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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说得也是。」
「司棋,你怨言满多的嘛。」不知何时已坐在殿内优闲品茗的卧桑,冷眸淡淡别他一眼,把他看得头皮发麻。
司棋忙垂下头频转著十指,「事实是如此嘛……」
「你常在半夜溜出宫去吗?」头1回见到卧桑变睑的料俏,好奇地坐至他身边探问。
卧桑一点都不掩藏,还大剌刺地承认,「几乎每晚我都会出宫溜溜。」这就是司棋和离萧睡眠不足的原因。
「每晚?」料俏一双柳眉扬得高高的,眼中闪动著跃跃欲试的光芒,「那平常夜里是谁坐在帘後?」那个司棋不会每夜都被迫做这种提心吊胆的事吧?
卧桑大方地伸手指向司棋,「他在夜里冒充太子已经很多年了。」只要有这个身形与他差不多的司棋在,他就可以爱上哪就上哪,全无後顾之忧。
「司棋,」她蹦蹦跳跳地来到司棋的面前紧握住他的手。
司棋纳闷地瞅著她怪异的笑睑,「做什麽?」
「既然你有办法假冒太子,那你有没有办法假冒太子妃?」卧桑这主意太好了,往後就换她出宫去溜溜。
离萧气急败坏的声音随即插了进来,「你休想!」她果然又想不安於室。
「你别又来了!」料俏告饶地皱著眉,「时时刻刻都要管著我,你到底值不值?」
在他们两个又吵起来时,司棋先一步离开战区,方一回头,却看见卧桑坐在桌边把玩著手里的某个东西。
「殿……殿下……」老天,他会不会是看错了?
「嗯?」卧桑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司棋冷汗直流地指著他手上的东西问:「你……是上哪拿来这个东西的?」为什麽这个会要人命的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翠微宫。」卧桑看了一眼,随手将它扔给刷白了一张脸,七手八脚接住它的司棋。
静站在一旁不语的那嫣,也在转过芳颊时看到了那个大名鼎鼎的玩意,一张花样的小口,霎时变得跟司棋一样苍白无色,而离萧则是额上覆上了颗颗冷汗,唯独不了解状况的料俏很是纳闷,不知他们的脸色怎么变得那麽难看。
料俏探头探脑地来到司棋面前,低首著著他两手紧捧的东西,放眼看去,是一只宝光铄铄、照人颜面,方圆四寸,上刻有五龙交钮,旁缺一角以金镶补,下有篆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印玺,她随即换上与其他人相同的如临大敌的模样。
她颤颤地指著它,[这、这该不会是…:.」
[是什麽?」卧桑一脸惬意地抚著下颔,神情愉快地欣赏她花容失色的娇颜。
她小心的求证,「传国玉玺?」这个束西不是应该在皇上那边吗?他是怎麽到手的?他该不会是用得到皓镧的手法把它拿过来的吧?
「正是。」他大大方方地点了个头,就见所有人动作一致地退离他远远的。
料俏的额际流过丝丝冷汗,「你……拿它来做什麽?」要命,卧桑是想玩他们的命吗?
卧桑懒洋洋地耸著肩,「我只是想查一查藏在玉玺里头的某个秘密。」
「你查完了吗?」众人异口同声问向他。
「查完了。」他早就做完坏事了,只是忙得没空去完璧归赵而已。
司棋忙推著离萧,「快把它放回翠微宫去!」被人知道的话,在场除了卧桑之外,其他人恐怕都要被推出千门外。
「喂,他常常做这类高危险的事吗?」被吓出1身冷汗的料俏,按著有些无力的心脏靠在司棋的身旁问。
司棋苦情地皱紧了一双眉,「他三不五时就在做……」绝对不会有人相信,这个太子每每入了夜就露出他的本性来,什麽英明神武、众皇子的典范?那都是他白日用来欺骗世人的!
[这个太子太危险了……」她有些消受不了地坐下,感觉自己需要去冲杯浓茶来压压惊。
卧桑任由司棋拉著料俏躲至殿外絮絮叨叨地抱怨,只是扬高了一双剑眉,走向殿内的角落看著神情凝重的那嫣。
「从地道出来後你就一直很沉默。」他走至她的面前一手抬起她的脸庞,「怎么,没话要对我说?」
那嫣锐利的目光随即迎上他,「盗皓镧,叫料俏进宫。散布 鬼怪流言、遭刺客袭击,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不全是。]卧桑把自己的所作所为撇得很清楚,[至少那些想行刺我的刺客我就 不曾安排过。]他还没闲到派人来杀自己。
[为什么你要做这些事?]她真不懂,以他如此权望皆备的身份,他何需暗地里背着人做这些与他身份不合的事?
卧桑倾身在她面前,靠在她的唇边低喃,「我当然不是闲著无聊或是闷得慌,我所做的每件事,所走的每步路都如弈棋,每一步,都有着我的目的。]
[目的?]她用力推开面颊上这阵火热气息的来源。
[是啊。]他伸手拍拍自己被拒的胸膛,夹带着阴沉的眸光抬起头来,[很可惜,我不是你想像中那个忧国忧民的好好太子,我是个善于功心计、胸怀目的,什么都能做也敢去做的太子。]
那嫣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
这就是她一直 在追逐的身影?为何他眼底的温柔全都消逝无踪了?昔日的那个卧桑呢?他又是到哪去了?
她不分清此刻心底的那份感觉是什么,是怅然若空?还是悔意深深?驱不走的荒凉将她层层笼住。
早知道,假象后的真相是如此让人难上接受,她情愿不去探索她所想知道的那些,她宁愿,还是捉不到那道影子继续在心底藏着一个迷,也不至于此刻她得去接受这血淋淋的现实人生。
卧桑不以为然地看着她此刻冷漠的神情,在她的眉宇之间,他清楚地看见深深的遗憾事和惊愕过后的失落。
他扬着笑,[你很失望?]
[白日 和夜里这两个你,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她幽幽地问。
「都是,也都不是。真真假假,又有谁分得清?」他闲适地把玩著十指,四两拨千金地挡掉她的问题。
「我不管你是个怎样的人,也不想去问你究竟是想做什么,但请你在做任何事之前三思,不要忘了,在你的身上有很多人的未来。」他爱怎麽做那是他的自由,只是他不能不顾虑到环绕在他身边的人。
「我的身上,也有你的未来吗?」他的话,犹如一把利刃,措手不及地插进她的心底。
千丝万缕的情意瞬间回到她的面前,在她的胸臆间紧才著他的气息,让她忍不住别过芳颊不置一词。
现在的他,说起那暧昧不明的话比往常露骨多了,彷佛就快向她挑明了似的,也不怕他人会误解。这让她想起,在地底时他那记几欲逼人窒息的吻,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机会也不敢去问他吻她的原因是什么。
「你曾听过那块玉玺的故事吧?」他兴致很好地以指刮著她红艳的面颊,凑在她耳畔低低的问:「当年秦昭王愿用十五座城池和赵王交换和氏璧玉,你想,我愿用什麽来交换那块传国玉玺?」
「你在说什麽?」那嫣征了怔,自他指尖传来的寒意迅速漫过她全身。
「告诉我,你是怎麽知道藏龙现形的?」他的指尖不疾不徐地滑过她娇嫩的唇瓣—「在那九龙夺珠壁上,我并没刻上。」
那嫣存疑地望向他的眼眸,他说过,他做的每件事,都有著他的目的,那此刻的他有什麽目的?为何他会提起那块九龙夺珠壁?他很在意它?
他缓缓推敲,「你曾用易经占过我?」没想到,她还有那个、心思来研究他。
「对。」她没有否认,仍旧静静地等著他背後的目的。
「那想必你一定知道下一卦用九是什么,对不对?」能够一眼看出藏龙现形的人普天下并不多,而她能够看出并询问他有何目的,这代表她知道得一定不少,又或许,她知道得可能太多。
她掩著芳唇,「你怎麽可能……」他是会读心吗?就算他上一卦占得跟她一模一样,他也不可能下一卦又占得和她完全相同,除非是天意,这世上是不可能会有这种巧合的……
脑中一闪而过的答案,令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
群龙无首!是天意?
原来,那一卦所指的不是他,它所指的是……
「用九,群龙无首。」彷佛要看赛她一般,卧桑黑潭般令人沦陷的眼瞳紧紧掳获她,「你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她忙不迭地否认,心跳飞快得有如擂鼓。
卧桑顿了顿,盯审著她抗拒的眼眸,从她的杏眸里,看出了她全盘皆知,却又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