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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会忽然想要那部兵书的原因。
「我要拿它来配一柄剑。」单有一柄辟闾是不够的,他所要的是两者合一,好让某个人能在战场上克敌制胜。
「我若不想把它拿给你配剑呢?」啸月夫人捧来茶碗,朝碗里轻轻吹著烫热的茶汤。
他微微一哂,「夫人可知西内与南内都想得到那部兵书?」
「知道。」这件事老早就已经传遍整座宫廷了。
「为免西内或是南内得到那部兵书,进而危害到东内,因此我不得不特来请你割爱。」自从赏剑夜那日过後,不只是他,舒河与朵湛都急於想得而那部能够扭转局势的太阿兵书,他得赶在他们两个得到前,就先下手得到它。
「我为什麽要给你?」她呷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地问。
观察她许久的律滔,从她种种的行为举止上知道她并不是个好摆平的角色,既然正面索讨不成,他就改行温情主义。
「夫人是东内人,同时也是东宫娘娘的亲妹子。「他刻意放缓了低沉沙哑的音调,想对她动之以情。「而我,也是东内人,算来咱们也是同一家人,将那部兵书给咱们东内的自家人,总比给外人好吧?「
只可惜这招对软硬都不吃的啸月夫人不管用,且年过四十的她,更不受他的美男计所影响。
「我不管什麽自家人或是外人,对我而言,你们全都是一群投机分子和有野心的政客。」自家人?扣了顶帽子就想让她戴?
踢到铁板的律滔,没料到她会有此反应,才正要转动脑袋想别的法子,好让她点头,她又先进一步地阻去他所有的退路。
她笑扬著手,「别怪我把丑话说在前头,我这个人呢,不买任河人的帐,就算拿东宫娘娘来压我也不管用,所以我建议你还是省省口舌吧。「
倘若今日来的人是舒河或是朵湛呢?」他微眯细了眼,不排除她心中早已有了赠书人选。
她的冷水愈泼愈顺手,「我照样不会卖三内任何一内的面子,无论是谁来向我要书,我都不会给。」
「不能借,总能卖吧?」律滔沉著眼眸,「若是可以议价,只要夫人开口,价钱绝不是问题。」
「不是钱的问题,最主要的问题是……那部兵书并不是我的。」书不是她的,这叫她怎麽给?他们这些来找兵书的人,都不会事先打听清楚再来吗?
律滔一睑错愕,「不是你的?」可是他记得那夜燕京吾明明说书是在她手里的啊,怎会不是她的?
「对。」啸月夫人像个没事人似的,迳自喝著芳香甘美的热茶。
「那是谁的?」他很快自失望中站起,再度重整旗鼓。
「何必问呢?」她觉得很好笑,「即使你得到了那部兵书,也丝毫无用武之地,因为那部兵书是由古吴文所写成。」那本乱七八糟像鬼画符的兵书连她都看不懂了,他们这些门外汉得到它又有什麽用?
「这点不是问题,我会去找个能译文的人来。」
她啧啧有声地摇首,「我可以向你担保,就算你找来全国各地的译文能手,你也找不到能够译这本兵书的人。」
律滔努力地囤积著耐性,「为什麽?」愈听疑点愈多,为什麽这个女人不能乾脆一点,一次把话说清楚?
她终於讲到重点,「因为那部兵书,是先夫的家传之宝,书里除了是用古吴文写成之外,它还掺杂了许多难解的谜题与符号,普天之下,只有先夫葛氏一族的族人能译。」
「请问葛氏一族识得此文的人有谁?」得来全不费工夫,砚在只要去找到葛氏一族的後人就行了。
「葛氏传到这代,只剩一人。」啸月夫人朝他伸出一指,「这世上,也唯有她才能译那部兵书,只是她愿不愿意帮你,那就得看她的意思了。」
「那个人是谁?」眼看答案就在眼前了,律滔不禁追问得更紧。
「小女。」她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他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就这麽简单?他不需要大费周章的去寻人,就只需要敲敲她家後头的门,就可以找到他所需要的人了?这运气恐伯也太好了吧?好得让他不禁想怀疑一下。
「夫人可否为我引见令媛?」津滔暂且压下满腹的兴奋与怀疑。
「可以是可以。」啸月夫人不宣可否地耸耸肩,「但我得先告诉你,先夫曾留给她两项无价宝。」
「太阿兵书的译法?」他只能猜出其中一项。
「那是其中一项,而另一项……」她顿了顿,别有用意地朝他眨眨眼,「是智慧。」
「智慧?」这又是什麽意思?还有,她一睑幸灾乐祸的表情又代表什麽意思?
你见了她後就知道了。」啸月夫人并没有给他解答,反而朝他摆摆手,示意今日的会客就到此为止。
律滔在她离席前叫住她的脚步,「你还没告诉我太阿兵书的主人是谁。」重点没提到,但她的废话可是扯了一堆,以为三两下就可以把他敷衍打发过去?
「正是小女。」她笑意可掬地回过头来,「那部兵书的主人,就是她。」
兵书的主人就是她的女儿?那位姑娘……不会也像她一样这麽难伺候吧?
嗅著一室冉冉飘绕的薰香,律滔忽然觉得有点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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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过了啸月夫人那一关,得到会见兵书主人的许可令後,律滔在啸月夫人两脚一走,便立刻把握时间捉来葛府的下人,软硬兼施地套来一堆关於那名唤作葛沁悠的女人的大小消息。
听说,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将自己关在书斋里写作著撰;律滔开始在心底自动衍生出一副静若处子的形象。
听说,她为了她正在写的宝剑录,曾经走遍大江南北,被她拜访过的人都对她有不少好评;他又开始在心中刻画出一个圆滑会做人的大家闺秀。
听说,她的嗓音极为纤细,身子瘦弱风柳;这让他联想到弱质纤纤。
听说,她对自家下人都拘谨有礼得如外人,不但寡言少语,也鲜少在脸上出现笑意;他又自动联想到了羞涩腼腆。
当他被领至书斋见人时,却意外地扑了个空,虽没在里头见著她,但他可对那宛如藏经阁的书墙,结结实实地开了次眼界。
他甚感钦佩地看著那一柜柜涉猎甚广的书籍史册,如果她曾把那些千百本的书全都看过一回,那他恐怕要在对她的印象里再增添学富五车这一项。
走出了让他看得头昏眼花的书斋後,先前领他来找人的下人早就不知哪去了,於是他也老实不客气地在偌大的府院中搜索他所要找的人,就在他快把整座葛府给逛遍时,他来到府後的花园。
一幅奇异的画面占据住他的眼瞳。
他最先看到的,是一双飘荡在空中的莲足。
荡秋千,她在荡秋千。
虽然这是京中富贵人家女子们时兴的活动,并不足为奇,也没什麽好大惊小怪的,可是……
她正用不要命的高度与速度在荡秋千!
律滔心惊胆战地看她以疾快的速度,用看似危险的姿势来回在高空晃荡,每当她高高摆荡起,他就不由自主地屏住了气息,眼看她愈荡愈高,他不禁为她捏了把冷汗,很担心她若是两手一个没捉稳握索,下一刻,她就将被力道凌空甩飞出去,再重重落地,摔得难以拼凑。
但在看著她做高危险动作时,他的心神却也不由自主地游离。
秋阳底下,宛如缎质般泽泽闪亮的乌丝,在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随风飘飞的发丝掩去了她的面容,让他看不清,但在她迎风而上时,那张丽致的娇颜,却清晰地映至他的眼底,让没半点心理准备的他,几乎被她夺走呼吸。
略过她粉雕玉琢的容颜,他的眼眸被那双黑白分明的水眸吸引住,下意识地跟随著她的摆动而游移,忘了该怎麽自她的身上离开。
她的眼睛像星辰。
莫怪圣上会策封她为星辰郡主,她就像是遗落人间的一颗迷途的星子。
正自得其乐的沁悠,在发现有人站在花园角落旁观时,放缓了力道减下秋千的速度,而後借力使力,在荡向高处时凌空跃起,并以完美的姿势安全落地。
? 看她以那种方式降落地表,律滔差点以为自己的心脏停止跳动了。
落地後的沁悠,随意将长发往後一甩,一手持著裙摆,不似寻常女子般的莲步轻移,反而踏著稳健的步伐直直向他走来。
望著她走来的模样,律滔不禁联想到某位词人曾写下的词句。
窈窕燕姬年十五,惯曳长裙,不作纤纤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