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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铁勒是这么看待他的?
震人心弦的回声犹在耳畔,野焰怔怔地撤回手,半张著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而他的眼底有著失落、难过和自卑,喉际则是紧窒得让他无法出声。
铁勒淡漠地看著他,「你该长大了。」
野焰猛然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朝帐外冲出去。冷沧浪看了,叹息之余,也只能跟在後头追上。
「这样好吗?」对他的作法无法苟同的冷天色摇摇头,「会伤了他的心的。」谁都晓得野焰将铁勒视为心目中独一无二的偶像,这番伤人刺耳的话一出口,就伯野焰又会端在心头上想很久。
铁勒生硬地别开脸,「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恨他也罢,只要野焰往後能在别处生存下去,他情愿被恨。
冷天色听得直摇首长叹,「唉……」关心野焰为什么老是不说出来呢?他怎么在对自己的兄弟这方面,总是这么笨拙?
「去帮他张罗上路的事。」他扬手交代,看了看内帐一会,忍不住想去看看进了里头後就一直安静著的恋姬。
内帐里,飘浮著松木燃烧的香味,铁勒一脚踏进,香味便随之拂来,但里头较外面低了些许的气温,让他微皱著眉,开始考虑是否在雪季正式来临前,带著她和大军迁回已盖好房舍的碉堡里。
知道躺在杨上的恋姬还未入睡,他脱去厚重的外衫和鞋袜侧躺至她的身旁,将她拉进怀中让她枕靠著他的手臂,轻嗅著她身上清洌的花香味。
背部暖烘烘的热意驱走了一室的寒冷,恋姬放松身子靠在他的怀里。
自北狄入冬後,每过晌午,天候就冷冽得让人手脚冰凉,在这住久了,她也逐渐习惯挨靠著他温暖的身子度过寒冷的夜晚,对於外人怎么看待他们兄妹俩同寝一室的这件事,则不再重要,她也无心去理会,因为没有他,她怎么也睡不著。
「你要把八哥送去西戎?」兄弟俩吵得那么大声,让在里头的她不想听到都很难。
他埋首在她的颈间,「嗯。」
「因为我的缘故?」因为野焰对庞云的事说溜了嘴,所以他才这样罚他?
「不是。」察觉她的敏感,铁勒下意识地将环在她腰肢上的手臂收紧了些。「日前太子就已奉圣命送来了太子谕要他去镇守西戎。」
她的声音停顿了下来,豫犹了很久,又复启口。
「我不会去见庞云的,所以……」
「所以?」他张开眼,将她半转过身子与他面对面。
恋姬凝望著他近在咫尺的眼瞳,「别杀他。」
对庞云,她已经够愧疚於心了,她知道铁勒对不死心的庞云有多反感,也因庞云始终在心中有个疙瘩,为了一劳永逸,他或许会出此下策,她必须为庞云做点什么,不然,她不知自己要背负这份罪恶的感觉到何时才能解脱。
铁勒深吸口气,用力地拥她入怀,「忘了庞云的事。」
「你答应了?」没得到他落实的答案前,她不放弃。
他没有回答,只是更加收紧了怀抱,可是他却发现,无论他再用多少力气将她紧拥,再怎么亲密相偎,他们之间横划开来的距离却比从前来得更遥远。
野焰说得没错,她正日渐将自己封闭起来,虽然她仍是在他的身边,但她再也不像以往一样笑吟吟地唤他,也不再为他们之间的情事伤心落泪,曾经出现在她眼底的情伤,已消失无踪,仿佛她从不曾爱过他似的,她的眼瞳里,再也看不见他。
他也希望她能恢复往日的欢笑,也盼望他们俩还是和从前一样亲和婉爱,可是他不会是败寇,她猜不出来,但她却为那些深陷在其中,不得不干戈相向的兄长们感到悲哀,而对於特意回京摄政的铁勒,究竟他只是为遵皇命而接手摄政,还是他也有意为皇?她也猜不出他真正的心态。
会看不出他的心,是因为她已经很久没有敲开他上锁的心门,打开走进里头好好看一看,这些年来,他们彼此皆为自己的心落了锁上了枷,他们俩的这个举动,皆是意在保护自己,同时也想藉此方式来维系他们两人的关系。
铁勒对她的爱无庸置疑,可是自他将野焰送去西戎後,或许是野焰的话对他起了作用,也可能是他不想再伤害她,他不曾再强迫她必须也爱他,他只要求留在他身边,此外别无其他。
虽然他们都无法再像从前以兄妹相待,但他用一种似家人又似朋友的身分来面对她,这让背负著道德压力的她松了一口气,同时,也让她有著某种说不出口的失落。在他的影响下,她也渐渐以这种方式来与他相处,这使得他们之间的情,自表面上来看,似乎是愈来愈淡,淡得几乎就快消失无踪,但私底下所暗藏著的,她想,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公主,夜深了,该歇息了。」服侍她的掖庭小声地在她身後轻嘱,打断了她游离的思绪。
恋姬朝身後摆摆手,「我想再坐坐,你先下去吧。」秋未了,再过不久就将飘雪,她想趁天气还晴朗时,再看看这片和北狄相似的漫天星光。
「是。」仔细为她将廊上的宫灯添了油,以免风势将灯焰吹熄後,掖庭悄然退下,将寂静的大殿与空旷的殿廊,留给这名喜爱独处的主子。
坐在殿廊上的恋姬,仰首靠在殿门上。她还不想睡,因为她还未听见总是夜归的铁勒专属的足音,虽然明知就算等到了他,恐怕他们也不会说上一句话,但她还是想等,只因她已习惯了在睡前倾听他沉稳的步伐在廊上所制造的声响,若是没等到他,她睡不著。
将双眼凝定在远方天际闪烁的星子上,专心聆听周遭一举一动的恋姬,等著等著,廊上终於泛起了一道自远而近的步音,但她随即认出来,这道听来有些慌急的步音……不是铁勒。
听朵湛说,大明宫时有刺客,该不会今夜她就恰巧遇上了一个?
她戒备地坐直身子,在确定那道步音的确是朝她而来时,她连忙站起身打算唤来远在殿外驻守的宫卫,但廊上被宫灯照亮的那抹身影,却让她止住所有的动作。
庞云?
「跟我走。」刚自大明宫地牢释出的庞云,走至她面前,不由分说地朝她伸出手。
恋姬怔了怔,徐缓地朝他摇首,「不。」
「跟著他,你不会有幸福的。」没料到她会拒绝的庞云,在收回手之余,不死心地想向她动之以情。
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担心他的安危,探首朝外头看了看。
「你快走吧,若是被人发现你在这的话,你的性命难保。」听冷天色说,为了舒河与父皇妃子私恋一事,西内与卫王党水火不容得很,他要是被人逮著的话,後果会不堪设想。
他匆地将她拉离殿门来至廊畔一角,让她背抵著墙,两手按在她的身旁两侧。
「在北狄的这些年来,你为何不来找我?」从铁勒派来防他的人马就可得知,她应该也知道他就近在咫尺,因此他非得来见她一面,他耍让自己得到一个等待落空的原因。
恋姬直视著他的眼眸,「庞云,我什么都下想解释。」
他的眼瞳飘浮不定,「你……爱铁勒?」她该不会就是为了这个理由,所以才不来找他?
她选择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对铁勒的爱,已非关道德两字可容她来拘束,她曾试著压抑,也曾想过或许她会在岁月日复一日的冲淡下,逐渐能够对铁勒释怀撤爱,可是她没有,她说不出口的情意还是一如初时,即使铁勒可能已下再如从前那般对她执著狂热,或者早就已对她意冷心灰,她还是无法改变自己那颗诚实的心。
「他是你的兄长!」因她的不否认,他握紧了双拳咬牙低吼。
她疲惫地别开眼,「这句话我听得够多了。」
「恋姬!」他一把捉住欲定的她。
自手臂的痛感中,她清楚地感受到他的不甘,还记得当年,她曾想留在京中,为受伤的他弥补,以减轻她的歉疚,但如今她才明白,她不该想要弥补什么,就算是她一手造成了今日,有责任的人并不只是她而已,他们也都该负罪,因为他们伤她更深。
「请叫我十公主。」恋姬拨开他的手,「这个名,不是你能唤的。」
「铁勒就能吗?」他反唇相稽。
「我不是奖赏,可以请你们停止争夺了吗?」够了,她真的受够这两个互不放过的男人了。
在他们两人都因求之不得而痛苦时,他们有没有想过她?他们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