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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别打了!”齐夫人心疼儿子,连忙拉住了齐老爷的拐杖。齐老爷喘着粗气,抖着手指着儿子喝道:“我没你这个儿子,滚!给我滚!”
齐夫人一面示意齐小山暂且退下,一面扶齐老爷躺下。齐小山往前跪行两步,嘶声哭道:“我不赌了,孩儿再也不赌了!”齐老爷背转身去,不想搭理儿子齐夫人抹着泪欣然道:“不赌就好!不赌就好!只要你能真正戒赌,家业败了还可以再挣。只要你学好,娘吃点苦也没啥。”
母亲越是宽容,齐小山就越发愧疚。见一旁香案上放着柄菜刀,他抄起菜刀就要往手上斩,他要用鲜血来表明心迹!一旁的妻子见状大骇,猛然扑过去,使命抱住他的手哭道:“相公不要!你若残废了,我怎么办?只要你能真正戒赌,我不会再怪你!我们都不会怪你!”
见妻子哭得像泪人一般,他心中一软,扔下菜刀与她抱头痛哭。齐夫人见状安慰道:“山儿,娘这里还有些首饰,是为娘嫁入齐家时带过来的嫁妆。你明日拿去当了,换点本钱做个小买卖。”
妻子也拿出自己陪嫁的首饰,全都交给了他。捧着两个沉甸甸的首饰盒,齐小山垂泪道:“娘,你们放心,我再不赌了,就算把架在我脖子上,我也坚决不赌了!”
这一夜齐小山睡得异常踏实。第二天一早,他早早来到当铺,将首饰换成了一千两银票。这点钱与他输掉的钱比起来实在微不足道,但是要精打细算,也足够做点体面的买卖,维持一家大小的开销用度。
齐小山离开当铺正要往回走,就见街对面有个衣衫落魄的穷书生向他招手,他疑惑地走过去,就见那书生拱手问道:“齐少爷,你知道自己是如何输得倾家荡产吗?”
齐小山心中一痛,转身就要。那书生急忙追上来:“齐少爷别误会,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被那帮老千骗得倾家荡产的笨蛋。你被那姓林的盯上后我就注意道你,只可惜没机会给你提个醒。”
齐小山停下脚步,随口问:“你也被他们骗过?他们都是老千?”
“没错!”那书生肯定地点点头,“那林公子是湖州知府如夫人的亲兄弟不假,但那些富商却全都是老千假扮,他们专帮林公子设局诱变外乡人,你与他们赌,他们几个人算计你一个,还不是手到擒来?”
齐小山恍然大悟,却又好奇地问:“他们如何出千作假?”“你跟我来!”书生说着往前就走。
齐小山犹豫片刻,心中的好奇超过了对这书生的警惕,便不由自主跟着那书生往前走去。他在心中说服自己:我就去看看,决不去赌!
二人来到一间僻静的茶楼,书生仔细关上雅厅的房门,然后拿出一副牌九,眼花缭乱地洗牌砌牌,边砌牌边问:“那林公子是不是说要你帮他赢钱,然后引诱你参赌?最后让你写下自己都记不清的欠条,半个月内就将你骗得倾家荡产?”
齐小山茫然点点头,讷讷道:“我想不通,他们是如何看穿我的牌,并每每在关键时候,一把就叫走我的底?”书生笑道:“林公子既然与你合赌,你配牌时肯定不会回避他吧?他用手势将你搭配的牌告诉同伙,同伙便用飞牌术相互换牌,最终配出一副比你更大的牌,一把就将你杀得干干净净。”“啥叫飞牌术?”齐小山听得莫名其妙。
书生神秘一笑:“你看清楚了。”说着拿起一副牌九,将牌扣在桌上,屈指一弹,牌嗖地就飞到了齐小山手中,那书生又示范了两次,电光石火间就把两张牌九送到了他想送到的任何位置。齐小山目瞪口呆,这等赌技他连听都没有听过。他不禁颓然坐倒,心中的懊悔与气愤无以复加。
那书生又随手玩了几手赌术,让齐小山看得目瞪口呆,这等神乎其技的赌术,齐小山做梦都不敢想象。最后书生收起牌九,对齐小山叹道:“不瞒你说,我当年也被这帮老千骗得倾家荡产,流落街头。幸好后来我遇到一个千门绝顶高手,蒙他不弃,拜在他门下苦学赌技。如今我赌术已臻化境,所以想找这帮老千讨回当年的公道,只是尚缺一帮手。从你被姓林的骗入局开始,我就留意上了你,你就是我要找的帮手。”
齐小山连忙摇头道:“我已发过誓,决不再参与任何赌局。”书生惊讶地望着他:“难道你甘心被那帮老千骗得倾家荡产?”
齐小山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来:“多谢你的好意,只是我决不再赌,告辞。”书生眼中有些遗憾,掏出一张名帖递到他的手中:“这是我的名帖,你要是改变主意,可随时来找我。”
齐小山看也不看信手将名帖塞入袖中,略一拱手便告辞离去。出得茶楼他长长地呼了口气,身心就像经历过一场恶战般疲惫。
匆匆回到家中,他将银票交给母亲。齐夫人脸上露出欣慰的微笑,将银票还给他道:“如今你爹爹卧床不起,你就是家中的顶梁柱。你看看镇上又什么营生可做,这一千两银子就当是本钱吧。”
齐小山攥着那一千两银票,突然感觉自己长大了,要担负起养活全家的重任。他使劲点点头:“娘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饿肚子。”
为了维持一家老小的开销用度,他只得放下少爷的架子,盘了间铺子卖杂货,虽说利润微薄,却也足够维持家用。每日里忙于蝇头小利,倒也过得忙碌充实。齐小山开始专注于杂货铺的营生,渐渐开始有所盈余。就在这时,一个他最不想见的人,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咦?这不是齐少爷吗?怎么做上小买卖了?”鲜衣怒马的林公子,突然出现在杂货铺门口,用马鞭翻看着铺子中的货物,他啧啧称奇,“齐少爷何等尊贵,怎么做上了这等营生?”齐小山盯着这个害他倾家荡产的仇人,冷冷道:“林公子若不买东西,就不要妨碍我做生意。”
林公子调笑道:“呵呵,看来你很喜欢这种下等人的营生啊。好,我买,我要买下你这里所有的货。”说着他从袖中掏出张银票扔给齐小山,“五百两够不够?够了?这里的货都是我的了?”说完他转向几个随从,“给我砸!”
齐小山牙齿咬得嘎嘣作响,拼命苦忍下来。林公子见货物砸得差不多了,这才带着几个随从扬长而去。
回到家中,齐小山疲惫地倒在床上,林公子那可恶的眼神和嘲笑,在眼前怎么也挥之不去。床上又什么东西硌着了他的后背,他懒懒地背过手将之掏出来。那是一张名帖,有一个陌生的名字和地址,看到这名帖,他的目光中渐渐泛起了一丝光芒。
名帖上的地址很好找,当齐小山在镇上一家普通的客栈找到那书生时,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是我?”
“什么?”书生对齐小山的到来并不奇怪,但对他的提问却有些奇怪。齐小山直视着书生的眼睛道:“为什么说,我才是你最好的帮手?”
书生迎着齐小山直透人心的目光,淡淡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齐小山依言伸出双手,书生翻来覆去地审视着他的手,叹道:“十指修长瘦削,掌心肌肉灵活有力,这是一双天生的千手,只需稍加调教,就可跻身绝顶高手的行列。”说着书生伸出自己的手,齐小山一看,竟与自己的手十分相似。只听书生又道:“除了手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我们都有共同的仇人。”
齐小山定定地盯着书生道:“我想向你学习千术,并用你教的千术复仇,不过我不打算与你合作,因为在赌桌上,我不会再相信任何人!”
书生有些诧异,微微叹道:“没有帮手,要想战胜那帮老千,那会很难很难。”“我不怕艰难。”齐小山紧盯着书生的眼睛,“你教我千术,我替你复仇,就算失手你也没什么损失,说不定你还可以从我的失败中,找到对方的破绽。”书生犹豫片刻,终于微微点头道:“好!我教你!”
齐小山拿起桌上的牌九,心中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这次他并不是要赌,而是要复仇。
从这以后,齐小山白天打理杂货铺的生意,晚上就道那姓云的书生那里,学习千门赌技。他的天赋果然出类拔萃,只用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他就将牌九上的各种门道练得神乎其神,隐然已是青出于蓝。
书生见没有什么可再教齐小山,便对他道:“凭你现在的牌技,面对姓林的那帮老千,绝不会再吃亏,不过却还不能做到十足把握。你真不考虑与我联手?”
齐小山坚定地摇摇头:“在赌桌上,我亲娘老子都不相信!”书生无奈道:“那好!我替你约战姓林的,赌资你不用担心,我可以替你准备。”
“免了!”齐小山冷冷道,“我已经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