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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霜自然是看到了,东峰巍然高出云端,陡绝一隅,和西峰迢迢相对,相去足有百丈。两峰之间,贯连着一条铁索,一线相通,但远处已非目力所能看到。
只听阴九姑续道:“老身隐居西峰,但东峰却另有一位高人居住,他就是昔年的南海神龙……”
“果然是他!”白玉霜回头问道:
“阴教主怎知是他把人掳走了?”
阴九姑道:“老身不妨实言相告,白姑娘一行人找上窦图山来之前,南海神龙向老身求助,希望老身绊住你,他才能下手,姑娘上山顶来的时候,他就趁机把人给擒去了。”
“好,多承指点。”白玉霜一抱拳道,“告辞。”转身欲走。
阴九姑喊道:“白姑娘请留步。”
白玉霜道:“阴教主还有什么事?”
阴九姑道:“随同姑娘入谷之人,都在东峰北首一处幽谷之中,以白姑娘的武功,自可制住守谷之人,把他们救出山去,但有一个人,却不在这里……”
她故意拖长语气,不往下说。白玉霜心头一动,问道:
“那是什么人?”
阴九姑深沉一笑道:
“那是华山门下的卓玉祥、君子剑卓立方之子。”
白玉霜早已料她指的可能是卓玉祥,但却忍不住急迫的问道:
“他在哪里?”
阴九姑道:“当年七大门派围攻南海神龙,差不多有半数以上的人,都被南海神龙圈人在他‘雷风剑法’之中,中了他的‘散功奇毒’,本无一幸免。不料卓立方身边有一颗‘骊龙辟毒珠’,解去了众人所中之毒,以致南海神龙一败涂地,他对卓立方可说恨之入骨。”
白玉霜听得心头大急,方寸大乱,要想开口发问。
阴九姑从她神色上,自然看得出来。徐徐说道:
“因此,南海神龙把卓玉祥擒来之后,就囚禁在东峰一处石窟之中。”
白玉霜问道:
“南海神龙呢?”
阴九姑道:“他也住在对崖。”
白玉霜道:“东西两峰之间,只有这条铁索相通么?”
阴九姑道:“不错,东峰四面都是削壁,无路可通,这条铁索,还是数百年前之物,不知什么人把它贯连起来的。但像南海神龙,一身功力,已臻上乘,百丈削壁,如履平地,他自然用不着从老身这里(西峰)过去了。”
白玉霜问道:
“住在东峰的,只有南海神龙一人么?”
阴九姑道:“老身说他创立了神龙令,手下高手虽然不少,但他们要上东峰峰顶去,可没有这份能耐,老身听说他们都住东蜂北首一处山谷之中;山顶上,自然只有南海神龙一个人了,不过……”
白玉霜道:“不过什么?”
阴九姑道:“白姑娘要救卓玉祥,必须胜得过南海神龙的‘风雷剑法’不可,以老身看,姑娘虽学会了驭剑之术,但火候尚浅,要想胜过南海神龙,胜负之数,各占一半,老身败在姑娘手下,从此不再作出山之想,良言尽此,姑娘自己斟酌吧!”说完,黯然一叹,扶着黄凤肩头,缓缓转身而去。
白玉霜望了贯连两峰的一线铁索一眼,她没有考虑,飞身落到铁索之上,朝对崖走去。卓玉祥被囚在对崖石窟之中,她自然没有考虑的余地。
但就在她从铁索上走出去数丈远近之时,本来举步迟缓,行动需人扶持的太阴教主阴九姑,此刻居然快捷如飞,重又回到了悬崖之上。
只听她口中发出一声阴森的冷笑,双掌平胸推出,一股不带丝毫风声的“阴极真气”像波涌浪卷般的白玉霜背后撞去。
白玉霜一身武功,虽出自东海三仙亲授,但身在下临百丈,只有一丝相连的铁索之上,也英雄无用武之地。耳中听到身后传来阴一九姑一声阴森的笑声,心知不妙!
但已经迟了,一团阴寒绝伦的暗劲,重如山岳,朝身后撞来,她无处可闪,只得硬接。
“阴极真气”虽然被她“玄门护身罡气”挡住,但一股奇猛的震力,却把她震得脚下一个蹈空,往下栽了下去。
她忘了方依依转告她的四句话,第一句就是:“遇高不可飞”!
晌午时光,太阳晒得人有些燥热!窦图山前的一条山径上,并留驰来了两匹骏马!
马上是一对青年男女,他们敢情一鼓劲的赶路,如今虽秋凉天气,但两匹马身上都有点湿漉漉的。
马在淌汗,马上人也在淌着汗!这一对青年男女,可生得真俊!男的如临风玉树,英俊潇洒!女的呢,却像荣国公府里林黛玉,苗条身材,稍微瘦了些,一张瓜子脸,黛眉如画,凤目如星,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柔模样!
这两人的骑术可不赖,一路风驰电卷的纵马急驰,要不是有一副高强的身手,不被马颠下来才怪!
两匹马终于渐渐缓了下来。
“到啦!”女的在马上掠掠被风吹乱的秀发,回头道:“咱们该在这里下马才好,莫要被他们发现了。”男的点点头,含笑道:
“唐姑娘说的是,我看这半天时光,一直在催马赶路,都没歇过,你也累了。”
女的鬓发间,都是汗水,一张粉脸也红扑扑的,娇声道:
“我才不累呢,人家是说,咱们要是再骑着马进去,准会被对方发现。”
男的一跃下马,说道:
“奇怪,这里已是窦图山了,白姊姊、何会主两拨人,怎会一个也没有碰上?”
女的看了他一眼,抿抿嘴,低笑道:
“瞧你,一路上,不知听你说过多少遍白姊姊了,你真的这般惦记她么?”说话声中,一扭纤腰,跟着飘身落地。
男的俊脸微红,说道:
“唐姑娘休得取笑,在下只是说,白姊妹是一行人的领头,提起他们一行人,自然以白姊姊来代表罢了。”
女的娇柔一笑,缓缓的背过身去,低声道:
“你不用跟我解释,我知道,白姐姐在你心里,占着很重要的地位,哦,还有一个贞妹妹。”
男的看着她背影,一时之间,答不上话去。他心里知道,她打从郝总管手里,把自己救出来,这两天来,她娇柔如水,百依百顺,一个姑娘家,要不是对你有情,她会……”
女的看他没有作声,忽然转过身来,柔声道:
“卓相公,你是不是生气了,我说错了么?”
四目相投,男的含笑道:
“没有,在下怎会生姑娘的气呢?”
女的展颜一笑道:
“咱们那就快些把两匹马放到树林中去,该上山去了。”
男的点点头,伸手牵过马匹,放入松林之中。就在此时,只听一阵急骤的蹄声,传了过来。
男的低声道:
“唐姑娘,山下有人来了!”
女的轻笑道:
“敢情是你的白姐姐来啦。”
男的转身去,但见山前远处,正有三骑马疾驰而来。因相距尚远,看不清马上人的面目。
但决不是白姐姐一行,也不像是三元会的何会主,这就说道:
“来的一共只有三骑,不像是咱们的人。”
女的笑道:
“不是咱们的人,那一定是神龙令的人了,这敢情好,咱们正愁找不到路呢,这回引路的人来了。”
男的忙道:“咱们快躲一躲。”
两人迅快的闪身入林,藉着树身,藏好了身形。他们两人,用不着作者交待,读者也早已猜想得到,男的是卓玉祥,女的是唐思娘了。
过不一回,三骑马已经驰到林前,这回看清楚了,马上是三个青衣女子。走在前面的一骑,正是三元会内三堂刑堂香主笑面罗刹闻桂香。后面两骑,一身青色劲装,背插双剑,像是闻桂香的侍女。
三人马后,各自驮着一个大麻袋,明眼人一望就可以看得出来,袋里装的一定是人。
卓玉祥心中暗暗纳罕,忖道:
“闻桂香怎么不和何会主一起来呢?”
唐思娘附着他耳朵,悄声说道:
“我们要不要出去,和她们合在一起呢?”
只听闻桂香身后左首一个使女说着:“香主,咱们要不要在这里下马?白玉霜一行人,过去了不过两个时辰,莫要给他们撞上了!”
卓玉祥听她说出白姐姐过去,不过两个时辰,方自一喜,心中突然又是一动,暗道:
“她说:‘莫要给他们撞上了’,这是什么意思?”
只听闻桂香冷冷一笑道:
“白玉霜这贱婢,能有多大的能耐,还逃得出师傅她老人象的掌心?此刻只怕早已全都拿下了,咱们已经到了窦图山,还怕谁来?”
这话听得卓玉祥暮然一惊,暗道:
“原来闻桂香竟是神龙令老令主的徒弟,听她口气,白姊姊一行人,可能中了老贼的埋伏。”
唐思娘附耳道:“她也是贼人一党,哦,这么看来,她们马上三个麻袋里装着的人,一定是咱们的人了!”
卓玉祥暗道:“心思究竟是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