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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保安看看他们,其中一位先笑了,说:“原来是这样。我们俩刚巡逻到这儿,怕有什么事儿,应当问问。”虽然是这么说着,并没有立即离开。
屹湘微笑着看他们,说:“谢谢你们。真没事。”她说着,抬手握住了叶崇磬的衣袖。叶崇磬手抄在裤袋里,闲闲的一站,并不出声。
两位保安再看此时面前这对男女,男的刚正,女的温柔,看上去,除了气氛有些僵硬、确实像是刚刚吵过嘴的模样,倒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他们再看了看叶崇磬,除了有些过于严肃,总是个斯文帅气的男人,确实不像坏人。
“没事就好。不耽误你们。”两位保安中年长的那位先发话。离开前,特意又看了看叶崇磬,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再印证一下似的。
屹湘见他们走开了一段距离,讷讷的,说:“怎么会……你没生气吧?”她小心的问。
叶崇磬没答话。
她抬眼,见叶崇磬低头看着什么,这才回神,原来她依旧攥着他的衣袖。
她忙松开手。
叶崇磬却比她速度更快的,一下握住了她的手,带着她快走了几步,进了单元门。屹湘想要抽手,他却没有让她得逞,而是一直拉着她的手,一级一级的楼梯走上去,将她送至三楼的住处门前。
他走的并不算快,几乎是就着她的步速。但那种不容拒绝的、有些霸道的力量,在他的步幅中充斥着。
屹湘几乎忘了自己脚踝处的疼,直到站住,她额上已经冒出了汗。
她抽手,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我到了!”
叶崇磬却顺势将她搂入了怀中。
屹湘脑中“嗡”的一下,大骇。她随即用力的想要把他推开。
“别动。”叶崇磬只用比她稍稍多一点的力道,就成功的将她稳稳的拥抱在怀里。他缓缓的说着:“他们的怀疑很合理。我对你,的确不怀好意。”
“叶崇磬……”屹湘被他怀里灼热的温度烫到了似的,有些许的头晕目眩。
“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也不是。而且你更不是,你伪装成的那样。”叶崇磬说着,松开了她。
屹湘倒退了两步,用一种说不出的纷乱眼神,盯着叶崇磬。
“要是……你错了呢?”她问。
“不会错。”叶崇磬说。他看着她,眉睫因为激动和克制,瑟瑟发颤。她其实是这样的不善于掩饰情绪,色厉内荏的时候,连一点点的慌乱恐惧都藏不住。他怎么,会花了这么久才看清楚?
屹湘闭了下眼。
“屹湘,我是不够了解你。但你对我,至少不是无动于衷。这对我来说,够了。”叶崇磬停了一会儿。即便是在壁灯的暖光下,他也看得出来因为他说出这句话,屹湘脸色大变。她说不出话来,哽住了似的。眼睛里那种纷乱,映的他心里反而万籁俱寂。于是他说:“我知道重新开始很难……就当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段时间考虑——我们,起码现在还是朋友。”
“叶崇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再清楚不过。”叶崇磬对着屹湘,微笑了一下,“现在你上去。睡个好觉。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第十五章 依依沉默的康桥 (十四)
叶崇磬没有等屹湘进门,便转身了。
屹湘在他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眼神,他都不想再看下去。再面对她,他心只会更沉。
倒车的时候,车灯打在前方。那辆挂着崭新的车牌的车子,静静的守候在楼前。他也没有多看一眼,就驱车离开了……
屹湘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屋子。
站在门厅里,好久,她既没有换鞋,也没有移动。直到脚踝酸软。她也没有换掉,而是走进了厨房里。
灯是开了,煤气灶上有一只砂锅。
她拧开了煤气,橙色和蓝色混起来的火苗舔着锅底,她手扶着灶台,看着。
也不知看了多久,砂锅里的汤沸了,汩汩的热气冒出来,香味是这么浓。
她取了一只碗,从锅里舀出热汤,喝了一口。
滚烫的汤顺着喉咙下去。从嘴巴里到胃里,一路烫着,烫到发疼……她搁下碗,疼痛催着她的泪腺,却刺激不出一滴眼泪来。
可眼睛这么涩,她多想,来一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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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亚宁坐在枪房里,拿着麂皮擦着他新近的收藏品,一把罕见的史密斯-韦森4505型手枪。转手给他的人明确告诉他:这是一把高仿。虽是按照高仿的名义入手的,价格却是比真品不次。
假的?
他哈了一口气。
那这一屋子、四面墙置顶,没有一样是真的了。
趁着哈出的那一点水雾还附着在枪体上,他擦了两下。
拿远些看看,便把麂皮丢在桌上。
枪上一点尘都没有。银色的枪体上刻着伊斯兰风格的花纹。枪管空白处,Smith&Wesson的标码清晰可见,可因为经过了20年,不知几经转手,磨的标码都浅了许多。木质枪托温润异常。
他端详了好久,拿起枪,脚下一蹬,椅子下的滑轮“嗖嗖”的转着,磕在门上,停下来,他瞄准了对面枪上的靶子。
“啪!”他唇间逸出轻轻的一声。似乎子弹随着着一声便射了出去,正中标靶。
手枪收回来,贴在耳边。
凉凉的。
他重复着这个射击的动作,直到手臂酸了。
额头上热气腾腾的,他才站起来,将这把4505放在了枪上它应该在的位置。他瞄了一眼搁置4505的一区,还有一处空白,这一个系列,就只缺一把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遇到。
他的手指一一的点过去,点到哪一个,他闭上眼睛,默念一会儿。它们的资料早已深深的印在他脑中,他想调用的时候,能很容易的调出来。偶尔有卡壳的时候……最近好像进来的时间少了,卡壳的时候就多了起来。
他搔了搔头顶。
头发还是极短,又硬,刺猬刺似的钻进指甲缝里去。
他这间枪房是个密闭的私密空间,除了一个特制的通风口,几乎是一点缝隙都没有。消音的设施做的又好。一进来,简直就像钻进了黑洞。在这里,他一坐就能坐很久,却也擦不了几把枪。不过擦枪往往不是他进来这里的目的,就像进去烟窖,有时候并不是为了找好烟抽。想办法消磨一段时间,才是真的。
桌上那只旧旧的小牛皮箱子被他收拾好,放在了下边柜子里。柜中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码着一些枪盒,有些是空的,有些不是,只是每一个里面都有弹夹和子弹,也有些附着消声器。他随意的抽了一个出来。里面是两个九发子弹的弹夹。沉甸甸的。
他灵巧的手指一磕,一颗黄澄澄的子弹弹了出来……
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枪械产生兴趣的,大约每个男孩子都会对兵器有着莫名的情结。只知道从很早开始,他就对这些东西很熟了。就像爷爷那船舱里的舵、甲板上的绳索、渔网上的浮子……卫士背上背着的枪,看的久了,他很快就能辨别出型号年代来。
不过这个毕竟不是渔网,就像爷爷不会轻易让他自己掌舵,他也不会被允许随意的动枪械。只是能记得有一次,外公兴起,非要去打靶。那时候外婆还在,也有兴致去。二老就带上他一起去了。
他刚刚从爷爷家被接回来,正在家经历着各种各样的不适应。想爷爷想奶奶,偏偏又对着的是极力的想要把他宠爱好了的外婆和外公、在这个已经开始长大的他面前常有不知所措之感想接近关心却有些无从下手的妈妈、调皮捣蛋的霸王似的妹妹、总是对他很严厉的父亲……纷繁复杂的人和事,都让他不适应。他们不是不爱他,只是用的方式都有些生硬,难免越发的让他明白他们的确爱他、却又远远没有办法令他在爷爷奶奶身边那样觉得温馨和舒服。这种不自由,在年幼的他来说,也是朦朦胧胧的感觉的到,尚没有办法排解。越是了解,这是从生活环境到性情整体上的格格不入,而这些才是以后长久的时光里他必须的归属,他就越觉得难过。
那个时候,在外公他们眼里,他应该是个很不好对付的孩子吧。有点儿古怪的、敏感而又暴躁。因为是左撇子,在乡下小镇的小学里,甚至因为被老师强迫矫正着用右手写字而拒绝上学——硬是进了三次小学一年级。其实他没有少念书,也没有少学东西。爷爷将他带在身边,自己会的字都教给他,教给他每一种鱼的名字,怎么念、怎么写……直到今天他仍会念会写很多生僻的鱼字边的字,都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印记。还有他的三叔。三叔比他大不了很多,作为爷爷奶奶的老生儿子,三叔的聪明超乎想象,又总是有些孩子气,放学回来就跟他这个小侄子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