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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风淮忙上前想搀起他,并扭头朝殿上的人大喊:「来人,快传太医!」
卧桑不愿起身,望著他的两眼蓄满了请求,「圣上,刺王有功於国,就算圣上不惦念手足之情,还望圣上看在臣的薄面上,饶刺王一命。」
「大哥,你先起来……」拉不动他,风淮担心不已地看著他惨白的脸色,真怕再拖延下去,他的伤势会更加恶化。
「寰王已向臣承诺,日後决计不会再让刺王踏进中上一步,恳请圣上高抬贵手,对刺王网开一面,放他一条生路。」一步也不退让的卧桑不肯死心,拉紧了风淮的衣袖坚持得到他的应允。
风淮怔住了,缓缓撤开了扶握他的双手。
「圣上?」卧桑仰首望著他,看不出此刻什么表情都没有的风淮心里在想什么。
「真做得到吗?」风淮动作缓慢地偏首看向犹伏跪在地的野焰,微弱的问句,若不留神听恐会听不见。
「臣以项上人头担保!」野焰忙不迭地应和。
聆听著殿上袅袅不散的回音,风淮再度陷入了沉默。
「六哥,把铁勒还给我吧。」恋姬也忍不住出声向风淮要人。「为天朝做了那么多後,你们该把他还给我了。」
「圣上……」朵湛小声地催促著他,一瞬也不瞬地望著他的眼眸。
风淮深吸了口气,转身面向野焰。
「日後北武国若是进犯天朝疆士,我唯你是问。」
「臣遵旨!」喜出望外的野焰,在松了口气後又想叩首谢旨,但风淮在他做动作前,已先一步拉住他。
他皱著眉,「别又来了。」他反而该感谢他们给了他一个台阶下,不然他就要做下错事了。
「圣上?」当风淮两手推著他往铁勒那边去时,野焰不解地问。
风淮的音调有些哽涩,「去吧,再不和他谈谈……往後或许就没机会了。」他没忘记野焰的心结,仍在铁勒身上,因此他希望,在这最後的时刻,野焰能好好地面对铁勒一回。
被推到铁勒面前的野焰,在没有心理准备下,一时之间显得手足无措,铁勒盯著他不自在的表情,和那双藏了千言万语的凤眼,心头不禁泛过了阵阵伤愁。
「你恨我吗?」他淡淡地问。
野焰紧闭著唇下发一语,朝他拚命摇首。
这般看著野焰,铁勒忽然很怀念,小时候那个老是跟在他後头,喜欢到处追著他跑的野焰。每当他走得太快,野焰总会在追不上时,拉大了嗓门边哭边叫他二哥,在他不耐烦地停住脚步时,野焰便会飞快地跑至他的身旁,一手紧拉住他的衣袖免得再被他扔下,然後抬起头来,傻愣愣地冲著他笑。
他低声地请求,「再叫我一声二哥。」
「二哥……」听他这么一要求,野焰霎时声泪俱下,浓浓的不舍自胸腔泛滥开来。
回京前,他全都知道了,卧桑将这十多年来他所不知的铁勒全都告诉了他,铁勒的身世、铁勒如何在父皇的掌心下力争上游,铁勒为何那么待他……无论铁勒是下是北武王的儿子,在他眼中,铁勒是他的兄长,是将他扶养成人的唯一亲人。
在他压抑的啜泣声中,铁勒自怀中掏出统帅铁骑大军的兵符,拉开他的掌心,小心地将兵符置在他掌上。
铁勒合上他的掌心,「留在天朝的铁骑大军就交给你了,往後别太宠他们。」
野焰的哭声凝结在喉际,瞪大了两眼,不确定地拉住他的衣袖。
「你很意外?」铁勒笑看著他的一脸呆相。
「为什么……」从没见过铁勒对他笑的野焰,愣愣地瞧著他的脸庞。
「他们本就是要留给你的,这也是我唯一能给你的礼物。」他能帮野焰的,也只有这样了,往後他再也没办法护著野焰,野焰必须靠著自己的力量来守护天朝。
「留给我的?」野焰茫然地眨著眼,「那么为什么又要把我赶去西戎?」
「当年若是不磨磨你,今日你怎接得下铁骑大军?」要是不让他去累积战历和带兵的历练,只怕他还是会对自己没信心,铁骑大军也难服膺於下一任的新帅。
泪水飞快地又在野焰的眼中聚集,铁勒伸手握紧他的肩头,在放开手时,他抬首以眼神暗示朵湛,要他对野焰想想办法,朵湛在收到他的求援後,明白地将野焰拉至一旁。
「别哭了,这样怎么像个大将军?别人要是见到你这副德行,会笑话的。」他边说边为野焰拭泪,看了野焰额上的伤後,又掏出帕子替他止血。
「七哥,我……」野焰难过得无法成言。
「我知道,我都知道。」朵湛张开双臂揽住他,用力按捺下喉际间的哽咽。
「你有遗憾吗?」风淮缓缓踱至铁勒的面前,出声询问铁勒在天朝是否还有未完成的心愿。
「没有。」铁勒不犹豫地摇首,「你呢?你有遗憾吗?」
「我……」受到野焰的感染,风淮未语已哽咽,转眼间,藏蓄在眼中的泪,在铁勒关怀的目光下淌落面颊。
铁勒叹了口气,一手按扶著风淮的脑後,将他按至自己的肩上,风淮随即伸出双手紧紧攀附捉著他,像是希望铁勒能再多给予他一些勇气和力量,任他逃出眼眶的泪濡湿了铁勒的衣裳。
他多么想说,不要走,他多想把所有的兄弟都留在身边,他也不愿这样的,他也不想要有这种未来,这种没有兄弟在身边的家国,不是他所渴望的天朝。
「别後悔,天子从下後悔的。」铁勒安慰地拍抚著他的背脊,低声地在他耳边提醒,「你忘了吗?是你曾对我说过,无论未来将是如何,在你心中,不会有遗憾。」
他不断摇首,二哥……」今非昔比,怎能不有遗憾?当时的他,将一切都看得太天真了。
「虽然不是所有的梦想都能成真,但至少我们都活著,一如你所愿。」
闻言,风淮将他抓得更紧,泪水更是无法遏止地落下。
「老七。」铁勒扶抱著颤动不止的风淮,边扬首向朵湛示意。
「圣上……」还没处理完野焰,朵湛又忙著把过於激动的风淮带到一边去。
风淮走後,铁勒深吐出一口气,抬眼看向被人押至椅里接受治疗的卧桑。
「你以为你有九条命吗?」站至忍痛忍得一头大汗的卧桑面前,他不满地撇著嘴角,既是心疼又是不舍。
「放心,这老家伙说什么都不肯让我死……」卧桑笑笑地指著身旁被他拉著到处跑的老太医,然後在老太医刻意的手劲下低哼,「好痛……」
「你也知道痛?」老太医忿忿地白他一眼,动作俐落地拆开他伤处上的纱布,重新帮他上药。
「冷天放对你留情?」在老太医拉开卧桑身上的纱布,得以看清他的伤势後,铁勒不得下怀疑冷天放这么做过。
「可能是他也知道父皇最锺爱的皇子是我吧。」对冷天放那时突然收势的举动,卧桑也有几分自知之明。「说起来,我还得感谢父皇。」
铁勒不语地低下头,过往的心伤又浮现心头时,忽然发现,卧桑悄悄伸出了一只手将他的手紧握。
他释怀地道:「我做到我的承诺了。」兄弟一个未少,包括他自己,他也算是没辜负卧桑所托。
「谢谢。」卧桑感谢地朝他咧大了笑容。
「大哥,我得快点带恋姬回北武国。」北武王还等著他回去呢,再不回去,只怕等不到儿子的北武王,会押著冷天色跑来京兆要人。
卧桑顿时愁眉不展,「真决定这样?」
「嗯。」他不能留下来,除了远走他乡外,没有更好的选择。
「北武王他……」卧桑很担心他没拿下京兆,会不会让北武王气得跳脚。
铁勒有把握地耸耸肩,「放心,对於我这个晚了近三十年才找路回家的儿子,他会打开门迎接我回家的。」
「关於小妹……」
「她要跟铁勒一起走。」恋姬踱至他们的身边,由她自己说出她的决定。
卧桑挑挑眉,「不怕冰天雪地?」她也想远离天朝?她知不知道,她这一走,也不知能否再回来。
她一手指向身旁的铁勒,「我冷惯了,反正还有他陪我一块冷。」在北狄住了那么多年後,她早已习惯了北狄的环境,也不怎么想回京兆。
「好好待她。」对於她的决定,卧桑虽是不舍,但也只能这么向铁勒交代。
铁勒扬起嘴角,「这是另一个承诺?」
「这是请求。」卧桑摇摇头,充满期望地看著他。
「我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