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才小女婢落荒而逃的那扇门,凄楚地说道。
他从不知道,他竟会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多么可笑啊……哈……哈……她就这样地跌坐在地上,用那双惊惧的眼儿
直直看着我,好象瞧见了什么骇人的东西似的,我甚至还能清楚的看见,映在她
眸瞳中,那个丑陋不堪的自己——」
就像头受伤的野兽,他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只是站在窗边,任那凄冷的狂
风大雪,鞭挞上他的身、他的心……
「你知道吗?我就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然后,耳里听见
的便是她凄厉的哭叫,呵呵……多好笑啊,她说我是鬼?呵……我倒不知道,自
己竟在短短一夕之间,成了人人眼中避之唯恐不及的恶鬼?!」摇头凄笑,皇玦
踉跄的退了步,那一声又一声支离破碎的笑声,饱含着许多的讽刺,像嘲弄他们
认不清事实一般,在空旷凄冷的房中幽幽回荡着。
那双染满恨意的黑眸不再温暖,如同一潭黝黑不见底的深水,没有一丝温度。
他踏出一步、又一步,赤裸的足踏在满地的破碎上,任由那锐利的碎片扎进
他的脚底,点点红印沿着碎瓷缓缓滴落,在地面绽出如梅般鲜艳的冶红。
那淡淡的血腥味在屋中弥漫,阴冷冷的,彷佛就要冻结屋内的一切……
「你以为真是我让人人惧我、怕我?错了……」大手一挥,瞬间扫落所有碰
触得到的东西,他目光阴冷地盯着眼前沉默无语的亦钰。
「是这张脸!是这张让人胆颤心惊的脸啊!」他红着眼怒吼,指着自己已毁
的脸容,「这张脸就像地狱里来的恶鬼,恐怖、丑陋,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便已
让人胆寒了!」
那张曾经令所有女子心醉神迷的俊颜已不复在,如今,是一张丑陋不堪的半
毁容颜,是一张令人人怯惧,再也见不得光的脸庞!
是他甘愿让自己变成这副鬼模样的吗?是他甘心承受这惨遭火焚苦痛的吗?
不!不是他!是上天!
是上天在惩罚他,不该去救那名早该死在火场里的男孩!于是,夺去了他的
魂,狠狠地焚毁了他的身、他的心!
所以他恨!他恨天、恨地!恨这不公平的一切!
缓缓抚上他半毁脸庞,带着一抹冷笑,指甲缓慢地由左脸撕抓而下,扯裂了
那刚结痂、尚未痊愈的伤口。
血,由他左脸缓缓淌下,染红了黑丝衫下那件白色单衣。
「够了!皇玦!」亦钰沉声低喝,冲上前去阻止他自戕的举动,「你想害死
自己吗?!」他脸上烧伤还未愈合,现下他的举动,只是将自己更推向深渊罢了。
「滚开。」他不闪也不避,只是用他那双冰冷黑眸无声地警告着亦钰。
他不愿再见到这些他熟悉的人,那只会不断提醒他,他皇玦活在这个世上有
多可悲。
「你真的想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一辈子当个只能躲在阴暗处见不得光的活
死人?那么,你为什么不干脆订个面具,将你的脸给蒙起来算了?!」
「滚、开。」他握起拳头,克制着自己爆怒的情绪,他不需要听他在这里义
正辞严的教训他。
「我告诉你,没有人会可怜你的,皇玦,像你这样躲在角落里自暴自弃的孬
种,是没人会同情你的。」
亦钰直接掀开他心中最不愿去面对的疮疤,剧烈的疼痛倏地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心猛然一悸,逼得他几乎无法喘息。
「住口!全都给我滚出去!」像头被激怒的猛狮,皇玦见物就砸,那因狂怒
而扭曲的模样,让他半边的残脸更显狰狞。
他双目火红,双手鲜血淋漓,外头飘进的白雪花儿,一沾上他的衣袍,便瞬
间染成了鲜红。
他懂什么,他到底懂什么?!
受伤的不是他!毁面的不是他!这该死承受一切痛苦压力的都不是他!他凭
什么在这里装模作样的教训他?凭什么!
「别……」见皇玦身上的伤口又开始冒出血来,木总管焦急的不知该怎么办
才好,赶忙上前向亦钰哀求,「亦少爷,算我求求您,您就别再刺激少主了,少
主身上的伤还没好啊!」
冷眸扫过那苦苦哀求的木总管,亦钰冷哼一声,又是一连串嘲讽的语句。
「你就一辈子躲在壳里当只缩头乌龟吧!明知道自己救了人,该为挽救一条
性命而高兴,如今却像个只知自怨自艾的懦夫,或许当初,你就该眼睁睁看着那
孩儿葬身在火场里,不该冒险去救他!」
他实在看不惯他这种消极、逃避的态度,全然不是以往那个自傲的皇玦了。
「你说的对……」蓦地,皇玦由口中冒出这句,「我是不该救他的……」
「什么?」
皇玦只是用那双褪去温度的寒眸漠然的瞅视着亦钰,这副平静的模样与之前
他的暴怒相差甚远,让人弄不懂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如果早知道救人的结果会是如此,我宁愿我从来就没有救过他。」他面无
表情的说着,「如果早知道救了他,换来的却是自个儿的面貌残毁,说什么,我
都会站得远远的,看着他被烧死在那场无情大火中。」
他就是无法视若无睹,所以才会赔上自个儿的面貌……
「你……无药可救!」亦钰气结的甩袍离去,身后还跟着那急得不知该如何
是好的木总管。
「亦少爷,等一等……您别走啊……」
寒冷的狂风由窗口灌进,吹熄了桌上的烛火,也吹散了他一头黑发,衬显得
他半边残毁的脸庞更加阴魅。
地上的变形铜镜反映出他残毁的容貌,这张脸……以后便要跟着他一辈子了,
从此,他得在众人惊骇的眼光下过活。
「呵……呵……」他悲戚地轻笑出声,摀着额头,踉跄的退了步,然后跌坐
在一旁的椅上。
走了!都走了!全都离开他的身边了!
在他看见镜中半面残毁的自己时,他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不害
怕这张如同鬼魅一般的脸,更没有人愿意靠近。
他完完全全被上天遗弃了!遗弃在这个孤单的世界里,独自一个人……
***冷冬时节,白雪纷飞,宽敞的街道上零零落落的摆着几摊卖热食的摊
子,招呼着街上寥寥无几的路人。
见待了一整早,也没几个客人上门,卖甜热奶的肥大娘便与隔壁卖包子的黄
大娘聊起天来了——「喂,妳听说了没?」肥大娘由大锅中舀了碗热奶,递给刚
上门的一名男客,笑意吟吟地向来人收取两文钱,放进自己腰间的荷袋里。
「听说了什么?」另一名黄大娘不解的随口搭问道,掀起干布,又吆喝起街
上走过的路人,「来哦!好吃的包子!」
她这一呼,嘴里、鼻间全呼出了白白的烟雾,她不禁在心里嘀咕,这冷天时
节出来做生意,还真不是普通人干的。
「哎,不就是皇府少主的那件事吗,闹得满城风雨呢,妳可别说妳不清楚。」
肥大娘,故作惊讶状地瞟了她一眼,好象讶异于她对消息之不灵通。
「皇府少主?」黄大娘暗暗撇了撇嘴,在心里恶骂这肥婆,然后笑开了一张
脸,捱近肥大娘探问,「我可没听人说过呢,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好奇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对这雄霸北方的皇家。
话说这皇家,传奇的事儿可多着呢!
最先皇家以航海通运贩卖珍贵药材为生,又接连短短数年内,在北方开了数
十家客栈、酒楼,以及布行,成了北方霸主,而能与他皇府相抗衡的,也只有那
在南方专门以陆运通贩的亦家了。
没有人知道皇府崛起之缘由,更没有人知道皇府之所以成功的秘密,只知道
目前主持皇府的人是他们的少主——皇玦,其余的,一概不知。
现在,难得有机会能窥得皇府神秘的面貌,也难怪她会如此好奇了。
「哎呦呦!妳真的不知道啊!」肥大娘呵笑地轻拍了下黄大娘的手背,小心
的左右瞟了一眼,确定无人窃听之下,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开口。
「听说,皇府少主被火烧伤毁了容,变成了鬼呢!」肥大娘得意洋洋的炫耀
着她由别人口中得知的消息,这种小道消息,她肥大娘可是灵通的很,想知道什
么,问她准没错。
「鬼?!」黄大娘闻言惊讶地尖叫出声,见摊子上的客人全将目光转调至她
们的方向来,她尴尬的干笑几声,随即又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