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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着油布的小花子立即恍然道:“噢!我想起来了,你是铁牛大侠……”
铁牛立即正色纠正说:“俺是铁牛不错,俺可不是什么大侠,听说被人称了什么大侠经常有人前来找他打架……”
小花子听了几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在他已经过汪丐头的叮嘱,知道他要接待的这位铁牛是位武功惊人、头脑憨实的大好青年。
铁牛却继续问:“小兄弟,半夜三更的你不在家里睡觉,干嘛跑到野地里来淋雨?”
小花子急忙道:“小的奉了我师父的命令,特的在这条小道上等候您铁牛大侠……”
铁牛听得心中一惊:不由急声问:“你师父是谁?”
小花子道:“俺师父就是这座‘汤家集’的汪丐头!”
铁牛一听是“汪丐头”,宽心大放,宛如碰到了救星!
是以,不由兴奋地上前两步,伸出铁掌握住了小花子的右手,同时叹声道:“你师父真是现代的诸葛,再生的孔明,原来他早已知道俺要走这条小路了……”
话未说完,发现小花子愁眉苦脸,痛得直皱眉裂嘴,不由惊得急忙松手改口问:“小兄弟,你……”
说话间,小花子已挣脱了他的手,依然愁眉苦脸的说:“你铁中大侠的手是铁掌,我的手可是骨肉长的呀!”
铁中听得一愣,立即伸出自己的手掌,正色说:“俺的手也是骨肉长的呀!”
他虽然这么说,却发现等候他的小花子身高仅到他的胸间,手掌也小了三分之—,心里甚是过意不去,赶紧歉声道:“小兄弟,真的对不起……”
话刚开口,左手仍揉搓着右手的小花子已不高兴的说:“好啦,快走啦!算我倒霉碰到了你,所安慰的倒是回去能讨到师父的欢喜……”
说话这间,转身适向庄前走去。
铁牛一听到小花子又谈到他师父,内心有着无比的佩服,因而一面急步跟进,一面赞声说:“以前俺小的时候,常听俺二大爷说‘鬼谷子’能知过去未来?刘伯温能捏会算,俺当时还有些不信,没想到你的师父也能未卜先知,派出你小兄弟先在这条小道上来等俺,现在俺……”
话未说完,前面带路的小花子已冷冷的说:“你铁牛大侠对前朝古人的轶事知道的还真不少哇!”
铁牛心地憨厚,加之与汪丐头的人接上了头,就等于找到了救星,心中自然高兴,这时一听小花子赞他,立即嘿嘿一笑道:“俺知道的可多呢,像姜太公钓鱼、诸葛亮舌战群儒、关二爷温酒斩华雄,还有张良……”
话未说完,前面的小花子已将手指放进嘴里,“嘟噜嘟噜”的吹了几声口哨,似是一种虫叫,又似是一种鸟鸣!
铁牛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小兄弟,你干啥?”
小花子侧首淡淡的说:“我吹哨子传记号,告诉每个守候在街口小道上的弟兄,要他们知道你铁牛大侠的大驾已经接到了!”
铁牛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两颊也不禁一热,这才知道汪丐头每一个路口上都派了有人并不是真的能知过去未来的再世孔明。
有了这—次的经验,他又长了一些智慧,同时想起了牢中师父的叮瞩:今后遇事要多用脑筋!
心念间,不觉已到了—片小树林,里面有座小院落,不知道是小厅还是祠堂。
由于里面有灯光,里面当然住着有人。
走至近前一看,才发现除了门楼尚称完整外,四周的院墙全倒了,三间房屋仅上房和东厢内亮着灯光,西房半塌,已没有了门窗。
铁牛跟着小花子刚—走进门楼,上房门口人影一闪,立即走来了—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花子来。
青年花子吩咐道:“师父有命,先请铁牛大侠东房沐浴更衣,然后再请至上房待茶!”
引导前来的小花子,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着铁牛,一收方才冷漠之态,躬身肃手一指东厢房,说:“请铁牛大侠先去沐浴更衣。”
铁牛说了声多谢,这时已渐渐明白了师父的安排,迳向东房门走去。
进入东房,一个年仅十三四岁的小花子正站在左间门帘上透着灯光的门口前。一见身躯健壮的铁牛走进来,急忙掀开布帘,恭声道:“请在里面洗!”
铁牛再度说了声谢谢,微—低头走了进去。
里面面对着他的除了一个大澡盆,满满的澡水和浴巾,再就是旁边桌上放着的鞋袜和衣服。
他知道这些等等都是师父事先早巳安排好的,他敢说,个把时辰之前,前去大牢送信的那个人,准就是此地的小花子。
当时他看得清楚,在师父铁栏边匆匆离去的那人,身材并不高,比方才在路口等他的那个小花子矮不了多少。
铁牛先用碱胰洗了个头,接着痛快的洗了个澡。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才算真正从鬼门关捡回了命一条。
拭乾了身体,走至桌前一看,一件贴身背心,左右各有一个小兜,中间一排暗扣,其余是一件土布上衣和土布长裤,雪白的布袜,鞋是纳帮的抓地虎。
铁牛对这套衣服非常满意,急忙穿上,非常合适,连鞋袜都好像量着他的脚定做了。
穿好了衣服,第一件事就是把师父交给他的半个铜钱放进内衣口袋里。
这是师父再三口丁嘱的,绝对不准丢掉,也绝对不准拿出来给任何人瞧。当然,拿着另一半铜钱的人是可以的。
铁牛一切整理好,长长的头发顺手打了个发髻,掀帘走了出来,抬头一看,站在外间的已不是方才的小花子,而是方才在上房台阶上发话的青年。
青年花子一见铁牛出来,赶紧含笑肃手说:“铁牛大侠,家师在上房已恭候很久了!”
铁牛最初听到“大侠”两字觉得非常刺耳,由于两个小花子一口—个“大侠”,听多了也不觉得什么了。
这时听青年花子说他师父在上房已经恭候很久了,赶紧不安的说:“俺身上的泥太厚了,洗的时间也就久了些,尚望你和你师父海涵!”
青年花子早已听那位绿衣俏丽少女毛凤娃对他师父说过,她这位师哥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傻呼呼的,这时一听铁牛的答话,还知道用“海涵”两个子,不禁有些感到意外。因而连忙道:“不敢,请!”
说着,微躬上身,肃手指着门外。
铁牛似乎也知道他这时是客,也就点了点头,当先走出门外。
这时雨已停了,风仍在吹着,院中有的地方积着水,夜空依然如墨般黑。
他走出东房,尚未到达院中,只见上房门内急步走出一个年约五十多岁、须发已有些灰花的老花子来!
老花子一见铁牛,立即抱拳含笑道:“铁牛大侠快请上房坐,待慢待慢,方才未曾亲迎实在失礼,尚望大侠勿怪!”
跟在铁牛身后的青年花子急忙上前一步,向着铁牛肃手一指老丐,低声介绍道:“上面说话的即是家师!”
铁牛—听,知是丐头,也急忙抱拳谦声道:“汪丐头你太客气了,俺这样脏里脏气的跑来,给你添了许多麻烦,还派出小兄弟们在庄外路口等俺,真是令俺铁牛心里不安!”
他第一次与江湖人物见面,当然还不懂得江湖规矩,照说,他应该称呼汪丐头“老当家的”。
当然,称呼丐头也不算失礼,但称呼“老当家的”较为恭敬。
老花子汪丐头早巳知道了铁牛的底细,当然不会介意,再说,铁牛虽然口呼他汪丐头,但执礼甚恭,而神态也显得极为真诚。
是以,爽朗的哈哈一笑道:“铁牛大侠你也太客气了,些许小事,何必挂齿,快请进,快请进!”
说话之间,已和铁牛并肩走进了上房内。
房内—张八仙桌,左右各有一张木椅,两边是两条白木长凳子,除此再没有什么了。
汪丐头—进门,立即肃手请铁牛上坐。
铁牛慌得急忙摇手道:“不不,你是丐头,你的年龄大,你应该上坐!”汪丐头早已在灯光下将铁牛看了个清楚,方面大耳,挺鼻未唇,两道斜飞入鬓的浓眉,—双朗朗有神的星目,身材健美。胸脯结实,面部轮廓憨厚诚实,虽然看来有些傻呼呼的,将来必是武林中—
位急公好久的铁铮铮汉子。
这时见铁牛尊他年龄长,是丐头;要他上坐,内心十分感动。
因而再度哈哈—笑道:“铁牛侠,你是客,我是主,哪有主人上坐的道理,大侠不必客气,快请上坐。”
铁牛一看,知道他应该上坐,也就走到上首椅上坐下来。
汪丐头一面落坐,一面向着恭立—侧的青年花子施了个眼神。青年花子立即向着门外挥了个手势。
只见三个小花子,随着手势走了进来。
铁牛正待发话,这时一见小花子们端着酒菜馒头走进来,顿时感到腹内十分饥饿,瞪着两眼直盯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