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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执行那个鬼任务来的。
完了,她这么做无非是引狼入室,自毁前程。那……可不可以再把他推出去?
宇琳被自己搞得险些要疯掉。
独孤虹从进门起,就一直冷眼望着她,那双犀利如剑的黑瞳,教宇琳不寒而栗。
再这样僵持下去,她会憋死掉,必须找点话说才可以。哈!他身上穿的这件袍子,不正是她买给他的吗?
就从这里开始,问他衣服合不合身?好不好穿?
「呃……」她紧张得猛吞口水,有毛病啊,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被他抓,怕什么?「你……」
独孤虹默然向前,直勾勾地凝视地,胸口急剧起伏,每一口热气都交混着激越,化成一张张的网,蓬然覆盖着宇琳。
霎时,他紧箝住宇琳的双肩,将她带进怀里,用尽全身的力气拥抱她。
宇琳被迫地,伏在他胸前,倾听他的心跳,感受到他异于寻常的冲动。
「告诉我,你想我吗?想不想我?」
「想,想得心都痛了。」宇琳毫不考虑便坦白地回答他。
他深沈地吁了一口气,恨不能将宇琳崁入体内似的,缱绻地紧搂着她。
大地忽尔变得阒然无声。
深邃莫名的悲戚与担忧,蒸腾了他们之间的情爱,惹起九天一下惊雷。房外,下起一场滂沱大雨。
独孤虹托起她的下颏,攫住她的朱唇,焦灼而饥渴地吮吻着……。
二十年来,他还是头一遭这 害怕过,害怕自己不克自持的情感,如覆水难收,一发千里。天!这五天五夜,他竟是如此不能或忘地思念着这名小女子。
那尘封已久的狂潮,一如决堤般,汹涌而澎湃地泛滥开来,他要她,他清楚的知道,他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女子。
他的吻令宇琳惊心动魄,六神无主。太快了,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怎么办?她就要沈沦下去了,谁来救她?
独孤虹抱起她,轻轻放在床上,整个人覆盖上去……掠夺般地占据她的双颊、粉颈、乃至宛然贲张的酥胸……。
一切都在极端亢奋又无限混乱的心绪下游移着。
宇琳的理智控制不了情绪,她甚至无法思考,她的眼中、心底,完全充斥着他的身影。
然后他们彼此吮到一抹咸咸的泪水,俱都怔住了。
理智趁这节骨眼,悄悄溜了回来。
他睇视着她,满眶的水雾,望上去朦胧一片。
缓缓地,他将手指按在她的唇瓣上,贪恋地摩挲着。炽热的眼光,熊熊燃着烈火。
宇琳盯着他的食指,那节曾被她血吻过的指头,至今犹留着紫青色的疤痕。
「疼吗?」她问。
独孤虹淡然一笑,「比被蚊子叮,要好多了。」
「你怎么可以拿我跟蚊子比?」她轻颦薄怒地戳着他的胸口,「是你自己来惹人家的,人家又没有去冒犯你。」
「的确,所有的过错都是我引起的。」
「也包括爱上我。」她十成十相信,他是爱她的,凭她的直觉还有刚刚……她绝不容许他否认。
「爱?」他是个刚毅木讷且拘谨的武者,对这样撼动人心的字眼,有些承受不住。
他应该和她保持距离,他的任务是逮住她,迅速送回太行山,此后即与她天长地阔两不相干。怎奈造化弄人,冥冥中设了一个陷阱,逼着他无法自拔地往里头跳。
世间轮回,特别是爱情,真是没什么道理可言。一旦遇上了,就谁也挣脱不了,纵使像他这样的高手,亦只得束手就缚。
「你敢说你不爱我?」她那表情好像在威胁他,如果敢说一个「不」字,她就哭给他看。
怎么回答呢?原始的感情不可理喻,又蠢蠢欲动着。
独孤虹俯身,压住宇琳的身躯,宛如找着了一个避风的港口,聊以抚慰他饱经凄苦、残破的心。
宇琳百感丛生,柔肠千转。爱情这东西真是恼人透了!
此时新月已爬上天际,风雨来得急去得快,好像特地下着,好把月儿娘娘洗得干净咬洁,将大地映照得晕黄清亮。小虫虫也跑出来凑热闹,发出它们也不了解的呜叫。
宇琳抚触着他的背脊,好些话想对他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要多少的机缘巧合,不相识的人儿方可结为夫妇?
他们原本不相识的,今夜之前仍有不共戴天的冤仇,而如今……
饶是:
一夜东风,
夜雨伤离索。
梦转纱窗晓,
枕边珠泪,
寄与何人知?
惟有自饮恨。
她恨他吗?宇琳都糊涂了。
「你爱我却不敢承认,为什么?是因为太行山上那个人?他究竟是谁?你犯得着那么怕他?」
「他是我爹。」独孤虹痛苦地翻过身,将脸面深深埋入双掌。
宇琳瞥见他眼中的惶惑,恐惧像只小蚂蚁啃噬着她的心。
她是常常惹祸,也得罪了不少左右邻居、亲朋好友,但她确信众多小仇家里,没有一个是远远住在太行山,且年纪一大把的。
是她爹。刘康安说的没错,独孤虹是捉错人了,他爹要杀的是她父亲上官濂溪。
如此说来,他们两家竟是世仇。她楞头楞脑地爱上大仇人的儿子,这……这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我跟你上太行山去,跟你爹把话说清楚。」宇琳相信就算是天大的仇恨,经历了十几二十年,也该化解了。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他爹不懂这个道理吗?
「你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独孤星的凶狠残暴,独孤虹是见识过的。因为他父亲的嗜杀,他才学着把自己的情感隐藏起来,脸上永远罩着一层寒如冰霜的面具,他拒绝旁人的关怀,也不去关怀旁人。十数个寒暑倏乎而过,他以为他可以用这种方式活下去,可以无情无爱,孤寂孑然地了此残生。
直到遇见了她!
他的心防整个都崩溃了,这是老天爷的阴谋吗?
独孤虹一连喘了几口大气,才万般不舍地起身。
「对不起,我……唐突妳了。」他转身欲走。
「你给我站住!」宇琳火死了,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他凭什么可以无端地搅乱她一池春水之后,拍拍屁股,丢下一句「对不起」就想一走了之?「我不许你走,不许不许!」她拉过他的双手,环抱自己的腰身,「抱我,紧紧抱住我。」
独孤虹痛苦但深情绸缪地紧搂着她,然脑海之中,却有一个声音,拚命不断地嗡嗡作响,催促他离开,阻止他越陷越深。
「给我一点时间,让我--」
「多久?」她需要确切的保证,多久她都愿意等,但不能漫无目的地等下去。
独孤虹迟疑着没办法肯定的说出时日,究竟他能不能说服他爹,他也没把握。
「我爹不是个好说话的人。」
「带我去见他。」她爹也不好说话,可每次她都说赢他。
独孤虹可不愿拿她的生命当赌注。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他该捉的是上官濂溪,而非上官宇琳,他害怕失去她,害怕她会命丧于自己手中。所以,无论如何都不愿让她到太行山去。
说来真是讽刺,几天前,他犹费尽力气,企图将她抓回山上,交由他爹处置;而今,不过区区六、七日,情况整个大逆转,换她想去而他怎么都不肯。
「不,」他悍然拒绝她。「你留在这儿等候我的消息。」
「那万一你没来呢?」她才不要做老姑婆,宇琳发誓,十五天之后,他若没来,她就自己上太行山去,当然啦!如果很不幸加上很倒楣,她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他们住的地方,那她就……另结新欢!
「我一定会来。」独孤虹再望她一眼,便残酷地,掉头他去。
留下宇琳怅然目送他的背影,消逝在漆黑如墨的夜色里。
*****
「笨蛋!叫你往东你偏往西。」
接着咻!咻!之声不绝于耳。
宇琳一整晚心事重重,睡不安稳,好不容易等到五更天,睡意来了,正想好好补个眠,却被门外的喧嚣声,吵得无法合眼。
人在晦气的时候,什么都凑上来跟她作对。
她按捺不住,披着衣裳,走到门口,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捡这当口来骚扰她。
庭院里站着一名穿猎装的女子,手执皮鞭,不断地挥舞着,吓得她面前的那只……呃,那是狗吧?又有点像猫。唉!不管啦,总之她在虐待小动物。
「去把它捡回来给我,蠢东西!我是叫你叼鞭子,不是叼树枝。」那女子暴跳如雷,好像它叼错东西是件滔天大罪似的。
宇琳一则被她吵得火气直冒,一来同情心畅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