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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霜问道:
“他和你如何约定的?”
刀疤女道:“记号很简单,他交代之事,如果进行顺利,划上两圆圈,如果事情棘手,就在圆圈里面打上一个叉。”
白玉霜道:“如此甚好,事不宜迟,姑娘快去,就说事十分棘手,他自会派人或亲自来和姑娘联络了。”
刀疤女道:“贱妾遵命。”她把手中拿着的玉瓶,交还给白玉霜,一面说道:
“白少侠能否把令牌交贱妾带去,因为此人行动神秘,有时突然会在身后现身,贱妾万一遇上他时,交不出令牌,岂不露了破绽?”
白玉霜点点头道:“姑娘说得极是,这方令牌,仍然由你带在身上为是,说着,就把令牌交给了刀疤女。”
刀疤女道: “时光不早,白少侠如别无吩咐,贱妾就要走了。”
白玉霜道:“姑娘千万小心,咱们唯一的线索,就在姑娘身上了。”
刀疤道:“贱妾省得,贱妾大天亮前后,就可赶回来的。”说完转身往外行去。
薄一刀目送刀疤女身形消失,忍不住问道:
“白少侠,你觉得她说的话,是否可靠?”
一清和尚适时运功醒来,点点头道:“薄施主顾虑极是。”
白玉霜道:“女子爱美,她脸上被人家划破,心中怨恨极深,说的自然不会有假,咱们应该相信她,且在这里等到天亮,她自会回来。”
说到这里,耳中听到木门外左首不远处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声音,如轻风吹草,一拂即逝。
这声音少说也在十丈以外,若非白玉霜修练过佛门“天耳通神功”,任何武功最高的人都难以听到。
白玉霜微微一笑,把手中玉瓶(温氏清神丹)交给慕容贞,一面说道:
“小妹子,你去把唐姑娘救醒了。”
慕容贞接过解药,一清和尚立即去替她打开石门。
白玉霜朝一清和尚、薄一刀、卓玉祥三人招招手道:“现在咱们有一件事要做……”
他不待三人发问,低低的说了一阵。三人听得连连点头,这且按下不表。
且说刀疤女奔出石屋,越过草坪,回头看看石屋中的白玉霜等人,似是对自己深信不疑,并未跟踪出来,这就施展轻功,脚尖点动,身形起落,转身工夫,便已奔出山谷。
她是个心机极深的人,掠出谷外,立即一闪身隐入一片松林,之中,伏下身子,等了一回,依然不见有人尾随跟踪,这已证实了白玉霜果然对自己并不动疑,这才长身掠出松林,展开脚程,一路向西北奔行下去。
不过片刻,便已越过两重山颠,前面一座小山腰上,隐隐有一点灯光透出,那好像是庙宇中点燃的天灯。
刀疤女脚下丝毫不停,循着一条登山石级,往上行去,突听右首一排松林间,响起“呜”的一声又轻又尖的声音。这种声音,是用两片树叶合直,凑着嘴唇吹出来的声音,也是登山的暗号。
刀疤女早已在路上摘了两片树叶,拿在手中,此时听到有人吹着树叶,也立即把两片叶子合起就唇边呜呜吹了两声。
一时但听林间“呜、呜”之声,互相传远,刀疤女还未登上山腰,吹叶子的声音,已经传了上去,不用刀疤女再向每一处暗椿联络。
她一路无阻,登上山腰,山腰一片平台上,黝黑之中,两边隐幢幢站着八名黑色劲装跨刀汉子,他们看到刀疤女上来,一齐躬身为礼。
刀疤女也没理会他们,一脚往庙门走了进去。
这是黎雅庙,一共有前后两进,刀疤女刚跨进山间,就见右护卫田横站在阶上,拱手一礼道:
“闻香主,会主请你进去。”
原来刀疤女竟是三元会的香主!
刀疤女脚下一停,奇异的问道:
“会主如何知道本座赶回来的?”
右护卫田横道:“会主也刚回来,一到就要属下在这里等侯香主大驾,说有要事相商,请香主立即进去。”
刀疤女点点头,便自朝后进走去。
后进一排三间,小天井中,还搭盖着一片花架,此时只有中间一间,还有灯光射出。刀疤女走近阶前,迅速从脸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这回她揭下面具,可不是满脸刀疤的惨厉模样了。
那是一张俏丽瓜子脸,配着新月般弯弯的眉毛,和一双妖媚的眼,还有一张鲜红而带着棱角的嘴唇,模样儿好不娇娆?
这位姑娘家,看去不过二十出头,本来就生成一副苗条身材,只是被满脸刀疤掩盖住了,这一还她本来面目,就显得婀娜多姿,透着成熟的美!再加她莺声酥酥,说得又娇甜:“属下闻桂香晋见会主。”
原来她叫做闻桂香。
屋中传出一个清郎的声音说道:
“闻香主请进。”
闻桂香(刀疤女)跨进中间一间佛堂,只见一张方桌上点着一支红烛,烛光摇曳不定。
桌旁一张腾椅上,坐着一个身穿青罗长衫,貌相斯文的中年文士,正是三元会会主天子门生何文秀。
她微微低着头,这几步路,走的又稳又俏,轻启樱唇,躬着身道:“属下见过会主。”一双秋波,盈盈地朝会主瞟了过去。
何文秀目光一抬,和她正好四目相投,含笑道:
“闻香主辛苦了,请坐。”
闻桂香在烛光之下,粉颊有点红红的,低声道:
“属下谢坐。”
在会主右侧一张木椅上坐下。
何文秀道:“闻香主做的很好,居然把白玉霜都瞒过了。”
闻桂香惊奇的看了会主一眼,问道:
“会主怎么知道的呢?”
伺文秀道:“我刚从石屋回来,你们说的话,我自然都听到了。”
闻桂香更是惊奇,说道:
“会主什么时候离开的呢?”
伺文秀道:“你走之后,薄一刀已经对你起了惊疑,但白玉霜却深信不疑,我才离开。”
原来白玉霜听到的一丝声音,就是何文秀悄然离去时候发出来的。
闻桂香由衷的感到佩服,说道:
“会主好高的轻功,从属下身边超越而过,属下居然一无所知。”
接着又道:“属下原是请示来的,会主既已知道,不知何有什么指示?”
何文秀道:“我已另有安排,你不用回去了。”
闻洼香道:“属下倒觉得白玉霜既对属下没有怀疑,属下回去,不是更可探听他们的动静么?”
何文秀重重哼了一声道:
“本来唐思恭只此一女,要他交出‘七宝图’,可说十分顺利,但如今节外生枝,‘七宝图’之事,只好暂缓,先对付了白玉霜珥说,我此刻立时要赶到唐氏别业去,你可在此留守。”
闻桂香眨动一双脉脉含情的眼睛,道:“属下跟随会主同去,会主有什么差遣,属下也好效劳……”
她言中之意,自然希望跟随会主同去,老实说,像她这样的女子,也只有天子门生何文秀,才会在她的眼中。
何文秀已经站起身来,说道:
“不用了,你虽戴有面具,但你的声音,他们听得出来,被他们认出来了,反而不好,我要你留在此地,也即是此意,同时此地时有信鸽往返,你也可以代我处理些事情。”
代他处理事情,岂非他的心腹,闻桂香脸上有了喜色,低垂粉颈,应道:
“属下遵命!”
何文秀没有多说,飘然往外走去。
闻桂香目送有会主英俊而温文、欣长而潇洒的人影离去,心中有着说不出的倾慕,和难以描述的幽怨,一手支头,只是怔怔的望着灯蕊出神!
就在此时,只听有人压低声音,轻轻的叫道:“闻香主。”
闻桂香微微一惊,问道:
“什么人?”
那人依然压低声音说道:
“属下特来求见闻香主,希望一诉属下对香主倾慕之忱。”
闻桂香柳眉一挑,倏地站起身来,叱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座这般说话?”
“窈窕淑女好逑,这也是人情之常啊!”那人说得虽轻,但口齿清晰,听来声音极为美好,随着话声,已有一个人影潇洒的走了进来,朝闻桂香作了个长揖,说道:
“闻香主,小生这厢有礼了。”
这人非别,正是青衫粉靴,人俊如玉,武功高不可测的白玉霜!
闻桂香骤睹白玉霜脸含笑容,走了进来,不由的脸色倏变,脚下往后连退了两三步。
这两三步下来,她心情也己镇定下来,冷冷的道:
“你是什么人,竟敢擅自闯到本会歇脚的地方来,你是吃了熊心豹胆,嫌命长了么?”
她果然不愧是三元会内三堂的香主,随机应变,厉词责人。
白玉霜微微一笑道:
“闻香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前后不过一顿饭的时光,竟然把小生忘得一干二净,这叫小生如何不为之心碎?”她口中说着,脚下丝毫不停,只是步履潇洒的迎着她走来。
闻桂香身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