泻。
男人将她细薄的娇躯揉进自己怀里,放任自己的力道将她紧紧环住,紧紧不留任何缝隙,凤目内泪光点点,亦涌落出眶。
两人的泪汇涌一处,分不出你的,我的。
终是要将两尊人齐打破,重和成泥,捏一个你,捏一个我,却教我中有你,你中有我。
蚀三二
她手心有伤,伤状丑陋。他没有问因何而。
他脸上有伤,疤迹清晰,她亦未问因何而致。
两个人,失去自由,失去自主之力,任人宰割,个中难堪、困窘、丑陋,可想而知。他们不愿因为叙述,让彼此重回那时的梦靥。
不管那些时日内发生了什么,经历了什么,都已经过去。还有什么比他们仍然活着、仍然能牵着彼此的手、感受彼此的温度更能让他们欣喜的呢?
外面风大雪大,阻住行程,何妨将这方洞宇当成两人的桃花源,暂忘掉那些仇恨灾厄,享受情深爱浓的美妙?
“先生,以前我说过夫命难违。从今后,我要你妻命难违,什么话都要听我的,什么事都要由我授意。不管我的话是对是错,你都要当成圣旨遵行。”
关峙笑,以脸摩挲着她的颊,“我从不认为圣旨有多重要,但妻子的命令,我却是一定不能违背的。”
“是么?”樊隐岳乜他,将信将疑。“那,为人妻的现在肩酸背痛,你给捶捶?”
“……是,娘子。”他两手打纤腰上收回,作势欲落,又听她小嘴吩咐——“不能太重,也不能太轻,做不到恰如其分,我会罚你。”
“如何罚?”
“罚你五天不能接近本夫人三步之内。”
“……这个力道还行么?”他俯唇到香腮偷了个香,十指细细拿捏。
“差强人意。”
谢主隆恩。“敢问娘子还有何吩咐?”
“以后,为人妻的赶路,如果腿酸了,你要提供你的背;如果饿了渴了,你要随手变得出食水;如果人乏了,你要找一处能吃能睡还能沐浴更衣的地方给本夫人下榻。”
“……遵命。”他将叹息偷偷咽下。
“为人妻的休息,如果嫌热,你要有摇风的凉扇,如果畏冷,你要有供暖的抱炉。如果怕吵,你要遮得去噪音。如果怕静,你要哼得出小曲。”
“……好罢。”
她眯眸,“你应得很勉强?”
“……不勉强。”他笑,十指按压在她肩处各穴,注入脉脉热力。
“如果勉强,我不会勉强。”
“还是请娘子勉强罢,为夫的并不觉得勉强。”
“为妻的此时就觉得乏了,你变得出热水让为妻沐浴更衣么?”
他眼向四遭一扫,道:“娘子稍等。”
她秀眉一挑,不信巧妇能为无米之炊。
洞内最里处靠着石壁,有一处低凹下去,足有半人深浅。他解下披风,到洞外装了积雪撒进这凹处,回数次,直到凹处平了,探掌入雪内散出热力,一刻钟后,半池热水得成。而后,以石砾将风衣钉上洞口上方的两端,打成一道蔽帘。“你用风衣垫着坐进去,我挡在你身前,放心洗,水凉了,我为你促热。”
这……都可以?她抿嘴,又作刁难,“我洗了,无衣可换,还叫沐浴更衣么?”
“我包裹里有你的一套衣裳。”
“怎么会?”
“我前日经过市集,觉得那套衣裳你穿着应该好看,就买了下。”他莞尔。“请问娘子,您还满意么?”
“……勉勉过关。”
他含笑凝觑。但,在她背转过身,罗衫褪尽,修长玉背示于眼前……他眸心杀机條现。
“……先生。”她坐进热水里,拆了秀发细细清洗,沉静良久,道。“等风雪停了,我们回村子罢。”
“……嗯?”
“此间谁成谁败,谁输谁赢,都不干我们的事,我们回村子罢。”
“好,我送月儿回村子,你先去休养一番也好。”
先?她一怔,“先生呢?”
“我还有事待理。”
她回过身,与他细密视线相接,了然于胸,涩声道:“先生是为了月儿么?”
“不止是为你,还为我。”他矮下身。“这世上没有一个丈夫会容忍自己的妻子受到委屈。月儿,我不仅是为你,更为我。”
“先生会怎么做?”
“我会……”毁了楚远漠!他一笑,掌探进水中,催热水温。“如果我是一个平常人,我会以一个平常人的方式去为妻子出头。既然我是关峙,就须以关峙的方式维护自己的妻子。就像为你热这浴水,敢问世间除了关峙,有几人能做到?以此类推,天下也只有我,才伺候得起你这般挑剔的美人,是不是?”
她垂下了细密长睫。先生顾左右而言他,并不欲将自己的打算告诉她罢?先生以南宫玖换无敌铁骑,向柳持谦要顶尖高手,动员起蛰伏隐世多年的昔日手下……到末了,她还是将闲云野鹤般的先生拖了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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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剑皆近心脏,又皆偏离了几分,虽惊险万分,但侥幸保得一命。卧床五六日,楚远漠醒。又过了十多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