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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阵名为坤玉转元阵,以阵为基,以玄玉为引,以药为火,将阵中士卒的精气生机化为道力,移转到阵眼中阵主身上。如此,身为阵主,便有无穷法力可供挥霍,能够源源不绝的施展大威力的法术。而代价,则是阵中人阳寿折损。以云飞为例,他如今法力至多可操控五百人组成此阵,临战之时可放法术数量可增一倍,而阵中士卒则折阳寿一年。
如果阵主道行增加,则此阵能够容纳的人数及发挥的威力何止以倍计?若是道德宗中精擅阵法卦象的顾守真在此主持,则阵中可容万人,每用一次,阵中人折寿十年,而守真真人能够施法的真言大咒可增七倍。可以说有此阵在,只消凡人足够多,便是那些无望飞升的修道之士也有望逆天!
若阵主是紫微又如何?怕是阵中十万人众,一日夜尽皆亡命。这便是坤玉转元阵的厉害之处。
此阵过于阴损,大伤天和,不知是道德宗前代哪位天资无双、又异想天开之士所创,史簿中只记载某日记载此阵的一页残纸突然出现在三清殿中。道德宗当时掌教见了,立时大惊,其后苦苦思索数日,又与宗中诸真人商议良久,终是不忍将此阵毁去,还是将它载入三清真诀中,但只记于上清玄真境界之后的诸册中。能够修到这一境界之人,已有资格列为真人,心性已定,意志如钢,当不会滥用此阵。
当日掌教及真人心愿是好的,如此决定自然没错。只是他们当然不会算到后世有一个顾清,可以自由取阅三清真诀,所以除了玉清诸经之外,将上清及以下诸经都搬到纪若尘的别院中去看了一遍。而那时的纪若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时时刻刻存着朝闻道、夕可死的念头,尽管看不懂,竟然将这些经书全部背了下来。
其后世事变幻,阴阳交替,白云苍狗,六界多少事罢了,纪若尘方再归人间,将这一页坤玉转元阵默了出来,交给了济天下,而济天下转交给云飞,于是有了今日之局。
云飞虽觉此阵威力宏大无比,且阵法所用质材太过狠厉,但细细品来,阵法心法口诀皆是道门正宗,与自己所修三清真诀如出同源,架不住济天下舌灿莲花,认做玄门除妖正法,努力研习,日夜演练。至于此阵来历,他虽有疑惑,不过由于他道行刚刚晋入上清灵真境界,还读不到载有此禁绝法阵的三清辅经。
一万士卒本已被济天下操练成型,如今再以道家无上法门加持神通,战力便绝非等闲强悍。只是道德宗人手有限,按目前进度,到安禄山本军进发时,也不过加持二千战士而已。不过纪若尘旋即将巡视士卒的数量翻上数倍,每日巡视两百卒。但凡入过他帅帐的士卒,皆有了隐约死气,是否具有其它异能尚不彰显,不过行动灵敏、迅捷如风,不弱于那些服过药进过阵的兵丁。
道德宗诸弟子原本是与纪若尘不睦,绝不肯为他这般卖命的。
这纪若尘无论怎么看,都绝非人类,而且阴气森森,杀人如麻,肯定不是什么善类。只是尚秋水临去之前有命,众人不得不服而已。依他们此来本意,是要辅佐安禄山起事,助安禄山抵挡站在明皇一边的修士,现在却变成辅佐一个小小的先锋将军,这似乎与本意不符。是以成军前三日,道德宗众人皆只顾着自行炼丹清修,对军中诸事一概不理。纪若尘本无所谓,但济天下可就不答应了。
第三日清晨,济天下单独立个营帐,将道德宗所有弟子皆请到营帐中,他便居中一站,指着帐上所挂一幅巨大地图,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这幅地图绘得极是细致,不光有地理山川,朝庭军塞要地分布,甚至各修道门派的位置也一一列出,便连天下三大凶地的位置也在图中。可谓天下大势,尽在图中。
济天下在图前一站,立时精神大涨,气焰狂升,牢牢将道德宗众人的气势压了下去。他自盘古开天地讲起,三皇五帝而下,至烽火戏诸侯,至鹿台焚纣王,至仙妖战罢封神,至……这当中,还穿插无数野史逸闻,奇人趣事。道德宗众弟子起初并不在意,要知道,他们皆为门中精英,又是早就准备历练尘世,学史是基础课目,听道之初,尚有不以为然,神思游离。哪知道济天下此次是志在必得,不折服这些道门精英是绝不罢讲的。
帐中足有三大缸清水,供济天下润喉。
如是,自晨至夜,又自夜至晨,三缸水尽。
雄鸡重啼,天下初明时分,道德宗众弟子才一一自帐中走出,自这日起,人人有分工,个个勤于事,不藏私、不偷懒、不折腾。
如此变化,纪若尘三千魂丝遍布百里之内,怎会不知道?可便是他也无法窥透其中奥妙。他虽是道法强横,但自问也办不到这等事,所以才放任道德宗诸人自行其是。不过此际纪若尘便是纪若尘,既然想不通,便直接将济天下叫了过来询问,而且也放玉童在一旁听着。那意思依然是,不怕你知道。
见纪若尘开口相询,济天下对曰:“统一思想。”
这一次济天下倒是毫不嗦了,甚至是惜字如金,纪若尘拿他毫无办法,便取出一张自己手书的坤玉转元阵诀要,交给了济天下,吩咐他让云飞修习,并自行挑选士卒炼阵。
给了阵法后,纪若尘便取出一卷书读了起来,有送客之意。
济天下收了阵法,却并不离去,望着纪若尘手中书卷,问道:“主公读《春秋》,是否已知晓为将之道?”
纪若尘放下《春秋》,皱眉道:“这本书中哪有为将之道?……嗯,身为主将,当在百万军中取敌酋首级。”
济天下有些哭笑不得,道:“主公,那不是万军主将,那只是徒有武力的匹夫而已!身为主将,当知兵事,兵书有云……”
他刚要长篇大论,纪若尘便打断了他,道:“这世间兵书所讲,皆是凡将俗兵斗战之法,一代勇将也不过力敌百人。但在道行深厚的修士眼中,千军万马,也是来去自如。所以必得有相应克制办法。”
济天下抚须微笑,似乎胸有成竹,道:“无妨!修道之士虽然神通众多,但必定对凡人心存轻视,且所谓大道不蒙尘,等闲不会理尘世间事。不过世间万事,力不胜谋,只消来人对我们心存轻敌之意,我便要叫他有来无回!只是到时候手段激烈些,还请主公见谅。”
纪若尘微笑道:“不管何谋,只要能克敌制胜,但用无妨。”
济天下自然知道这位主公向来不以人命为念,行了一礼,正要出帐,忽然又想起一事,低声问:“不知主公现下真元到了何等境界?哦,便以道德宗三清真诀为基准计算好了。”
纪若尘又已翻开春秋,头也不抬地道:“太清太圣境。”
济天下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伸手指一个个地数上去“太清高圣,太清上圣,上清至真……”,数完之后,他面色便有些难看了,想了想,道:“眼下当务之急,主公还是少读些春秋,多修修真元吧。”
纪若尘笑了笑,笑容有些高深莫测,未予回答。
玉童也陪着笑了,妩媚中有些挣扎,有些疑惑,隐隐还有些不自在。
济天下也笑了,努力笑得高深莫测。
安禄山中军起兵时分,纪若尘大军也即兴兵出征,全军只携三日粮草,一应辎重皆留于范阳,由二千民夫健妇押车随后而来。
大军兵行神速,三日而越六百里,至晋州城下时,晋州太守求援快马尚未及出城。
晋州虽近塞外,但有河北、平卢等地的安禄山大军作为屏障,已经年未经战事,不见兵戈,因此逐渐繁盛,至今日共在藉八万余户。晋州虽颇为富庶,但不修兵事,城中三千守军缺额八百余,刀枪盔甲多有锈迹,十余匹战马也不喂得不肥不瘦。
晋州太守姓白名易,这日刚得了急报,称安禄山已反。白易颇有几分才学,上知些天文,下晓点地理,中明为官取贿之道,本是很有几分前途的。他知道晋州是去长安的必经之途,至少有一只叛军会向这边来。算算时日,若安禄山前锋疾进,则十日左右便会到晋州城下,眼前还有些时间决定是逃是降。晋州兵微将弱,战是肯定战不过的,白太守对明皇的忠心还未到以身殉国的程度。
白易本想先遣快马向潼关报急,然后命家人收拾细软,先去潼关避祸。潼关关险兵强,驻扎着数万精兵,粮草堆积如山,当可挡住安禄山叛军。
哪知他刚写好报急奏折,折上墨迹未干,便有下人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称安禄山大军忽至,现下已在北门外列阵!
白太守只觉脑中一阵眩晕,手中毛笔落在案上,将刚写好的折子污了。
他一声长叹,萧瑟地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