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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与久未见面的Laura聊天,自称老湘人的Laura与她详谈甚欢。
但Laura说,她有一种很怪的感觉是,离开了也有几十年,这次回来,却觉得这里并没有变。而她刚刚回去自己的老家,觉得家乡也没有变。
Laura说这话的时候,她们在落成不久的LW分店中,刚刚完成了发布会的全部出演,观众还在余韵未了的状态中享受招待酒会上的杯光酒韵。Laura脸上的表情还是一贯严肃。看向屹湘的时候,却目光温和,所以便是前所未有的可亲。Laura跟她说,这连续两场发布会都很成功。没有做进一步的评价。但看了Vincent一眼,半开玩笑的口吻说:“Vincent给四分,还是保守了些。”
屹湘知道Laura甫一抵达京城,只在LW总部盘桓不足半日,便启程南下,在上海做短暂停留即飞抵长沙。那时她正在玉石工场忙的天昏地暗,仅仅是关注这位大老板的行程而已。Laura对着她的时候,心情好像格外的好了几分似的。不但调侃那意外状况,还提起了三月里在日本的事。
Laura问她喉咙是不是还总不舒服。
她笑了。想起上次偶遇,Laura赠药之谊。笑着说如果还有,千万再想着她点儿。
Laura认真的说,我索性给你要来方子吧,你在家中也好调制。
她还没有道谢,Laura接着就问她,是不是家人都在北京。Laura这样问及她的私事看似关心,她也老实的回答了。她想即便她不说,知道内情的Josephina也未必不会跟Laura提。她这么想着的时候,看了眼远处的Josephina,恰好Josephina也看过来。她就听Laura就说,那不正好,给你方子,让家里人照料你。
连正跟她们在一处的Vincent都笑了,说Laura你怎么这么婆妈。
Laura不以为意。她说,她还要在这里住一周,若是他们都不急着回去,改日一起吃饭。她住在了喜来登,足不出酒店,每日就爱在湘飨重复着吃那些她最爱的湘辣菜式……Laura问屹湘跟Vincent喜不喜欢本地菜式。
“非常、非常好吃,比如我每晚一客的酱香方肉。”Laura说。
屹湘听了就微笑。Laura只说菜名她就觉得要流口水了。
可惜Vicent是典型的外国人,他抽空去的是火宫殿,跟陈太搭伴儿,趁着她们工作的时候去吃了个昏天黑地。回来说,极爱的是那里的臭豆腐。倒吃不来这里正经八百做出来的上等湘菜,也吃不来这辣。他笑着说幸亏自己马上就走,再多呆一天,他会脸上冒痘的。
讲是那么讲,半夜里撺掇人跑出去要米粉吃臭豆腐糖油粑粑,最热心的又是他。
她是送了Vincent离开,处理完公务,才与陈太一同做了背包客一路向西行的。
临行前答应了Laura,回来会同她一起聚一聚。Laura并没有明说餐聚时还有谁在座,但她敏感的觉得,大概汪氏三姐妹都不会缺席……她还能记得卧龙梅下那美好至极的一个身影。那个身影,在这次小型发布会进行当中,似乎也出现过。只是惊鸿一瞥,她并没有看的十分清楚。只是Laura一句话,让她猜测至今。Laura说,我们大姐,难得关心下公司的什么事,这次竟然也多看一眼,所以还得多谢你们的努力……
她答应Laura赴这私人宴请,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反正她陪陈太去过湘西,也还是要回来休整两天再回北京。正好跨了五一节假期,她有时间。
倒是Vincent走前,在机场送别的时候,隐约提醒她,汪氏宴请,不可小觑。
她还“臭骂”Vincent。说若不是他蝎蝎螫螫的,还客串什么走台,惹的人乱猜测、不乱猜测的都把她划归了“Vincent派”,用得着这会儿又说这些嘛?
Vincent大笑拥抱她吻别。说Vanessa没有你我可要怎么办呢?我越来越觉得你可爱。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一起相送的人就算别的没有听到,这句话总是听到的。
都知道Vincent癫起来很癫,但是这么癫法儿,还是可圈可点的。
屹湘明白,也不大在意。
等Vincent入闸,她回头看到小秘书程程都有点儿躲闪的目光,竟然笑了。程程私下里说老板我不问出来可是急的抓耳挠腮可是您不是真的吧……她笑的厉害。也不解释。笑到最后程程又叹气,说就算是真的,我也还是觉得……您最好还是嫁个中国人吧,受不了您这样的女子,落到金毛鬼身边去,这不是彩凤随鸦的现实版嘛,凭他是什么时尚教主设计鬼才呢,咱们土著里又不是没有好男人了,而且您那样的家庭……
第十二章 玲珑醉心的彩虹 (二)
她只是笑。
程程说到这里懂事的不再多讲。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她也都说出来了。
她耳根总算清净一会儿。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如今人人都关心她的婚事。
来长沙的包机上,因为Josephina出行的怪癖,她主动的让出头等舱的位子往商务舱去就座,陈太的座位自然也就安排在她旁边。这老太太少有的几句跟此行目的地无关的话里,就关心到她的终身大事——家本呢,我看你是兴趣缺缺,也不勉强你;屹湘啊,小叶怎么样?
小叶怎么样……陈太只是去了秦先生的博物馆半天,就把“叶先生”改口叫成了“小叶”。也不知道秦先生给她灌了多少迷魂汤,这才多久,小叶又是比家本还优秀还懂事还适合她的男人了……
她说金阿姨啊您怎么变的比我妈妈还啰嗦?而且在这个问题上比我妈妈还像我妈妈?
凑巧那时候空乘说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在黄花机场,陈太便顿了下。她反手握住了陈太的手。飞机降落的过程里,她始终握着。牢牢的……
屹湘趁着错车时候的光线,看向静默的闭目养神的陈太。一身旅行者打扮的陈太,看上去比往日要显得年轻一些。软沿帽低低的垂下来,遮住了她的额头,也看不清她的眉眼。屹湘见陈太的鞋带松了,掏出随身带的手电筒,照着,给她系好了。转眼看到陈太脚边的旅行包外侧,一左一右两只小坛子。那是在河溪镇买的香醋。
陈太什么都没有买,只除了这两坛香醋。
将香醋抱在手中的时候,就像是抱着什么珍贵的东西。
陈太说,父母直到终老,还在惦念这故乡的特产。曾经有朋友从香港辗转买到这罕有的香醋带回台湾……当时还在上国中的她,到现在依然能记得父母亲脸上的又哭又笑的表情,真正是悲喜交加。她说那天父亲喝了很多的米酒。米酒是按照故乡的酿造方法,用台湾当地的稻米酿造出来的,父亲一口酒、一口醋的喝,故乡所在的方向,摆上了碗筷空置。母亲带着她们姐妹坐在一边,陪着。后来父亲告诉她,她是长女,有生之年他若回不到故乡,那么她一定得回去,带着他一点东西……
她陪着陈太去了她的祖居。近两百年的老宅子,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老架子还在。
陈太走进去的时候,踩在生了青苔的砖地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眼看着从来淡定的陈太眼睛里充了泪……她踏出这一脚,应是替她的家人续上了血脉一般的郑重和庄严。
目前住在里面的主人家问她们从哪里来。
她看着那人,只觉得面容上,依稀有着跟陈太一脉相承的特征:细而挺直的鼻梁、高高的眉峰……陈太说我也曾经是这里的主人,但现在不是了。
屋主惊讶,跟陈太攀谈起来,最后竟然拿出宗谱。
陈太一眼便看到祖父的名字。说,这是祖父。我很小的时候,便能背到高祖名讳。
她算是看到了现场版的认祖归宗。金姓屋主直称呼陈太“姑姑”,辈分瞬间便排清楚了……陈太到了没有随了屋主的建议,去山上老茔地看看。屋主说虽然早年破坏过,但后来也陆续修复了些。只是他也不记得,陈太这一支的祖坟确切位置了。
陈太便说,下次吧。
从祖屋出来,两人在镇上走着。好像完全没有了目的地似的,就走着。陈太看到流淌的河水,对她说,大概祖父母的魂灵还会在这里吧。
她问,你真的还会再来吗?
陈太看着她,摇头。说屹湘,这儿不是我的家。这是我父亲的家。我来,是为了他……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听着陈太这么说,心里就格外的难过起来。看着陈太将怀里的一个小布包打开,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洒在了河里。
澄澈的河水带走了那一点灰白,沉默的陈太就更加的沉默起来,直到现在……
屹湘坐的靠近了陈太一点。她始终保持着跟陈太适当的距离。总觉得在陈太这个年纪,又是这个时候,她所有的照顾都应该表现的适可而止。
刚刚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