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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天香院的弟子皆神色愕然,像这样慢的招式怎能伤人?
然而光明境的雷三炮及齐天圣神色顿时凝重起来。他们知道邱潜机已施出了煞手。尤其夏芳芳更是娇容忧急,似乎替房英在担心。
房英眼见光旋电转,慢慢接近,知道这看若平淡无奇的来势,却藏着无穷的变化。但是对方下面将怎么变化呢?他无法捉摸,心头却怦怦乱跳,紧张地考虑自己是进好,抑是退避好?
在犹豫中,那寒光四射的“回天轮”已距身不到五尺。房英目注来势,却瞥见邱潜机枯瘦的脸上,浮起一丝得意的狞笑。
这种笑意却触发了房英的傲劲,心头一横,决定冒奇险挺身反击。他觉得若一退,先机尽失,对方变化连绵而至,决不会使自己轻易避过,与其这样死,不如拼一拼,也落得个豪气长存,视死如归,不愧英雄本色。
他陡然一声大喝,身形不退反进,硬向轮上迎去,全身功力俱齐凝聚在双手十指。右掌食中二指一探“骊龙探珠”,直扣邱潜机急转的轮子,左手五指一曲一伸,由下沉腕弹出两道“无相禅指”指风,猛袭对方“丹旧”、“气舍”重穴。
一招二式,端的奇快无伦,奥妙无穷,看得周围天香院诸人有的情不自禁叫好起来,就是齐天圣也神色一动。
邱潜机更想不到房英赤手空拳冒险,竟然在房英指风弹出刹那,抽身而退。
这一退,房英也愕然了,正想停身收式,趁好收场。陡见邱潜机厉声大喝道:“小辈,你接下老夫这招‘飞轮飞魂’!”
光旋电转的齿轮,突然脱柄飞起,一团寒光,夹着锐啸,向房英颈喉之处削到。
房英一凛之下,要避已自不及,那轮子已到咽喉不及一寸之处,在生死顷刻之间,也别无选择,一声暴喝,右手食中二指一撩,仗着异于常人的锐利目光,中指飞快插入飞轮中心轴孔。
兹的一声,飞轮套住房英食指,发出一声磨擦的刺耳声,痛得房英一头冷汗,咬牙直挺。
他飞快一甩手,那飞轮应势而出,被他一甩,斜向后飞去,方向无巧不巧,却朝向天香院主飞去。
场中刚暴起一阵叫好声,接着又是一声惊呼!
天香院主防不到会有这一着,慌忙扬袖劈出一掌。
飞轮被掌风一撞,飞势更急,呼的一声,如电光摇曳偏向而飞,飘曳过处,立刻响起二声惨嚎。只见两名天香院主弟子喉头鲜血如注,身躯已软软向地上倒去,做了轮下替死鬼!
房英也受了伤。他刚才食中二指插入急转的轴心,被磨得一片血肉模糊,第一节关处,几已可见白骨。此刻他惊魂甫定,见状大感意外,右拳紧握,几乎忘了痛,望着那远远两具尸体,呆呆发怔。
那轮子在伤了二人后,呼的一声,藉着回飞之力,又回到邱潜机手中柄上。那边天香院主已娇叱道:“房英,你手段卑鄙,竟敢藉机暗算……”
房英不等她说完话,转首大笑道:“本少侠岂是那种人,只因见光明境飞轮,果然有神鬼莫测之机。所以也让你尝尝‘飞轮飞魂’的滋味!”
邱潜机这时脸色难看已极,接口道:“小辈,你别得了便宜卖乖,错过现在,以后遇上,就是光明境的生死之敌!”
说完,倏转身向齐天圣道:“齐大哥,小弟替光明境丢脸,再无面目回去见主人,请代转告老奴以一死谢罪!”
右手“回天轮”一扬,反向自己天灵盖砸下。
这番话及动作,实大出众人意料之外。齐天圣、雷三炮、夏芳芳三人脸色俱都一变,眼见要救已自不及。陡见房英右手一扬,凌空向邱潜机曲肘点去,口中喝道:“老丈何必出此下策!”
指风急而凌厉,邱潜机只感到整个右臂一麻,再也握不住兵器,“呛!”地一声,回天轮脱手落在地上。
只见他猛然旋身,对房英厉喝道:“你敢管老夫闲事?”
房英拱一拱手,正色道:“岂敢,只是世上没有自求解脱的英雄,唯有自求解脱的弱者,小可为老丈不值耳!再说齐老丈及夏姑娘也不会同意你此举!”
齐天圣神色一动,隐含赞许的点点头。
可是邱潜机仍厉声道:“光明境人物从未败过,老夫这是自栽赎罪,关你屁事!”
房英道:“老丈这么想就错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况小可就武功说来,实非老丈之敌,五招所以不败,还靠老丈逊让之德。再说今夜阻拦各位追拿岑风,实出于诺言束缚,情非得已,老丈要明天再来索讨那叛徒岑风,就要小可帮忙,小可也愿作先驱!”
齐天圣这时也接口道:“潜机,房小友的话不错。你宁折不弯的脾气,老夫深知;但不要太固执,明天,咱们再来!”
夏芳芳倏然冷哼一声,插言道:“我可不稀罕那姓岑的。何必苦苦追他?别人还以为我除他无法嫁出去哩!赌约既未赢,就该退了。”
说完,娇躯一晃,首先离开玉皇寺。
邱潜机及雷三炮神色皆愕了一愕,齐天圣首先急急道:“潜机,咱们出寺再说!”
于是三人先后化作三条光影,向晨曦蒙胧的玉皇寺外泻去。
房英这时知道再迟留不得,回首向“天香院主”朗笑道:“今夜蒙你不杀之情,如今已替你退了强敌,双方扯平。诺言已履,你我只好下次相见了!”
说完不待对方回答,跟着身形电掣而起,向玉皇寺外泻去。
夜色已慢慢的淡下去了。
一场惊涛骇浪,倏化作无形。玉皇寺中所有的天香院弟子,一干高手,俱都愕然望着寺外虚空发呆。虽有这么多人,却静得落叶而闻!
半晌——
一旁的“搜魂童子”胡司马及“矮方朔”东方白双双趋前,向“天香院主”躬身参见,同声道:“属下参见院主!”
“天香院主”铁如芬淡淡一挥手,道:“二位长老免礼!”
接着目光一飘左右道:“还不把尸首抬出去埋了,各自打扫安息。”
这本是俞筱英的职责,闻言忙指挥人打扫起来。
站着的“搜魂童子”胡司马,如婴儿的脸上却泛起了狐疑之色,道:“院主,听说那姓房的小子是本院的生死大敌,院主怎又放了他!”
天香院主冷笑一声,道:“长老认为本座处置得不对!”
她虽是个年青的少女,但在天香院中却有无上的威严。加上她始终未以本来面目轻易示人,增加了神秘的气质。故而这一反问,使得这位久隐不出,昔年名满黑道的高手“搜魂童子”为之一凛,慌忙道:“老朽岂敢批评院主。但纵虎归山,再擒就难了!”
天香院主倏从面幕后响起一串如银铃般笑声道:“胡长老,你的话虽不错,却不了解本院深意……”
“搜魂童子”胡司马一生阴沉奸险刁滑,江湖经验何等丰富,闻言却不禁愕然了,纳罕地道:“院主是说另有作用?老朽愿闻其详!”
天香院主道:“今天若不使房英对敌,今夜本院岂非一片血腥,有何人能对抗?”
“矮方朔”浓眉一皱,矮如东瓜的身躯不自在的蠕动了一下道:“若院主出手,情势难道也不能改观?”
他与“搜魂童子”入天香院原是受邀而来,心中对处于一个女子的控制下,心颇不服。这番精灵钻刁的话,说得颇有技巧,既趁机掂掂这位举止神秘的天香院主斤两,也想听听她究竟有什么奇谋妙策?
只听天香院主冷笑一声道:“本院非不敢也,是不愿耳!”
“搜魂童子”紧盯着道:“为什么?”
天香院主道;“将成之际,岂可另树强敌!”
矮方朔道:“院主所谓深意就是指这一点?”
“当然并不仅是指此。本院只是一条驱虎逐狼之计,移敌于敌,嫁祸江东,并趁此一窥光明境的招式高到什么程度!对于这一点,二位长老现在能了解了么?”
搜魂童子点点头道:“院主果然好妙算,意中似乎还有其他用意?”
“不错,自今而后,房英虽然不死,也将四面楚歌。”
说完,发出一阵银铃般得意的娇笑。
“搜魂童子”胡司马、“矮方朔”东方白同时一愕,两对目光望着天香院主脸上波动的面巾,意颇不解!
天香院主秀眸中射出两道似乎不屑的清光,道:“二位长老还不懂?”
胡司马脸色一红道:“尚请院主解释一番!”
“如今九大门户尽在掌握之中,开坛召盟,示威天下之举,即将实现,可是却还有一层顾忌,二位长老不会不知道。”
矮方朔东方白点点头道:“不错,那批掌门人至今尚未找到!”
天香院主道:“单就房家父子,本院并不惧怕,可是加上各派掌门,他们双方一会合,情势就不容我等忽视。对这一点,本院确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