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屹湘正愣着,从身后被人猛撞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歪过去。
“看着点儿!”vincent一把拉过屹湘,对着那人大吼。
那人急忙道歉。屹湘看清楚,同是黄皮肤黑头发。她摇摇手表示不介意了。推着vincent赶紧走,上了车见vincent依旧火冒三丈的模样,她转头对着窗外看看,说:“怎么没有记者来?”
vincent冷冷的说:“都等着你出来才大张旗鼓开记者会呢,着什么急?”
屹湘笑。
崇碧拉开车门上车,屹湘看了眼她身后,刚刚撞他的那个人仍站在原地,看向他们所在的位置。那目光和神态,都带着一点儿好奇。
“别看了,还顾得看人家。”vincent皱眉。
“开车吧,边走边说。”崇碧坐在了屹湘旁边,这才拥抱屹湘,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这身昂贵的开司米套装会沾了污秽。
“你没事就好。”她微笑。
“当然没事。”屹湘说。车子一启动,她下意识的又回头看一眼——那人身边出现了一个灰色的身影。
是他……
穿黑色西装的男人眼看着郗屹湘一行人离开,刚要挪步,就听到有人问:“怎么才来?”
他急忙回身,“抱歉,邬先生。”
那位“邬先生”双手抄在裤袋里,脚步未停的走出了警察局大门。司机候在车边,见他走近,忙替他开了门。
“先送我回酒店。”上了车,他简洁的交代着。
车子超过前面那辆黑色的Binley,他侧脸看了一眼车内,旋即低下头,继续翻着当日的报纸。看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本小小的素描本,轻轻的放在膝盖上,用铅笔在画纸上擦出大片的阴影,留在上面的痕迹便显了出来。
第二章 没有月亮的夜晚 (七)
他嘴角微微一沉。
郗屹湘,是吗?
……
屹湘走神了。
vincent跟崇碧头对头的讨论什么,她都没有听。那个灰色的身影明明很浅,她却觉得在脑海中越来越深。
莫名其妙的,觉得有点儿冷。
车子在街上穿行。刚下过雨的街道显得湿润而且格外洁净。一贯灰蒙蒙的色调,都有了温情脉脉的感觉。屹湘诧异于自己的感受。也许这就类似于……出笼小鸟。
崇碧和vincent不约而同的望着沉默的屹湘,崇碧说:“湘湘,去我那儿休息一下吧。”
屹湘不假思索的摇头。
崇碧笑道:“总跟我这么见外。咱俩的住处,只有三个街区的距离,你我竟然能成年不见我一面。”她笑嘻嘻的,虽是抱怨的话,说起来决不让人尴尬。她替屹湘报了地址,“vincent,我跟vanessa一起下车。”她没跟屹湘商量,摆明了不给她搪塞的机会。
屹湘也没反对。
下车的时候vincent嘱咐屹湘回去好好休息。然后强调让她明日一早务必准时到公司,有重要的事情。
vincent的车子一走,崇碧把两个人的包都从右手递到左手,空出的手臂挽住屹湘。
抬头看着屹湘寄居的房子。这一区在纽约上东也算是高级住宅了。多是这种独栋的老房子。面前这所房子是常见的三层木结构,院子里细沙垫卵石铺路,两边碧草茵茵,好看的很。
“你找了个好地方。”崇碧说。
屹湘挠了下腮边,抬头看看,客厅的白纱正巧被拉开,陈太的身影出现,好像动作停了一下,随即拢了眼镜往玻璃上靠过去,似乎正撞了上去——屹湘见一向优雅沉稳的陈太这般失态,不由得笑起来,一笑浑身的肉疼,轻声说:“这下才真是糟了。”
“啊?”崇碧听屹湘这么说,按门铃的动作缓了一下。
屹湘伸手越过半人高的木门,将门闩拉开,说:“我住这儿呢,你客气什么。”
“我第一次来,别让你的房东觉得你的朋友没礼貌。”崇碧话还没说完,就见一位穿着黑色居家套装的老太太打开门从屋里出来,还没有怎么样,便失声叫道:“屹湘吗?你是怎么了?”跟着小步跑着下了楼梯。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了,穿着半高跟的皮鞋跑起来。
崇碧吃惊的看着这位老太太。
屹湘镇定的跟老太太介绍她。
陈太缓过神来急忙拉着屹湘往屋里走,告诉屹湘快些上去洗澡,“我来照顾叶小姐。”
屹湘进了浴室,陈太出去泡茶,崇碧坐在屹湘的房间里,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陈设。
这是她第一次到屹湘住的地方来。
乱的很。最整齐要算是床边的那整墙的书。多数书籍都是烫金皮面的。屋子的一角靠窗的位置有张大写字台。旁边立着一个画架。架子上一幅没画完的画。
崇碧站在画架前看着,原来是从这窗口望出去的景色。初春的料峭,画面虽未完成,也有一点儿萧瑟感……崇碧记得潇潇说过,湘湘就爱画画;湘湘在家里的画室,还有很多她从小的涂鸦——只不过湘湘不在家,便落了锁,除了母亲偶尔去收拾下,旁人是不让进的。
屹湘说过,他是个“差劲”的哥哥。
屹湘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有抑制不住的笑——她跟潇潇比起来,属于并不擅长掩饰自己情绪的。这对兄妹的性格,称不上南辕北辙,至少也是大相径庭。
崇碧微笑。
浴室里水声隐隐约约的传出来。崇碧惦记着屹湘手上的伤。她走过去敲门问:“湘湘,你需不需要帮忙?”
里面没有回应。
忽然听到里面一声惊呼。崇碧愣神的工夫,浴室门一下子被拉开,全身**的、草草的裹着浴袍的屹湘冲出来。
第二章 没有月亮的夜晚 (八)
“湘湘?”崇碧叫道。
“我的玉不见了!”屹湘低着头。水珠子顺着发梢往下滴,急雨似的。她抓过自己的皮包,打开一股脑的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出来,扒拉着,没有;又把夹层都拉开,还是没有。
她只觉得一阵眩晕。
崇碧忙从毛巾架上抽了条毛巾过来,先给屹湘把头发给拢起来,“你别急……好好儿想想,你确定戴在身上了?最后看到是什么时候?”
屹湘手按在锁骨处,摇头。
那玉是她从不离身的。
最后……最后……这几天她昼夜不停的在赶工,根本顾不得其他。
“是什么样的玉?”崇碧见屹湘发愣,追问。
什么样?
像是长在她身上的胎记。她知道那东西在那儿。天长日久了,忽然要她去形容,形容不确切的——锁骨处被她按的发疼发热。她手握成拳,对着崇碧,“……是块老玉。很老的玉。”
这算是什么形容?
习惯了精准表达的崇碧,看了屹湘一会儿,说:“你坐下来。”屹湘脸色就是这么一瞬,灰了。
“很贵重?”崇碧问。就算是块老玉,丢了也是有限的。
屹湘扶着小圆桌蹲了下去。
崇碧回身在浴室里搜罗了一圈,连防滑垫都掀开来查看,一无所获。
“不行我们就报警。”崇碧想起来,“是不是早上那阵子混乱,被人趁乱偷走了?”
屹湘苦笑。
如果是这样,她为这场混乱付出的代价可就大了。
身上发冷。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我再找找看。若是,实在是找不回来……也就罢了。”
崇碧心知就屹湘这反应,可不是说“罢了”就罢了的模样,“别急,是什么样子的,你和我说说,就是实在没了,依葫芦画瓢,我准能给你捯饬一八九不离十的来。好不好?你先进去把澡洗完,回头感冒了,哪头儿合适啊?东西再金贵也还是东西,人生病了可不得了——且别上火……”她安慰着屹湘。
屹湘挣着站起来。
陈太推门进来,抬眼一见屹湘的模样,紧跟着叹了口气就道:“屹湘啊,你今天能不能不要再吓我了啦?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看你这孩子从昨天回来就开始不对劲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嘛?我是不是要去唐人街谢半仙那里去替你求个符回来啊?”
“要!去的时候顺便问问我把东西丢在哪儿了!”屹湘围紧浴巾。
陈太倒被屹湘逗笑了,“快去洗澡。我准备了午餐,你跟叶小姐下来吃。”
“这么打扰不好意思的。”崇碧想要拒绝,
“你还是别不好意思吧——等下你就知道了。”屹湘做了个鬼脸儿,把浴室门关上。
“那我就不跟您不客气了。”崇碧微笑。
陈太笑着请崇碧喝茶,“屹湘难得请朋友回来。我想你对她来说,应该是很特别的。”
崇碧心里一动,“湘湘,我是说屹湘,在您这里住了多久了?”
“有两年多了吧……我下去准备午饭,很快就好。”陈太微笑着离开了。
崇碧坐下来,喝着陈太特地冲泡的乌龙茶。
两年多?
那差不多就是那个时候,她在哥伦比亚大学的广场上,遇到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