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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的坐着,陪着他。
隔一会儿,大脑袋拱他一下……他总不理它,它也就安静下来。
他看着手上那枚金色的素环,拧着、拧着……指上的血肉都被拧到了一处去似的,酸、痛、胀。
他深深的呼吸……
原谅?
怎么能原谅?
那样的背叛,那样的不堪……即便他曾经试过将自己最真的心给她,她都踩在了脚底下。
他追她到伦敦,要带她回来。带她回来结婚。
对她说过,无论她做过什么样的糊涂事、无论家里怎么反对、无论外面的传言是怎么样的,他都可以不在乎。
他拖着她的手站在那里,跟她说他不在乎那些,就要她。
那是他爱了多年还在爱着的姑娘。他总相信她只是一时糊涂,才闹出了惊人的丑闻。那也不能只怪她,谁让他没有照顾好她、谁让他们正在若即若离的冷战、谁让他当时自顾不暇?可再乱再难,他还是爱她……
一盘子裸钻,星星一样。
他说我知道那些现成的你都未必满意,那就另选。这家不满意选下家。
她一抬手,所有的星星都滚落天际。
他白了脸。
她也白了脸,说董亚宁你不在乎?你现在说你不在乎了,你忘了一个月前你跟我说过的话了?还有,以后呢?你不在乎……我告诉你,到今天,你在乎,那是你的事情;不在乎,也是你的事——我不稀罕。你不用纡尊降贵的原谅我。我不需要你原谅我。
他问她,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想?这么多年了,湘湘,我们这么多年了……
她说这么多年又怎样?
没有意义么?
她说,不再有意义。董亚宁,我不拦着你走你的阳关道,你也别阻着我上那独木桥。我们掰了不正好儿吗?你尽管娶那高贵的公主,照那说法,我这种乞丐姑娘,是配不上你那门庭……这个不用你们家来告诉我,我家也先有了这自知之明;别说你们家反对,我们家也不同意——省了这一步不更好?
她说话得有多毒呢?一点儿余地都不给他留。什么公主乞丐,他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想法?
看着她那副样子,真想掐死她。
无数次的,他都有那么个念头,想着干脆掐死她算了。一了百了,再也不会有这么个人,让他难受起来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问,我话都说清楚了,可以走了吧?
他拦在那里,说,这些不说了。我来,就是已经想明白,过去那些,都不计较。我想告诉你的是,无论如何,无论谁反对,我都能顶住……湘湘,我从霍克斯海德回去,有两个月,我日子怎么过的,你不知道吧?你知道的都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湘湘,我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跟我一起烦,现在……
她说你别说了,我不想听。咱俩都分手了,你说这些和我没关系了。
撇的一干二净。
她常常说那句“我不想听”。却没有哪次让他像那一刻似的觉得可恨至极。是的,有些话,他不用出口,她也能明白。那是他们的互相了解。那种了解有多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最深最深的痛苦,哪怕对父母都不能言说的痛苦,他们彼此也坦诚和承担过。
可她真的全明白吗?不是的。
后来,太多的分离、太多的误会,他都会觉得她时常令他看不懂,她又怎么能全明白他的处境?
靠猜度,靠信任,撑着。
一旦猜错了,不信了,就塌了。
就比如眼下,他想解释的时候,她已经“不想听”……
他问,那你告诉我这次为什么回去?不是特意回去找我的吗?
是不死心。总觉得她不会对他那么绝情。
霍克斯海德一别,他知道那渐渐的疏离和隔膜,但他总觉得只是暂时的。他顶得住家里的压力,扛得住别处的诱惑……都会过去的,只要他肯等,她一定会懂得和珍惜他等待的那份心意。
可不是他不等了,而是她真的不要了。
他等来的是她吸毒醉酒乱交的明证,还有她清醒后的摊牌。
气疯了,真气疯了,什么话都说了,什么都骂了……可最后还是放不下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她就是一时糊涂,追过来,想把她带回去……
眼看着她笑了。说,为什么特意回去?你忘了,我外公生日呢。分手的事,本来跟你电话里说说就行了,可我既然回去了,还是当面跟你说吧……结果……出了那么严重的状况,我以为连说都不用说了呢。你那么有洁癖的人,恨死了人乱来……哪儿想的到……更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来跟我说,原谅我;还要跟我结婚?董亚宁,你脑子出问题了嘛?我可是坐实了的嗑药加……
你住嘴。
看,你听都听不得,原谅?她看着他。忽然语气就软了下来,说,董亚宁,我了解你。你不会原谅我的……我太知道你了。与其让你一辈子心里有根刺,就不如就此分开。
他沉默良久。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第十四章 悄悄别离的笙箫 (十五)
他问,湘湘,外公生日?
对。
可你们家的规矩从来都是做九不做十,外公七十九你都没空回去,八十你回去?
她说那你以为呢?我难道是特意掐准了时辰打算把我外公气死?
他怔了半天,突然袭击似的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她却连个愣儿都没打,笑着问天哪你该不会是要问这个才这么远追来的吧?谁跟你说的?粟菁菁?她还当真了呢!你当我可能是你孩儿他妈?怕我瞒着你怎么着了?你放心,我是多么会算计的人你清楚,有这样的王牌我不用你提醒,自然会跟董伯母说——我就算再不稀罕嫁进你们家去,能让他们难堪一下的机会我是不会放过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
不像是撒谎。自己也觉得是没有可能的,可心里也不知怎么就又特别的失落和疼痛。
她说,这下没问题了吧?难为你追这么远来,其实大可不必。在医院那天,咱俩的话就都说完了。无论如何,是我对不住你在先……可既然家里都反对,就算了吧;你也知道,感情,对我来说,从来不是第一位的……孩子,别说是没有,就算有了,你以为我会要嘛?要了,跟你结婚啊?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是为了这么早就生孩子、带孩子才拼到今天的啊。
她说的轻松无比的。
是,她不是为了这些才拼的那么凶的。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一直纵容她。
他听着,却问:你是不是有别人了?你告诉我,在这边是不是有别人了?有人了才打算回去跟我分手?
她扭开脸。
她说,你别问了。
他说你回答我。
她说,没有。
他说,你看着我,说没有。
月前在北京一场混乱落下的痕迹还都在,提醒着他,他们经历了一段怎么样困难的时间……但那样,他也不管不顾了,只要她从此以后,完全的属于他。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想的是,如果她回答是,那么他也原谅她。就原谅。原谅。
她就转过头来看着他,说,没有。我只是不爱你了,烦你了,不想再被你绊住了,跟有没有其他人没关系。你那家庭、你家那些人……没出事前,不喜欢我;出事之后,轮番的羞辱我,也让我恶心。就冲他们,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说的够清楚的了吧?董亚宁,你得是多大的宝贝,他们才能把我当成脚底泥?我若还爱你,那也无所谓;可我不爱了!
他站在那里,问,你再说一遍?
她说,你要再纠缠我,我会瞧不起你的,董亚宁。你不是最有范儿、最带劲儿、最利落的爷们儿嘛?你是,就从此离了我——何况我现在,不就是真的成了脚底泥?
他只觉得身上血都在慢慢的凉下去。
她走开,他都没反应……
他还是在她住的公寓外面等了半宿。眼看着她的屋子一直亮着灯。奇形怪状的艺术家在那公寓楼里进进出出,在夜里,这楼中反而更像是白天一般的热闹。
他抽了多少烟,自己都不记得了。
心就像被放在火上煎熬,那种疼到麻木的感觉,其实到现在,他都不记得了,因为再也没有机会体会,也不愿意再去回想。那样狼狈,那样用力,那样低到了把什么都忘记包括自己的位置……还是要不死心的再上去见她一面,哪怕,她眼睛里还能有一丝的留恋、不舍和温柔……
她的房门没关好。
现在想想,该是怎样的放浪形骸,门都不关好……她的屋子里,不是,是她的床边,有个赤条条的男人。
看到他,她翻身从床上坐起,下来走到他面前。睡衣飘飘的,带子都没系好。那脸色是苍白的,怒气冲冲的问他,进人家房间不知道该敲门?理直气壮一般。对着他,真格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