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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老—怔道:“怎么样?”
姚成道:“在下奉命对堡中任何事都不得泄漏,请魔君原谅。”
扁老鼻中—哼,觉得其中更加蹊跷起来。由这—番严密的措置,显然姚家堡中有什么秘密。
什么秘密呢?他知道再问也是白费,索性抽口旱烟,在怀中摸出烟袋火石,打火抽烟沉思起来。
刚抽了口烟,堡中如飞掠出两条人影,只听得—阵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久隐不出的魔君,竟突然光临姚家堡……”
话声中,人影已落在眼前。一个是通报的壮汉,招呼说话的却是一个年约七十左右,蓬头垢面的化子,乌黑黑的脸,补丁百结的化子衣上,结子竟有九个之多。
这化子看清扁老后,未完的话声,突然中止,咦了一声,似乎发觉有什么不对,精光闪闪的双目,露出讶异的光彩,向扁老仔细的打量起来。
扁老也暗暗一震。他认识,这七十余岁的九结花子,却正是当今丐帮当家裴百仁,在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七煞神丐”。
扁老这时忙举着烟筒,抱拳哈哈大笑道:“原来裴当家也在此地,幸会幸会!”
可是裴百仁却神色一沉,哈哈道:“老兄,你一眼能认出我化子,大概不是无名人物,你究竟是谁?”
扁老一愕道:“刚才不是已通报了么?当家的问得就奇了!”
裴百仁狂笑一声,道:“朋友,你冒充别人,我化子或许不识,会被你混过。若是冒充那孤独老魔,嘿嘿,你算是孔夫子面前耍笔杆,碰上啦!”
扁老讶道:“裴当家,这话从何说起来?”
裴百仁冷笑道:“孤独老魔昔年,生江湖虽然是神出鬼没,当今江湖上没有几个人认得真面目,但不瞒你老儿说,化子在十五年前就与他打过交道,根本就不是你这副样子。”
扁老被人首次拆穿身份,倒被对方说得有点发窘。
原来当初扁老要混入天香院时,想来想去并没有适当的身份可以冒充,灵机一动,就想到那位未见一面,在江湖上也极少有人认识的八大凶人之首孤独魔君,也唯有像魔君那种身份,才能混进天香院的垓心。于是托江南的“百面神剑”特别精制了一副面具。
但江南“百面神剑”也未见过孤独魔君的面。于是在觉得既然孤独真在江湖上极少有相识,且久无讯,就凌空想像,制了一副面具。
所以在齐鲁道上房英就碰上“百面神剑”以不同的面具也冒充孤独魔君那会事,还造成一段误会。
此刻,扁老想不全让丐帮帮主拆穿,嘻嘻一笑,正想解释,却见裴百仁脸色一寒又道:“老儿,现在你该知道我化子为什么会说你是冒充了吧?快说,你是谁?冒充孤独魔君到此,有什么企图?”
扁老大笑道:“看来凡夜路必遇鬼。不错,老朽确是冒牌孤独真,只是此来并无恶意,只是想顺便看看姚老儿。裴当家向姚磐能否先禀一下?”
裴百仁冷笑道:“说了半天,你还没有坦诚公布真名。”
扁老语声一肃道:“这点请裴当家原谅,老朽现在实在有点顾忌,进堡后,老朽一定不使裴当家失望。”
裴百仁冷笑道:“你举止诡谲,竟还想入堡?嘿嘿嘿,告诉你,姚堡主已闭门谢客,朋友有什么话,可冲我化子说,天大事情,我化子担待了!”
扁老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我就不扰裴当家了。有缘以后再见。”
他觉得在这种隔阂的敌视气氛下,问什么对方也不会说出来,与其平白造成一段误会,不如先离开再说。因此拱了拱手,就欲转身离去。
那知裴百仁却早已得闻一切经过,认为扁老此来,一定不是善意,心中已存下了杀机。此刻一声大喝道:“朋友慢走!”
扁老一呆,忙道:“裴当家有什么吩咐?”
裴百仁厉笑道:“在你未说明真正来意及身份之前,我化子要把你留下了!”
扁老忙道:“裴当家,这是误会……”
裴百仁杀机满面地道:“就算误会,只好误会到底。老儿,你言词吞吐,既不愿说出姓名,我化子一样能够*出你的真实来历。”
话声一落,反手向后一挥,唰一声,一根青碧发光长两尺余的竹杆,已握在手中。
扁老刚退两步,摇摇手道:“裴当家,我说了这许多话,你不相信也罢了,何必动手!”
裴百仁长笑一声道:“本帮主现在要量量你的道行,查查你的海底,接招!”碧光一溜,幻出一排青影,直袭扁老下腹,出手凌厉奇奥,简直难以令人相信。
扁老心中一凛!
对手这一招,他一眼就可看出,正是丐帮镇帮绝学“赶狗十八棍“。他不料对方一上来就出杀手,连忙一弯腰,脚步斜踏三步,手中旱烟筒,当作兵器,扬起一抖,幻出层层光影向来势对去,口中大喝道:“帮主停手!”
丐帮帮主“七煞神丐”裴百仁历声长笑一声道:“那有这么容易。我化子今天迫不出你的海底,从今江湖上就没有‘七煞神丐’四个字。”
他口中说着,未等扁老招式对死,手中寒竹棒一沉,一溜青光,已点向扁老腰际“冲门”穴。
变招之快,简直令人难以想像。扁老一招对空,急忙也沉旱烟杆,向裴百仁寒竹棒点去。
裴百仁历笑道:“阁下使的竟是剑招,果然有些名堂,再接老化子这招‘打狗入洞’!”
呼地一声,青光上挑,倏化作漫天青雨,把扁老全身完全罩住。
这一手正是“赶狗十八棍”中的杀手,但见碧光大盛,令人看不清那双寒竹棒究竟攻向何处。
扁老心中大惊!
他本不愿打这场误会架,自然处处陷入被动。如今猝不及防,眼见危机临头,再也无法多想,一声大喝,旱烟杆横空一划,抖出七朵寒星,如经天长虹一般,向满天碧光挡去。
叮叮叮……一连串七响,双方兵器俱反震回来,同时退了三步。
裴百仁脸色一变,喝道:“好功力,原来竟是名闻江湖的‘七巧七式’剑法!”
要知道扁老掩饰得再好,经验再老到,但在危机关头,也无法不用本门武功招式来解救。他刚才施的正是一招“七巧横空”。
此刻忙飘退三尺,拱手道:“当家的好招式,既识出老朽剑招就该知道老朽是谁了!”
裴百仁冷冷道:“这么说,阁下就是‘神眼’房大侠了?”
扁老苦笑一声道:“最近三个月来,我房某还是第一次被人识破真身份。帮主,现在该知道房某何以不愿说出真面目的苦衷了吧!”原来这扁老,果如房英所疑,是“神眼”房天义。
裴百仁冷冷一哼道:“你来的正好,我化子正想找你!”
房天义忙道:“帮主有话何不让房某进堡再说,此处实有不便。”
裴百仁冷冷道:“为什么?”
房天义语声一肃道:“帮主可知如今江湖上已出现一个神秘组织‘天香院’?”
“曾有耳闻!”
“天香院眼线四伏,无孔不入。帮主既有耳闻,当能了解房某何以急欲进堡了。”
裴百仁狂笑一声道:“房大侠对这点应该没有顾忌了!”
房天义一怔道:“帮主此言实令人费解……”
裴百仁黑脸如铁,语寒如冰,道:“令公子现在何处?”
房天义叹道:“最近犬子行踪不明,房某正在寻其下落。”
裴百仁道:“我化子现在可以告诉你,若你必欲进姚家堡,就先摘下你儿子的脑袋给本帮主看看。”
房天义心头大震道:“帮主此言更令房某费解了。犬子难道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当家的?”
裴百仁满脸不屑之色道:“你儿子若是开罪我化子,并不可恨,可恨的却是他已投降了那魔帮,自甘堕落,出卖武林同道!”
房天义语气一变,怒道:“这话从何说起?犬子虽不才,也不会做出那种令人不齿的事。”
裴百仁冷笑道:“你不相信么?”
房天义沉声道:“我当然不相信,就是其他人也不会相信帮主之言!”
裴百仁笑意更寒,道:“若我化子有人证呢?”
房天义厉声道:“是谁?”
裴百仁精光左右一闪,对刚才通报的大汉道:“管家的,把那位大师请出来,看看这位名满江湖的‘神眼’怎么说!”
大汉一声应诺,躬身一礼,转身飞奔而去。
房天义心头不由又是一震,道:“是那一位大师?”
裴百仁冷笑道:“人出来了以后,你自可看到。”
语声方完,堡门口又出现三条人影,健步如飞而来,一个是紫脸黑须老者,蓝青长袍,园园的脸上,和穆而严肃。
第二个却是一位七十余岁的和尚,脸色微黄,似有些憔悴,月白色僧衣,行动间,步履蹒跚,仿佛并不会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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