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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及时止血,还真有性命之忧。
郑渊如此重伤,马是无法骑了。任天翔与褚刚便将他扶上马车,一路护送他回府。三人回到郑府,立刻有下人将郑渊接住,匆忙找人救治。任天翔正待要走,却见一郑府弟子过来道:“大公子请两位稍候,等他包扎完伤口,再与两位见礼。”
二人只得等在客厅,没多久便有郑府弟子将二人领进内院,就见郑渊已经换下血衣,若无其事地与二人见礼。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他看起来已无大碍。
“郑公子的伤……”任天翔欲言又止。
“不碍事!”郑渊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以前洪胜帮还不敢与商门正面为敌,所以这次我有些托大了,没想到洪邪不知从哪里找来个日本剑道高手,让两位见笑。这次幸亏两位帮忙,不然郑某这面子就丢大了。”
任天翔沉吟道:“若只是多个日本剑道高手,洪胜帮只怕也不敢挑战商门的权威吧。”
郑渊点点头:“任公子揣测得不错,洪胜帮背后或许有某个强大的势力在暗中支持,所以才敢故意挑衅,以试探商门的反应;又或者它根本就是背后指使的马前卒,以此试探商门是否还像过去那样上下一心,不容侮辱!”
任天翔见郑渊实言相告,便知这次临危出手算是赌对了。郑渊从洪胜帮对他的态度,已经感受到来自那不知名势力的威胁,所以不想再跟自己过不去。现在商门隐有分裂之势,外部势力又虎视眈眈,多一个朋友肯定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如此看来,自己借商门通宝旗庇护的打算,总算有了希望。
“任公子今日特来拜访,定是为了商门通宝旗。”郑渊收起了先前的轻慢,诚恳道,“说实话,陶窑是邢窑和越窑的竞争对手,并且有后来居上之势,我实在不愿帮你。不过我今日欠任公子一个人情,所以这个忙我得帮。说吧,你打算发多大代价?”
任天翔笑道:“我替公子将洪邪的那笔高利贷还了,不知这够不够?”
郑渊一愣,跟着一声冷笑:“洪邪那笔高利贷仅剩一百多贯钱,你打算花一百多贯钱就得到商门的庇护,让你平安从洛阳到景德镇走个来回?虽然我欠你一个人情,却也不能将通宝旗贱卖啊!”
任天翔淡淡笑道:“公子误会了,我们并不需要商门派人护送,只需借通宝旗一用。再说,我替郑公子还的可不止是一百多贯高利贷啊。”
郑渊眉梢一挑:“此话怎讲?”
任天翔笑道:“郑公子醉红楼动手受伤,此事只怕很快就会传遍洛阳城大街小巷。虽然你并没有输,可也没能将商门的人带回来,你若再将钱给洪邪送去,那洛阳郑家的招牌算是彻底砸了。郑公子还没做好与洪胜帮正面冲突的准备,尤其是还不知道对方傍上了哪棵大树,所以必须暂时隐忍。如果我自认是那被扣行商的朋友,掏钱将他女儿赎回,这多少也算保全了郑家的面子。由我这外人出面解决此事,甚至帮你打探洪胜帮背后的势力,岂非一举两得?”
郑渊脸上阴晴不定,沉吟片刻后哈哈大笑:“任公子果然目光如炬,知道谈判对手最需要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你帮我解决这事,我给你通宝旗!”二人举掌相击。
醉红楼热闹喧嚣一如往昔。当任天翔被洪胜帮的汉子领到楼上,就见大厅中酒宴正酣。看洪邪兴高采烈的模样,显然是为方才重创郑渊而开心。席间除了洪胜帮的汉子,还有一个满身珠光宝气的胡人相陪,只是没有见到那个刀法狠辣的日本人,想必他也伤的不轻吧。
“任公子去而复返,所为何事?”洪邪已有几分醉意,眼里满是调侃和挑衅。任天翔将一百多两银子一锭锭拿了出来,坦然道:“这里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不知够不够赎回周老板和他的女儿?”
洪邪冷笑:“你是为郑大公子做中间人?”任天翔摇头:“这是我的钱,是我要赎回周老板和他的女儿,还请洪少帮主高抬贵手。”
洪邪有点意外:“那姓周的是你的亲人还是朋友?”
任天翔坦然道:“非亲非故。”
洪邪笑道:“那我就奇怪了,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多管闲事?难道是钱多得找不到地方花?若是如此,不如让我洪胜帮的兄弟帮你花好了。”
众人哄堂大笑。任天翔面对众人的嘲笑,无奈叹道:“实不相瞒,洪少帮主,我是想借商门的通宝旗,所以才想帮郑大公子解决此事。郑大公子原本已不打算再为此事付钱,是我主动揽下此事,以免商门与洪胜帮势成水火,洛阳城再无宁日。咱们做小生意的,原本也希望有个和平安宁的环境,”
郑家在洛阳根深蒂固,洪邪也十分忌惮,见任天翔送来银子。他也就借坡下驴,对一个手下吩咐:“钱收下,将周老板和他女儿放了。”
少时两个洪胜帮汉子将一个中年行商和一个妙龄少女押了出来。洪邪向任天翔一指:“还不快谢谢这位任公子,是他帮你们结了那笔赌债。”
那行商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商贩,与任天翔素昧平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任天翔示意他不要多礼,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四人正要下楼,却听洪邪笑道:“任公子等等,公子与其去求那些靠不住的通宝旗,不如我给你介绍个合伙人如何?”见任天翔有些不解,洪邪指向身旁那个珠光宝气的胡人,“这位是来自幽州的富商阿史那颜,汉名史千羽,在北方商界那是响当当的人物。你若能得到他的庇护,包你走遍大江南北也没人敢动你的货。”
洪邪年少轻狂,连洛阳郑家都不大放在眼里,却对这个胡商推崇备至,任天翔不由细细打量对方。但见这胡商年近五旬,髯须修得异常整洁,一双碧眼有锐光透出,一看就是精明过人的主儿。
见任天翔在打量自己,那胡商起身一礼,以流利的唐语款款道:“任公子将一套瓷器卖出了玉器的价格,早已在洛阳城传为佳话。可惜陶玉有力压邢窑和越窑成为天下第一瓷的潜质,只是苦于无人大力扶持,所以不得不求助于竞争对手,其前景也可想而知。史某有心与公子合作,助公子将那陶玉卖到大江南北、两京三十六州,不知任公子意下如何?”
任天翔心中微动,不过最后还是摇头笑道:“我会认真考虑史先生的建议,不过目前我还没有其他打算,希望我们将来有机会合作。”
见任天翔与褚刚带着周氏父女告辞离去,洪邪忍不住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若非他跟岐王关系未明,小爷真想现在就给他点教训。”
阿史那颜神情冷峻地望着任天翔离去的背影,突然示意洪邪附耳过来,然后低声道:“让人盯着他,我要知道他什么时候动身,具体又是走哪条路。”
洪邪有些惊讶:“史先生想动他的货?不过才三千多贯,值得跟商门正面为敌?”阿史那颜知道洪邪对商门还有顾虑,笑道:“少帮主放心,你只须派人打探他的行踪,然后将他们的行踪透露给咱道上的兄弟便成。只要他的银子到不了景德镇,最后还不得回过头来求咱们?”
洪邪沉吟道:“有商门的通宝旗,道上的兄弟只怕未必敢动。”
阿史那颜悠然笑道:“商门自岑老夫子惨死,声望大不如前,通宝旗只怕未必能吓住道上那些馋急了的饿狼。就算道上的兄弟不敢动,我也保证他们的银子无法平安到达景德镇。少帮主只需将他们的行踪通知我,剩下的事自然有人去办,绝不劳烦洪胜帮出手。”
洪邪放心下来,连忙对两个机灵的兄弟低声吩咐了几句,二人立刻去调集人手,对任天翔的进行跟踪和监视。
任天翔离开醉红楼,立刻带着周氏父女直奔郑府。见到他果然将周氏父女带了回来,郑渊没有食言(原文为“失言”),让人取来一面通宝旗,慎重地交到任天翔手中:“通宝旗自诞生以来,除了刚开始有盗匪骚扰,现如今已没有谁敢妄动,望公子善加利用,一月后还我。”
任天翔接过旗子,但见旗上绣着个硕大的开元通宝钱,看起来似乎俗不可耐,不过任天翔知道,能让这面俗不可耐的旗子走遍大江南北,绝不是一个鼠目寸光的俗人可以做到。他慎重其事的点点头:“请郑兄放心,我一定会按时归还。”
带着旗子离开郑府,褚刚满心欢喜,谁知任天翔却忧心忡忡,让褚刚忍不住笑问:“通行天下的通宝旗已经到手,公子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任天翔神情有些怔忡:“不知为何,想到洪邪那意味深长的冷笑以及那来历不明的胡商,我心里就有些不踏实。既然那胡商敢在郑家的地头指使洪邪跟商门作对,只怕这次通宝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