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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嫌弄脏手,我就不会?」就知道那个弟弟最擅长的事,就是借刀杀人,利用别人来成就自己的功名,不让自己的双手沾染上一丝血腥尘埃。
「以王爷多年来的恶名来看,无论王爷做了什麽,相信不管是圣上还是朝中大公,他们都会认搞那是理所当然的事。」
真是令人伤心呀,他做人真有那麽失败吗?他的名声哪有那麽臭?
呃……好吧,他承认,他的名声是真的很臭,而且他自己要负绝大部分的责任。
霍鞑悲伤地趴在桌上,为自己已无人再有信心的名声哀悼,可是他只有双眼在忏悔,他的那张大嘴正乐不可支地笑著。
「那个韦弁呢?」他将一手撑在桌面上,想到方才他好像漏了个人没打听清楚,
「他到底是什麽来头?」莫名其妙地跑来这里说了朵湛一堆闲话,而这个新任左相,好像也不是舒河的人,让他不禁又要主动认为,这个人也是大老们特意安排为相的。
「他是大老们培植的得力助手。」樊不问早就摸清他的底细,并且视他为敌。「大老们会提拔他为南内左相,主要是想藉由他来牵制舒河,免得舒河在翅膀硬了後就把他们逐出他的江山外。」
「这样啊……」又多了个人来舒河扯後腿了,不过,那不干他的事。
「韦弁来南蛮,主要是为了你的兵权。」樊不问缓缓将他拖下水。
霍鞑兴高采烈地张大了眼,一脸的兴致勃勃。
「喔?」後腿扯到他这边来了,想夺兵权?早说嘛,他八百年前就不想当兵了。
「大老们说服了圣上,让圣上把你四成的兵权交给韦弁,并由定国公在你的麾下任职监军,以防生性莽撞的你会拥兵自重做出什麽蠢事来。」樊不问可没有他那麽乐观。
获?有空大家坐下来一起算算。
他漫不经心地问著:「父皇释出兵权的圣谕何时会下来?」事情应该不急嘛,这件会让人头痛的事,就等他有空,再来好好打算该怎麽办。
「日前圣上还在跟其他大老磋商,该用什麽理由让你交出兵权,不过据我的推测,大约在一个月後圣谕就会下来。」
话说得太快了,事情很急。
霍鞑认命的拍拍後脑勺,不甘不愿地转动久未使用的大脑。
不按圣谕交出兵权好不好?不好,父皇会当他是想兴兵谋反,他可不想回去与杀头的刽子手联络感情。
那……称了大老们的心意如何?更不好,舒河铁定会摆了张晚娘脸给他看,然後舒河不是叫不战而降的皇兄下辈子再认他是兄弟,就是由舒河动手先来斗垮他,再由他自己接管兵权。
糟糕,不管怎麽做好像都会两面不是人,而且一个不留心,小命就会丢了……
「王爷?」樊不问还捺著性子,等著听他说他会怎麽做。
「这事我再想想。他忙碌地摆著手,「你先回殿吧,免得皇叔又会疑神疑鬼的。」
「是。」
两道急急忙忙的人影,在樊不问前脚走,便飞快自殿帘後走出,来到霍鞑的面前立定站好。
「你们都听见了?」霍鞑抬首看著他们一摸一样的担心面孔。
宫罢月十分心急,「王爷,你打算照圣上的意思交出四成兵权吗?」南内的大老摆明了就是想对他削权削势。
「哼!」他自鼻尖用力噌出两道不屑的冷气,「到了我手中的东西,早就已经是肉包子打狗,要我交出去?」说交就交?他在南蛮劳心劳力了八年,哪有让别人坐享其成的道理?
「要想不交出兵权!又不跟圣上造反,你得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凤楼虽是明白他的心意,但还是很为他的处境担忧。
「我想好了。」他的眼瞳猫如星子照照闪亮。
「啊?这麽快?」宫罢月没料到他生锈摆著不用的脑子,居然恢复正常开始上工了。
他兴奋地搓著两掌,「你们一个月後等著看就是了。」
「霍鞑。」凤楼担心地看著他迫不及待的脸庞,「你不会乱来吧?」通常他会出现这麽兴奋的神情,十之八九……都不会是什麽好事。
「不会,我当然不会乱来。」霍鞑严肃地摇首,一字一字慢吞吞地说著,「我会很正经的来,很正经的……让他们後悔当来过南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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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宵未眠的霍鞑,在用心思索大计整整一夜之後,在天色微微透亮的时分,才返回自己的寝宫内歇息,但他才沾上床榻陷入沉睡没多久,一双柔嫩的小手便搭上他的肩头。
「霍鞑,醒醒。」凤楼坐在他的床榻边,十万火急地想将他摇醒。
「嗯……」他沉应一声,翻过身继续睡。
她一骨碌地拉他坐起,「起来,我有客人来了。」
「又有什麽客人……」他仍旧是渴睡得直打盹,在半闭半眯的眼皮缝里看到来者是她後,便习惯性地伸手环上她的肩,想楼著她再睡一场清凉的觉。
凤楼这次并没有推开他,只是冷冷地在他的耳边道。
「我的未婚夫来了。」她就不信他还不醒。
霍鞑全身倏地僵成一块大理石,半晌过後,他难以置信地缓缓张开眼,并撤开放在她颈後的双手,与她稍稍拉出一段距离。
「这一定是我在作梦,不然就是你在逗我玩玩……」他边说边捏著自己的脸颊,然後又去捏捏她的,「你看、你看!你已经露出破绽了,每回你说谎就会皱眉头!」
「我说,我的未婚夫来找我了。」凤楼在他又自动自发拉著她躺下去之前,拉正他的脸庞,再正经不过地重申。
「你是什麽时後背著我偷人的?」惊觉事态真的严重,不是在作梦也不是闹著玩後,睡不饱又恼火的他,劈头就冲著她喝问。
她一拳轰歪他的下巴,登时就让他神清气爽。
「好吧,这代表你是无辜的。」霍鞑揉揉发疼的下巴改口,「咱们重新再来一次。你是什麽时候定过亲?」打从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他就没有听过她定过亲、有许过婚配,为什麽一觉醒来就人事全非?
凤楼丧气地坐在他的身旁,小脸上漾著淡淡的烦恼。
「我也是刚刚才晓得我有定过亲。」想方才,她的表情也跟他大受震惊时的表情差不多。
「刚刚?」他好奇地移师至她的身边揽著她的腰坐著。
她幽然轻叹,「你的姨娘双城夫人,方才带著‘听说’是我未婚夫的人来到幽兰宫。」
「等等……」换成霍鞑的脸上泛满烦恼了,「连我姨娘也来了?」怎麽早起的鸟儿那麽多?七早八早就有一堆子人来看他们?这些人都没有时间概念的吗?
「现在宫罢月正在招呼他们。」听说一等他起床後,双城夫人就要来问他肯不肯放人。
其实对於这件来得突然的消息,到现在她还是不知该有什麽反应才好。她之所以会来找霍鞑,是想听听他的说法,因尢他是她的王子,她若是要成亲,最少也得听听他有什麽意见,并看他愿不愿答允让她回京兆成亲。
霍鞑的大脑,有段片刻,完全陷入罢工的状态不具任何功用。
见他不答腔,凤楼又继续说出下文。
「我会突然有这门婚事,听说就是双城夫人做的媒,同时也是她去说服我大哥答应这件婚事的。」虽然她知道双城夫人是出了名的爱做媒,可为什麽双城夫人要多事到她的身上来?
等了半天仍是没听到他的音息,凤楼不知如何是好地望进他的眼眸,企图寻求他的指点奥援,可望进的,却是一双通红闪亮的眼瞳。
他中暑了?她看看窗外仍未升起的朝阳,马上排除了这项疑虑,她不确定地伸手轻触他的肩。
「霍鞑?」他……不会是在生气吧?
他动作极为缓慢地,抬起想杀人泄愤的双眼。
凤楼在见苗头不对後,当下决定先逃命要紧。
只是她走得太慢,遭一双大掌拦劫住她的腰肢,在眨眼间就被捞回原位受刑。
山河颜色剧变,肚里的火药全数爆炸!
「我不准!不管是谁为你定的亲、做的媒,我说什麽都不准你嫁别人!」全身蒸腾著热腾腾怒气,霍鞑的眼底窜出两条喷火龙,气急败坏地揪紧她细致的手臂撼动她的身子。
「别、别……别人?」被他摇得头晕目眩、天摇地动,连好不容易吐出口的话,都还会不由自主的晃动颤音。
「就是别人!」他穷凶极恶地狂吼向她的面门。
先前她还有定过另一桩亲事吗?
「请问一下,我‘原本’该嫁的人是谁?」凤楼完全弄不清他的脑袋是怎麽运转的,但既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