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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他却再也不能为了她而还原成佛前的一池水,不想让她知道却又放不开她,他真不知,日後要如河面对她,他更不希望,会在她的眼眸里找到一丝失望。
「朵湛……」楚婉梦中的轻呓飘进他的耳底,一双柔荑也将他更加攀紧。
「不要後悔……」他深深回应她的拥抱,声音消逝在她的贝耳耳畔,「你和我,都不要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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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
次晨梦醒,在床上找不著楚婉的体温,也在寝宫里找不到她的芳踪後,朵湛顾不得自己的一头乱发和不整的衣衫,著急地在殿内奔跑著,在转身绕过殿廊时,差点撞著了想进来叫醒他的冷天色,随後就一手把冷天色给扯过来质问。
被人揪著衣领问话的冷天色,愣愣地一手指著外头。
「在院里……」他是掉了什麽东西吗?还是刚刚从哪一种噩梦里醒过来?只是没看到她而已,七早八早他的脸色就这麽吓人。
他的眼中写满焦虑,「有没有人在她身边看著?」
「看著?」冷天色怪腔怪调地拉高了音量,「你还不能安心呀?这紫宸殿里上上下下都是我们的人,不可能有人能够动她的。」
「你确定?」他还是很不放心,尤其在作了那个旧梦之後,那份多年不曾出现的恐惧又回到了他的身上。
「确定……」冷天色叹息连天地推著他回房,打算先帮他打理好再让他出去找人。「阳炎都已经做到那种程度了,我还能不确定吗?」
听他一说,朵湛这才想起在他面前消失了好一阵子的阳炎。
在他将楚婉抢回紫宸殿前,阳炎已动手去做他所要求的事,在阳炎的行动下,布满大明宫的密探已不复存在,独孤冉引以为傲的人力监视网,也被朵湛的人取而代之,在大明宫里,放眼望去的每一人皆是他们所安排的人手,任凭独孤冉的双手张得再大,也无法继续一手遮天。
然而,能这麽快就成事,藏在背後的手段自是见不了光。就算阳炎并没有说他做了什麽,他也知道阳炎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阳炎呢?」在冷天色为他更衣时他紧蹙著一双剑眉问。
帮他穿戴好後,冷天色忙碌地梳著他的发,「他在摆平独孤与部署在大明宫的人後,现在正准备该怎麽去招拢独孤冉手底下那些对他忠诚不二的人。」
「叫他停手。」他淡淡指示,「阳炎做不来的,那些事由我自己来。」朝中的那些人可不是随便就可以摆平的,而且那些人也未必全盘都不可用的,当中还有将才和能臣,只要能收纳招贤过来,也不失为善用人才的好法子。
冷天色止住了手边的动作,「你打算怎麽做?」
「我会再告诉你。」他顺手整了整衣衫,转身就要出去找楚婉。
「有楚婉在,你真的还要继续做下去吗?」冷天色忙不迭地追在他的身後问。
朵湛停下了步伐,缓缓回过头来。
「我的目标不会改变,无论她是否在我身边,我该为铁勒做到的事,我一定会做到。」这个问题,他老早就想过了,可是无论他再怎麽想,他也没有停手的打算。
「你不怕她会因此而怕你?」铲除敌人的方式,大抵不外乎那几种,可无论是哪一种,只怕都会有损於他在楚婉心中的形象。
出乎意外地,朵湛老实地承认,「我怕。」
即使不进入西内、不因权谋斗争而做任何事,他的双手也早就沾满血腥了,那……他为什麽还要害怕她知道?或许他仍在希望,在楚婉的面前,他仍然是她倾心全意信任的情人,如果可以瞒,他会瞒的,只是欺骗是张包不住火的纸,而他也不想用谎言来安顿她,他只希望,她不会在见著了他的另外一面後,有离他远去的一天。
冷天色颇讶异地看著他悠远的眼眸,在印象中,感觉他好像变得有点人性了。
他感慨地拍拍朵湛的肩,「现在抢也把她抢过来了,你离不开她,又怕她会因此而怕你,你到底是想拿她怎麽办才好?」如果让他的血液有了温度的人是楚婉,那麽楚婉是非得留下不可,只是,该怎麽拿捏则是个困难的问题。
「我不知道……」在曾经抛弃过她、伤过她的心後,他已经不知道她是否还跟从前一样爱著他了,对於她,他有著大多的歉疚和不舍。
冷天色叹了口气,伸手轻推著他往外走。
「去见她吧。或许见了她之後,你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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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上滑动的露珠滴落至水面,光影中,分不清是水是露。
晴苍无云,一池的清香据满水面,楚婉静静看著水中遍生的莲。
现在在她的身边,什麽都没有了,没了亲情也没了以往与他人的牵系,只剩下一个朵湛,可是朵湛,却又让她觉得陌生。
夜半醒来,见他在梦中呻吟、挣扎,在烛下凝视著他的睡容,她好想探入他的心底,问他,梦见了什麽?
只是一段日子不见,她却觉得他们似乎已经分别了数年,她几乎都忘了,时间能够改变一个人,她的等待,究竟等到了什麽?他还是和从前一样吗?
朵湛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池面上,她怔了怔,水色的杏眸固定在池面上的人影不动。
「在看什麽?」他挨坐在她的身旁,顺著她的目光看去。
她没有回头,「你。」
迟疑地,朵湛伸出手,以指轻轻转过她水嫩的粉颊,看她迷惑的眸子游移在他的脸庞上。
「你像个陌生人。」她凉凉的指尖顺著他的五官游走,像在复习又像在重新认识,「很熟悉又很遥远,就像我不曾见过似的。」
她的敏锐慧心,令他暗暗心惊。
她知道了什麽吗?还是她看出来了?可在她的眼眸里,他又读不出什麽来。
「你感到很失望?」忐忑地,他将紧束在喉际的声音释放出来。
「不。」楚婉缓缓摇著螓首,「我曾说过,你有著我看不见的一部分,而那部分,是你一直藏著的。对於你所藏著的部分,我并没抱任何期待,怎可能会有什麽失望?」
朵湛不知道,在楚婉将这些话说出口前,他一直深深紧屏著气息,害怕和期待在他的胸口形成一种窒人的紧绷情绪,令他喘不过气来,但在她把话说出後,他颤颤地深吐出一口气,像绷得太紧的弦获得了松弛。
楚婉轻柔似絮的身子,凉凉地熨贴在他的身躯上,让朵湛忍不住埋首在她的发里,关於她所有的点滴记忆,在她的身子一回到他怀里时全苏醒过来。
他记得她喜欢他这般搂住她的腰,记得她喜欢靠在他怀里,用她的小手抚摸他脸上的轮廓和线条,她喜欢偏著头,凝睇著他亲吻她一双柔荑的模样,她喜欢他深深地拥抱著她,让她知道她对他有多重要……
如果可以,他多想就这样陪她到老。
楚婉靠在他的胸前,轻蹙著黛眉,「我很怀疑。」
朵湛的思绪被她拉日来,「怀疑什麽?」
「朝中的事,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她轻轻推开他,仰起小脸,明眸直视他的眼瞳,洞悉的目光几乎让他无所遁逃。「我知道想要进大明宫或是在大明宫安然度日不是容易的事,可是我却发现,你似乎适应这里适应得很好。」
从昨夜他至长信侯府抢婚时,她便察觉,她在他身上一直没看见的那一面,似乎出现了。那时的他,倨傲自得、胸有成竹,俨然就是个握权之後的自信者,整座长信侯府里没有人拦他,因为无法栏也拦不下。就一个初入西内的朝臣而言,他太有把握了,而今早她在殿内所见的每个人,在面对她时,眼眸里不是对她深怀著惧意,就是对她避而远之,想必朵湛一定是对他们吩咐了什麽或是警告了什麽。
无能者不会让人害怕,朵湛会让他们害怕,只怕是有著原因。
朵湛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你想说什麽?」
「你根本就不是不谙政权手段,也不是什麽无才无能的襄王,这些年来,你只是不表现出来而已。对不对?」到今天她才知,他藏得太多了,也一直都在瞒她骗她。
虽然没料到她会这麽心平气和地对他说这个他不想提及的话题,但他并没有否认。
她的眼中闪过一阵失落,感觉过往的烟云,正逐步在消散中。
「来到西内,这样就能让你一展长才,发挥你该有的实力吗?」她还是不能了解,
为何三内他要选择西内,事实上,从他弃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