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闼懒耍笫カi那些家伙一起完蛋!”
说完,想了想拈花又古里古怪地笑了起来:“蚀海大蛇得了金玉菩提的时候乐得那副德行……一百多年了,没准炼化好了?正美着呢,结果死了。”
“做三尸,我们算是有福气的,化形成人吃喝玩乐五百年……”老大雷动开口了,和两个兄弟一样,说话时他也在笑。
这可让苏景十足惊讶了,平日里连疼都忍不了、只知享乐胡闹的三个浑人,真正生死关口时竟然都在笑。而三尸接下来所说,更让苏景动容了。
赤目算账:“你死定了,所以我们三个死定了,六两老黑小裘他们死定了……”
拈花接口,语气笃定:“这件事挽不回,得死好多人。”
“挽不回的人、改不了的事就不必想了,”雷动再接口:“但能救能活的,还是得救,还得让他们活。”
说完稍加停顿,雷动又说了句莫名之言:“最好别白来一趟。”
笑面小鬼早早就被苏景收进鬼袍了,他看得见外面的情形,由此不明白三尸的话了,别白来一趟?指的是多杀几个阴兵么?还不等他想明白,忽觉一股力道用来,把他从鬼袍带到了苏景身边。
三尸疯了似的耍剑,护住小小一片地方,给苏景争取最后一点时间。
不等笑面小鬼开口说什么,苏景就取出了一盏青灯交到他手上:“你若能不死,将此物交与我师娘,就说:九大王在灯中秘境避劫,师娘自会明白。”
“什么意思?本王还能不死?”
苏景不理会笑面小鬼,心念连连转动……第一重心念转动,剑魂屠晚被送入鬼袍;
第二重心念转动,正陷落血海、负隅顽抗的损煞僧、迦楼罗和谛听灵印忽觉脑中一热、心中一冷、耳中则听到苏景一声笑,人人明白,这是苏景抹去了他们与剑狱的联系,还了他们自由身。
大圣玦可收不可放,苏景没有办法,但损煞僧、迦楼罗他们都是因罪恶天认主,苏景随时可以“放了”他们。
第三次动念……中土人间,西海深处的裘平安、离山光明顶的比翼双鸦小小祸斗、南荒剑庐黑风煞和大群剑鸦、人间游玩的烈烈儿阿嫣小母三手蛮等等,所有苏景大圣玦下妖奴,全无例外,从心底感受到苏景的沉沉一叹。
大圣玦牵连,当苏景情绪极端的时候,妖奴能有所感知,便是如此,众人领受到了主人的那份情绪:沉黯、愧疚。
人间正是清晨时分。
不用只言片语,所有大圣玦下妖奴都能明白要发生什么,反应各不相同。
裘平安猛化真身,龙鳅搅海长嗥烈烈,死前一定得威风凛凛;
光明顶的火势突然收拢,乌上把乌下牵入怀中,软声细语不知说些什么、小祸斗起身来到为苏景主持祭炼的大祸斗面前,认认真真地叩头辞别长辈;
名山秀水间烈烈儿坐到地上,翻手取出烈酒递给身边的三手和阿嫣小母,三个妖怪彼此一请、昂头痛饮;
黑风煞身形急急,化身一道乌光、自大殿中急冲而去……
“你这剑有什么古怪?”
幽冥战场中,笑面小鬼终于看出了端倪,苏景动念时,手上仍牢牢握住那柄丈一长剑;三尸拼命施展剑阵杀敌,目光却未有片刻离开苏景手中剑。
苏景手腕微微一震,长剑发出阵阵轻吟。
挽回不来的事情不必再想;救能活的人;最好别白来一趟……所有希望、最后愿望,就在这把剑上。
丈一龙剑。君临天下!再次动用君王之威,唤请江山剑域千万神剑,扫荡无尽阴兵……救、浅寻!
对煞鬼刺客时,以此“丈一”引动一剑崩,是为退敌、是为自救、更是为了唤醒神剑,为了发动那惊天动地的一击做好准备。
两件威力最大的宝物,洁白长弓未能摧毁中军,就只有靠丈一屠灭全军!
只是这一次再没有罗汉法棍替死,苏景想要动用神剑,得用自己的命去填。
丈一神威苏景曾亲身感受,当能摧毁敌阵,不过阳间神剑能不能遁入幽冥;凭自己一条性命能不能引动剑中君王全部力量……苏景不知道,但他总得试一试,哪怕必死无疑。
剑意渐生,颓然沮丧一扫而空!掌此剑而死,真心、真心是一件爽快事情,神剑吟啸响亮、七彩光华迸射剑身,苏景又变得神采飞扬。
仗剑、起身,剑锋斜挑向天,苏景笑了一声,心中剑意迸发,堪堪就要引动这一刺,以我性命、只求一剑!
不料,就在神剑堪堪发动之时,突兀一道锋锐剑气自东方袭来,正中苏景手腕!剑气巅妙,一下子变击溃了苏景凝聚的气意、更入腕、截脉,就此斩断他与丈一龙剑的气机牵连。
笑声变成了痛吼,手腕剧痛,勉强抓着剑未落地。
剑还在手中,但没了气意相牵,神剑就变成了凡铁,光华瞬间崩散、吟啸戛然而止。
苏景又惊又怒,本能抬头望向东方,想要找出究竟是哪个恶鬼坏了自己的剑法……或许是巧合?他抬头时,身前滚滚翻腾的煞血大阵忽然裂开一隙,这不是破阵的契机、但能让苏景得以远眺。
苏景看到了一个人,极远处、八百里、不津城、浅黄长裙的女子——不知何事,小师娘已经跃上城头,孑然独立,向着他遥遥眺望。
浅寻正收回自己的手指,那便不用问了,是她出手打断了苏景的决绝一剑。
收手,是为了第二次出手。下一刻,浅寻突然飘身而起,身法奇快、身法奇轻……没道理可讲,就是“轻”,如风如烟,飘向城中、半空高悬的剑,浅寻取剑在手。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三剑
不津小城能坚守至今,全靠高悬空中的仙剑庇护。此刻剑被主人取走,于血煞阴兵掀起的狂风巨浪般猛攻下,不津连瞬瞬都未能坚持,轰隆隆的连串闷响中,四墙崩塌街道断碎城中的废屋残垣尽数粉碎,小城灰飞烟灭!
血海轰荡,血云翻腾,漩涡与飓风激烈咆哮,云海间暴雨疯狂泼洒,那城没了,这一片小小世界就再没了“异类”,只剩血。
煞血湮灭一切,浅寻的身影也被淹没,视线之中处处猩红、再无旁物。
但下一个瞬间,一道强光撕裂血幕!
像极了窒闷深夜中、宣告暴雨将至的那第一道闪电!只是这光芒来得,远比闪电更夺目、更璀璨、更桀骜、也更嚣张!
强光太炽烈,以至在它闪烁时,整片海天都换了一个颜色……云透明、海透明、血透明,甚至苏景都觉得自己身体被光芒照耀的也透明起来。
光自剑中来,夺去一切颜色的剑,这便是:嚣张。
唯独剑下,轻轻如烟的浅黄依旧……就只有浅寻的颜色,强光夺之不去。正正相反的,一剑光辉反衬得她愈发明显,明显到触目惊心!一贯冷冰漠然的女子,剑在手时,笑得欢畅。
剑光绽,剑意纵横,快乐的浅寻第一剑向天刺去。
千多里血云汇聚的飓风罩向黄裙女子,她长发飘摇、举剑相迎,迎向那一条比她大出千万倍的血色飓风。
苏景的心神,被之前小师娘荡剑强光夺去了,人恍惚,以至他都未能看清小师娘究竟是如何掌御的这一剑,目光中剑入飓风眼、跟着那疯狂的龙卷风突兀一震,崩碎!
真的碎了啊,就那么碎了!没有缠斗、不见法术、更不见浅寻飞腾冲杀,全没道理可讲的,结做整体铺满长天的血云四崩五裂,变作千万碎片,四散飞甩。
血云崩,露出灰蒙蒙的天空,黄色身影悬浮、如烟、醒目。
“啊!”苏景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惊呼、欢呼还是惨叫,眼中情形化作万钧重锤直击心底,任何言辞都不足以形容的震撼!
但一惊之后苏景反倒镇定了,呼吸颤抖着、努力凝结目力、凝神观战……一剑破云霄。浅寻又出第二剑,向下、刺向刚刚吞没小城的血海巨漩。
这一次苏景看清楚了。
剑入漩心,就在手中剑、煞血漩接触一刻,浅寻握剑的手腕盈盈一转,她的剑画了个圆:截然相反的圆。
圆没有正反之说,可画圆的过程有。
血海漩涡以东—南—西—北正转,浅寻在它漩心中,轻轻巧巧地反着方向、北至西至南至东最后重点归于起点、画了一个圆,用剑。
截然相反的圆,截然相反的力量,旋即那疯狂旋转的血海漩涡,突然停顿了……只存在于苏景感觉中的“停顿”。
是感觉,却非错觉,事情正是如此,但这个过程实在太快,即便金乌目力也无以察觉,只因身体里养下了至纯剑意才能体会真相。
“停顿”是因较量:正转的血海漩涡与浅寻反转一剑的力量较量。
有人赢有人输,反转的圆继续反转,正转的漩却彻底崩碎!
血云之后,血海崩碎!小师娘就在苏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