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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麽她不再来了?是死心了吗?还是被伤得太过心碎?她会不会做出什麽傻事来?
他一刻也不想留在这里,在他的心中也无什麽佛,现在,他只想见到她,只想拥著她,柔声的在她耳畔说著一切都没变,在她的泪珠再度落下之前告诉她,他还是她的朵湛,他还是那个将她深深藏在心底恋慕,十年来心念从未曾更改的情人,他是被逼的,他不是个七欲泯尽、四大皆空的佛前人,他是个爱恨啧痴皆具的凡人。
但他,不能说。
修个佛,或许需要十年、百年,方能得道;但爱一个人,却不需要经历漫漫岁月和试炼,只消一眼就能爱上。
这道理!他懂,也明白,因此即使他再怎麽逃,他终究还是躲不开楚婉为他所编织的片片情网。可是,在政情和世局演变至今後,一切都如弦上箭,而他再也没有回头的馀地,只能照著这条已计化好的路径继续走下去,但独自在这路上行来,他走得好辛苦。
忍顾鹊桥归路,有多少次,他多麽想回首看看被他弃在原处的楚婉,可那一双双在暗地里监视著他的眼睛,又让他不能回首,深恐将会害了她,他虽无情,但对象绝不是她,他不是负心之人。
但他,还是不能说。
只要知道她还好好的活在这片天际下,他会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值得的,可是现在他却连半点消息也没有,更不知道此刻的她是否安然无恙,这要教他怎麽定心?又教他怎麽继续走下去?
暗夜里一阵风动,来得突然的风势转眼间吹熄九盏莲花灯,令心恋难舍的朵湛忍不住伸出手想抵挡风势。
「楚婉……」
「王爷,」阳炎边嚷边跑进宝殿里,而在他身後,也跟著一个夜半不睡的冷天色。
朵湛瞬间沉下了睑,挥去所有隐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也收回他忘情的模样,不让外人看出他内、心的任何动静和波澜,当他再度抬起头来时,他又成了那个看似放下一切,却无人能懂的襄王朵湛。
「收到了什麽消息?」他站起身,顺手拂了佛衣袖,漫不经心地问著犹气喘吁吁的阳炎。
「圣上下了诏,希望你打消出家的念头入朝为官,圣上已经为你在尚书省隶下工部安插了职位,近日内你就得走马上任。」
「知道了。」一抹等候已久的笑意隐隐出现在他的唇边,一扫先前他心中的烦忧。
不准他剃度?企合他意,他本来还找不到理由可以避掉呢,还好就在差点要弄假成真的这当口上,有这道来的正是时候的圣旨在,这下子,他总算找到理由可以走出这座锁住他脚步的天王寺。
阳炎愈想愈觉得古怪,「你要答应?」他向来不是拒绝为官的吗?以前无论圣上再怎麽叫他入朝,他就是全盘拒绝,怎麽这一次他却改了心性?
他耸耸肩,「圣旨不是下来了吗?」
「慢著!」冷天色高高举起一掌大声喊停,「在你作任何决定之前请先让我问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朵湛好笑地看著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你确定你真的有法子离开这里?」这家伙不会忘了他现在是什麽身分吧?入朝为官?那不就是要离开这里?他到底还记不记得他身上有著什麽东西?
「你怕我一旦离开这里就会失去了保护壳?」他笑笑的问,知道冷天色担心的是什麽。
冷天色用力的向他点头,「我怕你走出天王寺後,恐怕就不能像现在一样完整无缺了。」
「王爷,他说得没错,现在在外头……」阳炎也站在冷天色的那一边,在此时高举反对旗号,心底也是百般不愿让他出去。
「外头有多少人想杀我?」他到现在都还没真正统计过那些数字。
阳炎头痛地摔著眉心,「柬西南三内的人都想得到你身上的手谕,而三内的精锐,皆已倾巢而出。」
「你听见了没有?」冷天色两手紧握著他的肩,面色凝重地对他大叫,「全朝的人都想要你身上的手谕,还有那麽多人等著要杀你,你要是走出这里半步,就没人能保得了你!」朵湛是想玩他的命呀?不要闹了好不好,要是保不住朵湛,他也就跟著玩完了。
「放心,西内会收留我。」朵湛推开他,掏掏有些听不清的耳,慢条斯理地扔出一个让他们两人措手不及的炸药。
「西——内?」阳炎不可思议地扬著眉,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有些不够力。
他、他……在这三内分立的时刻,他哪一内不加入,偏要加入西内?他是忘了西内大明宫是三内中最为黑暗的一方吗?不怛上头有个杀人不眨眼的铁勒,下面还有个一手把持著西内的独孤冉,要是他去了那里,那麽他铁定有去无回!
冷天色则是紧按著饱受刺激的心房,「给我等一下……」
朵湛不以为意地看著他们两人呆愣又有些接受不了事实的模样,不但不同情他们,反而还在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喘过气的冷天色,不置信的问号拉得长长的。
「你……要投效西内?」怎麽事前都没有人告诉他这个西内人?
「我已经致书告知了西宫娘娘,我将投效西内大明宫。」他迳自道出他已做过的事,同时也觉得他们的担心很多馀。「到了西内後,自然会有另一批人保护我,也无人敢动我一根寒毛。」
阳炎忧心忡忡地紧皱著眉,「可是西内里有个独孤国舅,一旦你去了那里,只怕他……」独孤冉之所以可以在西内独大不是没有理由的,只因为,他太擅长铲除与他抢权的人。
「去除掉独孤再。」朵湛冷冷地哼了哼,弹指就朝冷天色交代。
没有心理准备的冷天色,脸色直接被他吓成死白。
「什——麽?」这就是他的作法?他竟比独孤冉更狠,直接就想干掉会阻碍他的敌人。
「想办法做得乾净点。」朵湛根本就不管这件事是有多麽为难冷天色,阴阴地扫他一眼後,还仔细的对他指示,「我知道这事不好办,因此我不管你用的是什麽方法,总之,你可以从现在开始部署了。」
他……他怎麽突然换了一张睑孔?这真的是那个襄王朵湛吗?
冷天色害怕地拉著阳炎的手,两人畏缩地躲到一边,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前一刻还在笑著的人,为什麽下一刻就可以说出这种话来,而他想,朵湛会说出这种话来,也一定会要他去做。
「怎麽,办不到?」朵湛嘲弄地问。
「不……不是。」不敢在这时候挑战他权威的冷天色,迟疑地向他摇首,并且小心翼翼地启口,「我、我……可以再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啊。」他们两个干嘛抖成那样?
冷天色颤颤地指向他,「你不是九位皇子中心地最仁慈的一个吗?」惨了,在来之前没事先打听清楚这位皇子的本性,搞不好这回他遇上的又是另一个杀人大魔王。
「仁慈?」朵湛嗤声冷笑,「你听谁说的?」这十年来,他演假的,难道都没人看出来吗?
「不是这样吗?」冷天色赶紧回过头问著身旁跟了朵湛多年的阳炎。
阳炎紧抱著化为一团浆糊的脑袋,苦闷地朝他低叫:「我已经不太清楚了……」他不认识那个人!
冷天色还是不愿相信,「可是……可是你念佛的原因,不就是因为你的本性善良吗?」难道外面的每个人都说错了吗?
「别太抬举我了,我之所以会念佛,不过是想来佛前逃避而已,这与什麽本性无干。」本性?他真正的本性就压抑在佛的表面下,他不过是用佛来暂时束缚著他自己而已。
「他……」冷天色再度回过头看著阳炎,手指著朵湛哑然无言。
阳炎捂住双耳,「不要问我,我也是在今日才算认识他。」
冷天色顿时换了张脸,火气也突然冒了上来,「既然你根本就不是佛门中人,那你为什麽还要特意躲来天王守?你知不知道我们全都以为你要剃度当和尚?你怎麽可以这样误导我们?」
「我喜欢骗人不行吗?」仅只是一句话,当场就让另外两个男人差点气疯。
「你……」冷天色张牙舞爪地伸出双手,而阳炎则是在他背後死命拉住他。
「全天下的人都想杀我,不用点藉口保命,我等死吗?」朵湛还说得头头是道,并嘲笑起他们的愚蠢,「躲在这里,看谁能动我?」只要留在这後宫三位娘娘以外,其他势力都无法触碰得到的天王寺,任舒河和津滔再怎麽神通广大,他们也别想碰他半根寒毛。
阳炎终於搞清楚了状况,「难道这只是障眼法?」
「正是。」都说得这麽清楚了,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