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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月皓里面只穿了一件衬裙,礼服被他扯烂,她呆若木鸡。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就被董亚宁一下子掀在了床上,她听着他粗重的喘息,晕了一样,脑中那件碎掉的美丽裙子,就像催情的药似的,让她的身体瞬间燃起了火。
董亚宁一步跨上了床。
陈月皓低喘。
他还没算完,她的衬裙在他手下也成了碎片。裂帛之声,声声入耳,带给她的,竟然是无尽的战栗和刺激……他的手终于掐在她的腰上,她仰头笑了一下。
“也别这么急嘛……那裙子……”她勾着他的颈子,贴上了他的身。他腰间系住的浴巾,在她手伸过去的一刻,也烫的惊人。“你让我跟人怎么交代?”她喘着,轻声说。
他不声不响的,将她压住,动作粗野而又蛮横,让她发疼。
他就是这样的人,好像只知道怎么让人热、让人疼、从来不知道怎么疼人……却在这个时候,总是让她特别的想疼他。
她仰着头,嘴唇贴在他的胸口、颈间、下巴处,却怎么也够不到他的唇,她就有些焦躁。在他的臂弯之间,她焦躁的像只钻来钻去找不到合适位置休憩的泥鳅……
偏偏,他揉的她浑身发烫,就要在他掌心碎掉了似的,她无奈的、几乎心碎的等着他……最后的一刻,他忽然停住了。
她急喘,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董亚宁专注的看着她,好一会儿,他说:“记住,在我面前,永远别那么穿。”
然后,他站了起来,踩着那件碎掉的礼服,从容的换上了自己来时穿的衣服。
陈月皓傻了一样,躺在床上,动都动不了,只听着董亚宁离去。
脚步声越来越远。
门关上了,公寓里静了下来。
陈月皓盯着天花板。床头灯的影子投在天花板上,圆圆的一团光影。
她盯着盯着,从床上翻身起来,迅速的提起那条浴巾裹在自己身上,往浴室去,慌乱间脚下一绊,她便跪在了地上。
膝盖酸痛。
她抚着膝盖,坐在地上,身下是那件被撕碎的裙子,她握住,明黄的色泽,向日葵般的明媚。
郗屹湘说的,她极少用这样明艳的色,却独独这件用了明黄色的,适合了陈小姐。
郗屹湘说话的时候语气淡淡的。
她的助理说,郗小姐最近很忙,很少亲自照顾客人的,可她去选衣服的时候,郗屹湘恰好有十几分钟的时间,还是照顾了她一下。
她说她穿着好的,她都带回来了。
陈月皓看着、看着,两行泪就流了下来……
董亚宁走出去,待上了车,便拿了电话出来。
他等着接通,就说:“出来,我在俱乐部等你。”
……
佟金戈一看到坐在吧台边喝着酒的董亚宁,就叫了声“董哥”,没照往常,不打招呼就坐下。
董亚宁倒了一杯酒,推给他,说:“坐。”
佟金戈清了下喉,坐下来,等着董亚宁先开口。
董亚宁觉得金戈今天特别的安静,转头看了看,果然穿的也特别的整齐,他便问:“你这是刚开完会出来?”
佟金戈心想下半夜一两点了叫我出来……什么开会,开西半球的会呢?他看董亚宁脸色不善,陪着笑,说:“不是,不是哥哥您叫我出来吗,出来见您我不得穿整齐点儿?”他腆着脸笑。心里多少有点儿打鼓。不知道董亚宁来意如何?大半夜的把他提溜了枪械俱乐部来。通常董亚宁就只有在需要静心的时候才来这儿呢。董亚宁的这个习惯,他是知道的。所以有什么正经事,又不想正经谈,他们都乐意陪着他在这儿消磨一下。通常,事儿也就谈成了。
“哦……”董亚宁拉了腔,“见我,穿整齐点儿?你还真TM拿我当回事儿。”
“那是。”金戈正正经经的说,“这么晚叫我出来……到底有什么事儿啊?”
“我扰着你春梦了?”董亚宁喝了口酒,问。
“瞧你说的。我今儿在我们老爷子跟前儿呢。”他说。
“好,那就好。”董亚宁又喝一口酒。
佟金戈摸不着头脑的,也不往下说了。
董亚宁停了一会儿,问:“那……你来和我说说,她怎么就住到外交部老宿舍楼去了?”佟金戈“啊”了一声,说:“那事儿啊……你怎么知道了?”他好像是松了口气,正要拿酒杯,就听董亚宁“咣”的一下,将手里的酒杯重重一拍。他顿了顿,才拿起酒杯来,看看董亚宁那张阴沉的脸、和发红的眼,问:“怎么?”
“你干的好事儿!”董亚宁一字一句的。捏着手里的杯子,要捏碎了。“芳菲知道?”他问。
佟金戈没回答。
“芳菲主使。”董亚宁自问自答。
金戈放下酒杯,说:“不关芳菲事,当时她找住处,我琢磨着,你那儿不是闲着也闲着?又说不卖,租给谁不是租?别人租的,就她各色?再说了,亲是亲,财是财,另说另道嘛!我不就……自作主张了嘛……”
董亚宁头顶滋滋的冒着汗。
他不出声,金戈才越看越觉得心惊,皱着眉,小心翼翼地问:“出什么事儿了?”
董亚宁双手扣在一起,撑在鼻尖儿处。
静默良久,金戈才说:“这事儿要是办的不对了,你尽管说。大不了我唱白脸儿,给你撵人就是了……总不至于到这一步吧?打她回来,你们不都一直相安无事的?前回我还琢磨,不定哪天你们又歌舞升平的……”
“金戈。”
“嗯?”佟金戈就见董亚宁慢慢的转向了自己,不禁愣住了——董亚宁的脸上,那表情他从未见过。阴冷是阴冷极了,可是,有种很痛苦的东西,硬是被压在了那阴冷之下。董亚宁是极力的不想表现出来。金戈忍不住就拳头捶了下桌,说:“这TM到底是怎么码字事儿啊?我就知道你放不下她,放不下就抓回来啊,要死要活,在你就是一句话。干什么这样,让我们看着都累?”
“我放不下她……”董亚宁呵呵的笑了。那阴冷到发青的脸上,笑容一现,看的很是骇人。
金戈只觉得有些心惊。
“有些话我从来没敢问过你。大男人的,说起来,都嫌酸。”佟金戈喝光了酒。
董亚宁给他倒酒。
“我也只是零打碎敲的知道点儿,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听来的,知道她那时候不太像话……可叫我说,既是你喜欢了,倒也没什么;就是家里那关难过,也总会过去。我如今也看了,她也是狠角色;想必发起狠来,能把人给弄疯了……她可给你做绝了?”
狠角色。做绝了。
“金戈,”董亚宁慢慢的说,“我不会原谅她。”
第十四章 悄悄别离的笙箫 (十四)
佟金戈不客气的笑了。他看着酒杯里的酒,轻声的说:“照我说,你这就不爷们儿了。我看你什么事也不犯难,牵涉到了她你就犯糊涂——不原谅?不原谅,这辈子你都搁不下,搁不下你怎么办?又不是十万八千里,这要是巧了一天能见八回!你不累,她不累,我们也累,哥哥。说穿了,什么样的女人,也就是女人,撂开吧,这圈子就这么大,你们瞒的也算好了,我这么瞎眼笨嘴的也瞅着不对了,何况那些猴精八怪的?都不说就是了。我呢,也是多余多这嘴,你呢,省省事儿、再省省事儿……”
“嘭”的一声。
董亚宁将手里的玻璃杯扔了出去,砸在了吧台里面,酒液和玻璃碴子四处溅开。
佟金戈住了嘴。
董亚宁的火儿像是发出去了一些,气息渐渐的平了。
金戈咂摸着嘴。心说又砸东西,打量谁不会砸啊?他可没出声。好在董亚宁也没继续扔东西撒气。等把剩下的半瓶子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他才问:“气儿匀了没?走吧?我车在外面。去哪儿?我送你。”
董亚宁站起来,有些摇晃。金戈要扶他,他不让,先走在了前面。
在车上,董亚宁仍旧一言不发。
金戈也有些心事重重。
将董亚宁送回住处,他看着他往里走,叫了声“董哥”。
董亚宁回了下头。
金戈沉吟片刻,原本想说的话,在舌尖儿打了转,到底没出口,却说:“好好儿睡一觉去吧——叫我说,就算湘湘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再混蛋,现在,也是跟你毫无关系的人了,你自个儿也说的,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别特为的跟她过不去,更别跟自己过不去……我走了。”金戈上了车。隔着窗子看了董亚宁推门进去,他才吩咐开车。临走,倒又看了眼叶崇磬那里,黑灯瞎火的。心里莫名的就有些烦躁。
董亚宁回身坐在台阶上。从狗洞钻出来的旺财,蹲在了他身边。
静静的坐着,陪着他。
隔一会儿,大脑袋拱他一下……他总不理它,它也就安静下来。
他看着手上那枚金色的素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