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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儿点点头,对他摆摆手:“我有话跟新任御前侍卫副总管任大人说,你行个方便。”
内侍知趣地退到一旁,任天翔忙问:“不知侍儿姐姐有何指教?”侍儿上上下下打量了任天翔半晌,微微颔首道:“穿上这身官服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你可知道你这四品带刀侍卫、御前侍卫副总管是怎么来的?”任天翔忙道:“是全拜神仙姐姐所赐!小人一直想要当面感谢姐姐,奈何禁宫深深,所以一直没有机会。”
侍儿额首道:“算你还有点良心。你有这心,我会替你转告娘娘,不过现在娘娘有件机密之事,想要托付一个信得过的心腹去办,不知你是否愿为娘娘效劳?”任天翔立刻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侍儿正色道:“这事干系重大,娘娘要你瞒着所有人,甚至皇上问起都不能说,你能不能做到?”任天翔心中诧异,面上则故作不解地嘻嘻笑问:“娘娘与皇上乃是一对神仙眷属,有什么事要将皇上也瞒住?”侍儿杏眼一瞪:“不该你知道的就不要多问,你能不能做到?”任天翔略作权衡,这才小心道:“姐姐于我有天大的恩惠,她托付的事小人决不告诉任何人。”心中却在想,娘娘差心腹侍儿前来传谕,这事看来 不小。要真是皇上问起,说还是不说?不说是欺君,说了是失信,欺君要杀头,失信多半也活不长,妈的,怎么算都是死路一条了 !
侍儿见他答应,这才压低噪子道:“最近外面长乐坊来了个舞姬,舞技超凡脱俗,被外面那些俗客视为天人。这事不知怎么让皇上知道了,多次微服去长乐坊观舞,对那舞姬痴迷不已。娘娘要你去暗中査探’若证实确有此事,娘娘要你让那个舞姬永远消失。”
任天翔心中暗暗叫苦,心知这事多半属实,要照娘娘的吩咐杀了那个舞姬,皇上一旦追究起来,自己肯定小命不保;但若不照娘娘吩咐去办,她要在皇上耳边吹点枕风,自己的前程和小命就悬在她那三寸香舌上,悬之又悬。这事答应也不是,不答应更不是,他只得故作糊涂道:“娘娘想要那个舞姬如何消失?”
侍儿嗔道:“你把她淹了也好,埋了也行,总之要让皇上永远也见不到她。这事要办妥了,娘娘自有赏赐,要办砸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吧。”
任天翔只得敷衍道:“我先去查查,若真有此事此人,小人定替娘娘解忧”38乔迁“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任天翔坐跨高头骏马,昂首来到新居大门前。但见府邸装饰一新,门楣上“任府”二字虽不及当年的“任府”古朴遒劲,却 也飘逸飞扬、清新脱俗。任天翔满意地点点头,在一干狐朋狗友的簇拥下,昂首进入大门。
闻讯而来的除了长安七公子,还有不少文武官员及富商大贾,虽然任天翔无论资历还是品级,在高官云集的长安城都还排不上号,不过谁又敢低估新晋御前侍卫副总管、圣上御口亲封的国舅爷未来的潜力呢?
任天翔意气风发,亲自到二门迎接陆续前来祝贺的宾朋。少时突听门外迎宾司仪高唱:“洪胜帮少帮主洪邪,携夫人前来道贺……”
任天翔一听连忙迎出大门,就见任天琪与洪邪率几名洪胜帮弟子抬着贺礼并驾而来。多日不见,妹妹脸颊上的瘀青已经完全消失,眉宇间多了几分淡淡的喜气。而洪邪虽然伤势已经康复,不过精神尚有些萎靡,尤其在见到任天翔时,眼中竟流露出一种老鼠看到猫的胆怯。在数丈外就赶紧翻身下马,满脸堆笑地拜倒:“小人给任大人请安!”
“妹夫不必多礼!”任天翔赶忙将他扶起,执着他的手笑盈盈地道,“自家人何必这么客气?你在我面前不必拘泥官场礼数,只论家人亲情。以后你就跟着天琪叫我一声三哥,你要再叫大人我定要罚你。”
“是!大人!”洪邪话刚出口才意识到有误,见任天翔面色一沉,他的脸色“刷”一下就白了,双膝一软就要跪倒。却见任天翔一本正经地道:“来人,给我记下来。今天妹夫叫我一声大人,就给我罚三杯酒,谁也不准替他喝。”随从轰然答应。洪邪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快将我妹夫领进去,好生款待,不得怠慢。”任天翔一声令下,两个随从陆琴、苏琪已应声领洪邪进了大门。任天翔拉着任天琪落后几步,打量着她的脸颊小声问:“你的伤……没事了吧?洪邪还打你没?”“已经没事了。”任天琪嫣然一笑,“邪哥上次从狱中出来后,像是变了个人,对我从未有过的好。我想他是受了教训,知道这世上只有我才会对他那么好。”
任天翔放下心来,在心中冷笑:看来洪邪就是个**,只有用对付**的办法他才能听话。心有所想,脸上便有所表现,任天琪冰雪聪明,见状不由问:“上次的事发生得十分蹊晓,不会是三哥你做了什么吧?”
“我?你以为我做了什么?”任天翔强笑道,“我不过是告诉妹夫,让他以后对你好点,不然他要再遇到麻烦,别想要我再帮他。”
任天琪将信将疑,还想再问,突听门外司仪高唱:“韩国夫人差义女上官姑娘前来祝贺!”
任天翔闻言忙对任天琪道:“你先随他们进去,我得去招呼客人,呆会儿咱们再聊。”
匆忙来到门外,就见上官云姝正率两个奴仆抬着礼物进来,任天翔满脸堆笑,拱手拜道:“多日不见上官姑娘,更见漂亮了。许久没有到夫人府上请安,不知夫人可好?”
上官云姝面上依旧冷若冰霜,目不斜视地淡淡道:“夫人正说任大人平步青云,公务繁忙,早忘了对她的承诺呢。”
“卑职哪敢?”任天翔涎着脸赔笑道,“我就算忘了谁也不敢忘了夫人和上官姑娘。卑职能侥幸受到皇上重用,正是得了贵妃娘娘之助,卑职正琢磨哪天当面向夫人道谢,没想到夫人竟差上官姑娘前来祝贺,这让我如何担待得起?”。
上官云妹对任天翔的油嘴滑舌颇为反感,除了鼻孔里一声轻蔑的冷哼,没有任何反应,让任天翔满腔热情扑在了一团寒冰上。他脸上不禁有些尴尬,幸好此时大门外传来了一阵骚动,似乎门外迎宾的司仪与人争执了起来,任天翔借机告退,匆匆来到门外一看,就见是滚地龙周通率一帮叫花子前来道贺。司仪不知周通与任天翔的渊源,自然阻拦不让进,双方正在争执,见到任天翔出来,周通愤愤道:“任公子乔迁之喜,兄弟特带一帮弟兄前来祝贺,没想到贵府的看门狗不识好歹,要赶我们走。公子若是嫌弃我们叫花子,只需一句话,我们立刻就走人。”
任天翔忙笑道:“下人不知周兄是任某落难时的朋友,周兄莫跟他们计较。周兄看得起我任某,特率兄弟前来道贺,任某哪有将大家往外赶的道理?都随我人席,容我向大家当面赔罪!”
周通转怒为喜,呵呵笑道:“任公子不计较我们身份卑贱,我们却不能没有自知之明。今日公子府上贵宾云集,我们这一去岂不扫了众人酒兴?兄弟不敢与达官贵人同席,只求公子赏我们点残羹剩饭、富余酒菜,兄弟们便心满意足了。”任天翔又力邀了几回,见周通坚辞不受,只得令厨下为众乞丐再准备酒菜,让他们在门外席地而坐,与己同乐。
刚安抚好周通等人,就听司仪又在高唱:“三府节度使、骠骑大将军安禄山遣长子、忠武将军安庆宗前来向国舅爷祝贺。”
任天翔知道安禄山自恃身份,不屑于亲自前来祝贺,能差儿子前来就已经给了自己天大的面子,就不知他怎么突然多了个儿子在长安。
任天翔满腹狐疑地迎出大门,就见一个身着四品武官服饰的年轻将领,巳在大门外翻身下马,率数名随从缓步而来。任天翔见他长得与安禄山有几分神似,心知必是安庆宗无疑’忙迎上前正待拜迎’就见对方已抢先拜 倒:“侄孙给舅公大人请安!”
任天翔一愣,好半天才算明白这辈分。自己既然是安禄山的干舅舅,那他的儿子算下来确实该叫自己舅公。只是这安庆宗年纪明显比自己还要大一截,却甘愿给自己磕头做孙子,让任天翔颇有些过意不去,忙摆手笑道:“安将军不必客气,你我年岁相仿,还是平辈论交为好。”
安庆宗忙道:“大人是圣上御口亲封的国舅,而家父则是贵妃娘娘义子,算下来大人便是庆宗的舅公。咱们俱是皇亲国戚,岂能不顾上下尊卑、长幼之序?”
任天翔见他说得虽然认真,但脸上的尴尬却掩饰不去,显然比他老子安禄山脸薄一点,故意调侃道:“今日来的宾客有不少是我兄弟,跟我是平辈论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