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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天色有些不甘愿地嘟著嘴,「他叫我来这里听你的命令行事。」
「铁勒是打算把你借给我吗?」他心情不错地盯著冷天色的臭脸,脸上笑吟吟的。
「嗯,我奉命在这段非常时期效命於你。」也不知道那个铁勒究竟在想什麽,居然就这麽大方的把他借给别人,一点都不考虑到他这个被使唤过来使唤过去的人的心情。
得到了冷天色的答案後,他马上换了张截然不同的脸孔,阴冷的下令,「既然如此,我要你把这些人全都给我弄走,并且让他们今後再也不能踏进这里一步,我不管你用的是什麽手段!」
冷天色毫不迟疑,「是!」
「天色!」在冷天色扬剑向他们走来时,他们忍不住朝他大叫。
「我只是奉命行事。」
受了几处伤的阳炎,枯站在殿旁,对眼前的情况愣愣地回不过神来。
怎麽……会这样?
冷家的人为了主子自相残杀,这点他可以理解,但铁勒……他要保住朵湛?还把心腹大将借给朵湛使唤?铁勒不是向来跟其他皇子没有交集的吗?而朵湛也跟铁勒没有丝毫的交情和亲情可言,朵湛也几乎不认识半个西内的人,怎麽西内的主人,会千里迢迢的派人来保朵湛一命?!
他弄不明白,也理不出个头绪来,他的双眼微微瞥向静立在一旁的朵湛,试著想在朵湛的身上找出答案来,但在接触到朵湛噙著一抹笑意的脸庞时,一阵凉意,霎时自脚底直窜上他的背脊。
朵湛知道,对於这一切,他什麽都知道,而且,他知道的恐怕还有更多。
因为……他大胸有成竹和有恃无恐了,他那冷静的模样,就像是今晚发生的一切早已在他的掌握中,而他只是在等而已,他只是在等著来看这一场戏。
他究竟还在等些什么?
望著朵湛的面容,阳炎赫然发觉,在朵湛身旁那修罗使者的泥塑,气韵神态竟和他像得如出一辙,彷佛是由同一个模子复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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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天王寺广阔的候客大院内,楚婉远远凝望著朵湛在殿内深处面佛的身影。
即使遍布整座天王守的亲卫和武僧没半个人拦她,她的双足却还是站在原地立定生根,迟疑了很久,就是没有勇气走进去。
可是,她不得不来为自己要个心碎的理由。
失爱的痛苦,旋生旋死,可纵使心再痛,绝望中那股残馀的力量仍推促著她,要她亲自来面对这场变故。
在夭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个心愿,自始至终在她的心中从未变过,纵使此番前来可能会再度遭弃遭拒,但她还是要来,她还是要再来见他一面,因为她相信,若他来天王寺的理由是为了求得一个解脱而出家,那麽这次她还是可以在佛前将他拉回来。
放下了心中无法收拾的伤愁和悲痛,在宁静的夜里,楚婉将朵湛拒婚的行径思索了不下千百遍,并试著找出真正的主因。聆听了旁人提出的种种可能性,她不禁要想,那个她心中已与她争夺了十年的情敌是否再度回来了。
十年前,当她还是个懵懂的芳华少艾时,朵湛首次走进她的生命里,那时的他,正初近佛法,并有著出家离世的念头,然而她的出现改变了他的意念,令他不但临阵反悔不出家,反而在众人的一片讶然之中将她迎进襄王府照料,而在五年後,他又向太子卧桑正式提出纳她为未婚妻的宣告,并扬言此生非她不娶。
但她知道,他的心中还是藏著某种不安,每每只要他想在佛前寻求一份宁静时,他总会将自己关在禅堂里数日,任凭任何人苦勤也不肯出禅堂一步,但只要她来到佛前,那麽他定会抛开手中的一切来到她的身边拥她入怀。
每当被他拥入怀中时,她总有一种被分裂的痛楚,因为他抱得是那麽牢、拥得是那麽紧,可是他有一部分的心却还是不在她的身上,她的心底,更时常因此感到丝丝的惆怅、患得患失,因为与她争夺他的人,并不是任何女人,而是佛。
只要她将他拉离佛一点,不久後,佛又会再将他拉近些,这场夺爱,像一场永不止息的拉锯战,岁岁年年不停的上演著,因为佛的存在,她爱得既深刻而无望,但她不愿被这个敌人击垮,一败涂地。
倾尽所有可能,她将她最虔诚纯挚的情爱捧至朵湛的面前,竭尽精魂不遗馀力的来爱他,曾经,她相信,她是深得他所爱的,可是现在,她却对一切都怀疑了起来。他的离开,让她看见爱情的脆弱不堪一击,和对他的不可失去,也让她清楚的知道,一旦失去了他,她将再也不是她,而只是一株失去了魂魄的莲。
宝殿内,头昏眼花的听朵湛诵经诵了一整日的阳炎,在他停下诵经的空档,总算有机会打断他来向他一报他身後的大事。
「王爷。」阳炎低下头对坐在蒲团上的他轻喃,「她来了。」
「赶她走。」朵湛连头也没抬。
阳炎的眼中忍不住漾满同情。「但她已经在外头站了一日了……」为什麽要这麽残忍?为什麽他变得这麽彻彻底底?他知不知道外头的那个女人是谁?那是他的心呀。
「你听见我说的话了。」他淡淡重复。
「你就去跟她说说吧,就算是……就算是让她死心也好。」阳炎蓦地跪在他的身畔,两手牢牢地捉住他手中的念珠,紧闭著眼向他恳求。
他静看著阳炎不发一语,许久过後,他站起身来,转身笔直地走向宝殿殿门,直朝外头苦候的楚婉而去。
「你来做什麽?」两脚方在楚婉面前站定,他冷淡的音调也同时刺进楚婉的心底深处。
湛就不会应了道人的那句话,走向杀戮的那一端,她不要他变,她不愿让朵湛因她而成为罪人。
楚婉强硬撑持著摇摇欲坠的心,在他写满拒意的眼神下,逼自己梗涩得难以发声的喉际,别再这个时候背叛她的勇气。
她微弱的轻吐,「给我一个理由。」
「我不能给。」
「你真的不要我?」难以遏止的泪雾在她的杏眸里泛起。
望著她苍白憔悴得令人心疼的面容,无穷无尽的挣扎在朵湛的心头狠狠地翻搅著。
不见她,是因写他怕会克制不住自已,不顾一切地拥她入怀;不给她理由,是怕在这布满各派人马眼线的地方,只要稍露口风,那麽他的心血就将全盘白费。
如果可能,他真想拭去她眼中的泪,告诉她……
告诉她什麽?他什麽也不能说,说了,不过是为她惹来杀身之祸罢了,纵使他有多麽想要她,但目前的他,不能要,他不要她死。
这片天地可以毁灭,这个人世可以倾覆,他可以放弃所有,却不能放弃她,只要她能平安的活著,只要她可以远离他会带给她的死亡,他可以走,他可以绝,也可以狠,他更可以将自己推陷进日复一日的摧心鞭笞里。
「回答我。」等不到他的答案,楚婉忍著刺目的泪,再次把话送到他的面前。
朵湛的眼瞳有些闪烁,声音也显得很悠远,「还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誓言吗?」
誓言?
在她的心兵荒马乱之际,她有些忆不起她曾对他说过什麽誓言,他问的是哪一句?而他又为什麽会提起?他不是已经对她心死爱绝了吗?又怎会在这当口突然问起她那些过往的温柔?
「记不得,那便罢了。」朵湛眼中的暖意迅速消逝,并且决绝地旋过身,「你走,别再让我看到你。」
楚婉强迫自已转过身去,不看他再度离她而去的模样。
只因为,怕看见他的脸庞,会心痛欲裂;怕在他再次转身离去的背影里,会无声落泪。
闭上眼,依稀还可以听见他在池畔热烈倾诉的誓言,午夜梦醒,尚可感觉到他残馀的体温,但那些都已不再存在,在他离去後,她的生命里只剩下一片虚空。
为什麽爱情是这样子?伤人至此,还要人好好活著。
躲在宝殿殿门内偷窥的冷天色与阳炎,在楚婉孤零零的站在大院里时,望著她心碎的身影,他们不禁为她感到心酸。
「没想到你家王子是个铁石心肠的人。」看了外头的那一幕後,冷天色感慨万分地一手搭著阳炎的肩,啧啧有声地摇首大叹。
「他不是那种人,不许你这麽说他!」阳炎马上反驳他的话,怎麽也不肯承认,也不愿有人这样说朵湛。
冷天色一手指著外头,「事实摆在眼前。」
「他有苦衷的……」阳炎丧气地垂下头来喃喃低语,无限痛苦藏在他的眼眉之间。「他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