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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叶崇磬也轻声的反问。他这张清瘦的脸上挂着的淡淡微笑,突然间一腔怒火蹿的更加猛烈起来。他真不该下了飞机就奔这里,真不该主动来找不见踪影的董亚宁,真不该在里面碰到流泪还若无其事的屹湘,更不该再看见董亚宁这副古怪的样子……他又一拳照准了董亚宁便挥手过去。
如果说上一拳还留了三分力气,这一拳便十足十的发了力。
董亚宁几乎听得到下颌骨破碎的声音,在他倒地的时候。疼痛是在好一会儿之后才袭来的,他知道自己是被打懵了。疼,非常的疼,可是也非常的痛快……他耳边嗡嗡作响,但还听得清叶崇磬在说:“混蛋。”
他古怪的笑着。
她骂他无耻,他骂他混蛋。
叶崇磬浑厚的嗓音压下来,对董亚宁说:“总有些事儿,你明明能做的更漂亮,偏偏不。金戈!”
好远好远的地方传来一声响应。
“你把这个混蛋送回去。他喝多了。”叶崇磬说完就走。带着他那一身淡淡的烟草味。
“叶哥!”金戈叫叶崇磬。他出来的晚了,这全武行的上演,只看到了结尾。以叶崇磬的性子,居然都动了手……他只见叶崇磬头都没回的挥了下手,说:“明天酒醒了,告诉他是谁打的。”便开了门,一闪身,那高大的身躯便不见了。
金戈呼了口气,转身看着董亚宁。好半响,他没动,只是看着,纹丝不动的董亚宁。
董亚宁躺在地上,望着天上,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却看到了星星。
“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他耳边有人在唱歌。
很好听。
···········
叶崇磬疾步穿过会所安静的走廊,朝着正门外的停车处的方向走去。
他来到自己车前站住。良久,他猛捶了下车顶,才打开车门。
此时胸口鼓噪的,不止是怒气,还有说不出来的难受。
能迅速的离开这里就最好……竟发动不起车子来!
“该死。”他脱口而出。顷刻之间,他连续的吐着英文,连续的、不带停顿的,将他储备中的脏词儿重复的骂出来……他按着额头。
额上沁出一层汗水,身上则有种发力过后的虚脱感。
他坐在那里,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觉得自己渐渐的是头脑冷却下来了。
会所金光闪闪的大门处,陆陆续续的走出一群人来。
他从那一群人中轻易的就辨认出那根本是很不起眼的郗屹湘。穿着黑色衣裙的她低头走在Josephina身边,嘻嘻哈哈又奇形怪状的一帮设计师,在停车场互相道别,她就在嘈杂的环境中,也显得那么安静——仍是低着头的,在从手袋里拿出一个长条锦盒来,交到Josephina手上去的时候。
他点了一支烟。
车子依然打不着火。大概今天所有的火星子都聚集到了他身上来。再抬头看时,那群人散的只剩下了她和Josephina。
他很吸了口烟,开车门下来,叫道:“屹湘。”
屹湘那意外的表情,说明她根本并没有注意到他的车。他想,她不止是此刻没有注意到他的车,刚刚他在里面看到她的时候,她慌乱间也并没有发现他……但是这不成问题。他说:“还好遇到你了。”
Josephina笑笑,拍拍屹湘的手臂,问:“我等你,还是?”她看了眼叶崇磬。虽不熟识,这个人她还是知道些的。
“我自己走。您快回去休息吧。”屹湘说着,拥抱了Josephina一下,说:“生日快乐。”
Josephina晃了晃手里的锦盒,说:“谢谢你的礼物。真懂得我。”由衷的高兴,并且心情极其愉快的上车离开了。
小小的停车场里便没几辆车了。
“怎么了?”屹湘朝叶崇磬走过来。
“我的老爷车,罢工。”叶崇磬抓了下头发,很有点儿无奈的说。
屹湘近距离的看着叶崇磬,看了一会儿,才说:“你可以开我的车。”
第二十七章 修竹风荷的屹立(十五)
叶崇磬的样子有些凌乱。很细微的小动作,让他一贯平稳的气度波澜重重,她看的出来。
她从包里找着车匙,说:“反正我今天喝酒了,不能开车。”只是找了半天,竟然没找到。她定了定神,从头再找。
叶崇磬见她两只胳膊都探进包里,半晌什么都没拿出来,回身锁了车。
屹湘有些无奈的抬头,看了眼耐心等着她的叶崇磬,说:“你等等啊······该不是落在里面了吧······在这儿!”
她终于一把捞到了车匙。递给叶崇磬。
叶崇磬狠吸了口烟,大概是在自己肺活量最大的程度内,手里这半只烟都成了灰烬。他从她手里抽过车匙,说:“走。”简短利落的一个字。
他看都没有看身后,即便是眼角的余光已经扫到了门口,也知道那几条人影都是谁。
屹湘站在原地。
车窗中人影重重,叶崇磬开门的一刻,那些人影霎那间暂时消失。
她没有再犹豫,迈步从另一边上车。
小车子塞下叶崇磬便显得有些局促,不过他好像并不在乎这样的不搭配。
屹湘看他调整着座椅。座椅退到不能再退,他的腿才施展的开——她想想大概有一个成语可以形容此时的叶崇磬,那就是“鸠占鹊巢”······本来是很有意思的场景,若是心情轻松而美好,她可以跟他开开玩笑的。但现在,她没有心情。看得出来,他也没有心情。
屹湘多看了眼叶崇磬。
她现在知道叶崇磬也会随时暴露他的脾气,尤其是在她面前。距离上次她眼见着他使性子,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她以为,她也许是再也看不到他这样了·······
叶崇磬系着安全带,发动车子的时候,听着引擎的声音,说:“还挺健康。”
“车子吗?”屹湘也已经系上安全带。这车子从她拿到手,坐在这个位子上,还是头一回,很有点新鲜的位置和视角,暂时让她忘却了一些东西。
“不然你以为我说什么?”叶崇磬看了下后视镜,自己的车子老老实实的停在那里。这方向盘在他手里就像个小玩具,轻松的摆弄着,车子灵巧的开出了小停车场。“我那老爷车,开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说扔下我,就扔下我。”
屹湘不言语。
空调口吹出来还是热风,变冷还得等一段时间。
叶崇磬见她轻轻的咬着手指,静默的令人生疑。
几辆豪华轿车连续风驰电擎的超过了他们。
屹湘和叶崇磬都看到,也都当作了没看到。尤其是叶崇磬。屹湘转头看他。光线模糊,也不妨碍他轮廓清晰而坚毅。也许是手指被捻的疼的厉害·····她转开脸。
“时间还早,想不想找个地方喝一杯?”他提议。
屹湘摁着手指尖,那根刺只在皮肉间,捻着,疼痛在慢慢渗透。
她吸了下鼻子,说:“我今天已经喝了不少酒。”
“不过偶尔为之。”叶崇磬说。她身上氤氲着酒气。不知道是不是酒惹的祸······也许什么都归咎于酒,事情反而会简单的多。“去不去?”
他声音闷闷的,也带着些执拗。好像不答应他一起前往,他就会继续使性子。
“去。”屹湘说。也许到家她得解释为什么回去晚了、为什么醉熏熏。好吧,她宁可解释那些,也想再喝两杯。
“不去那些正经八百的地方了。老拘着难受。”叶崇磬说着,望着车窗外安静整洁的街道,心想还得再往前开几条街,大概才能找到一个在街边坐下来就能喝酒吃肉的地方。
天气是这么的热,他也燥热,恨不得冰啤浴身。
“嗯?”屹湘看着叶崇磬的打扮。这一身并不像“拘着难受”,全身上下都松松垮垮的,跟平时“正经八百”的他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叶崇磬骨子里是有些名士派头的,随意起来,也能非常随意。
“爷爷。”叶崇磬说着,呼了口气。
“哦,奶奶身体好了?”屹湘忙问。
“前儿非要去苏州参加个活动,回来就倒下了。还好治疗及时,已经没事了。”叶崇磬说。祖父着急,不好对着祖母身边的人发火,就都照着他来了。他陪着祖父走这一趟,原本就是预备着受气的,倒不觉得怎样。几日下来不眠不休的,也并不觉得辛苦。待祖母身体好转,就催他们回京,借口,当然是他事情多。他看得出来祖父是很想多留几日的,祖母不允,他也没办法。于是回程很湿郁郁。他习惯祖父横挑鼻子竖挑眼,情绪这么低落,他的情绪也跟着一路走低。
一个半小时的飞行,祖孙俩没有一句交流。倒了家,祖父却留他坐下,喝了杯热茶。
滚烫的茶,炎热的天气,让他从内到外的发散着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