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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我说我们俩不合适,是说我,是我配不上你,是我不合适。”
这真像是讽刺挖苦,钟晨更加难过了。如果他们站在一起,瞎子都知道是谁在高攀谁,他却来假谦虚!于是,钟晨的音调高起来:“你让我下车!你开一下门!”
顾永平回过头来,竟见她泪流满面,混身颤抖。他下意识地伸手过去,握住她的手,想籍此表达自己最深的歉意。
钟晨放在膝上的手,被这个男人一把抓住,这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温暖的手心,让她心神涣散。她终于说出自己的怨言:“你为什么要害我?我没有来惹你啊?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很难过,你知道吗?……你怎么能这样做?你说你不是随便的人,可是你怎么能这么随便地对我?说开始就开始,说算了就算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永平也有些语无伦次了,只知道一味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对不起……”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手握着手,在车里坐着,北风围着车子呼啸。
钟晨终于哭完了,一张脸也哭花了,顾永平松了手,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在她擦眼泪的当口,顾永平在旁边静静地说:“其实,我心里,一直爱着一个人,已经很多年了。”
钟晨被这话吓一跳,从纸巾里抬眼看他。他表情落寞地望着窗外,完全没有一丝欣喜。
过了片刻,他继续说:“那时候,我来找你,是因为我想试一试,另外交个女朋友,另外开始生活。你很单纯,很可爱,而且,没有心机。可是后来我想,如果我不能爱你,却和你在一起,对你,真的不公平。所以,我们不如早点结束。”
说完这几句话,他仿佛如释重负,回头真诚地对钟晨说:“我是想告诉你,这一切,并不是你不好,是我的错。希望不会影响你太多。”
他给了她合理的解释,解了她多日来的心结,他确实是不爱她,但毕竟不同于玩弄,这让她心里好过了一点。而他眉眼间的忧郁,竟令她开始为他担心,于是她小声问:“那你,怎么办?”
“不怎么办,将来做和尚去好了。”他语气轻快地答。边答边坐正身子,按开了车门锁,那意思是,她可以下车了。
钟晨只好道声再见,下了车。
车门一关,顾永平立刻将车向前驶去,他为了让这个女孩安心,说了一些他原以为永远不会说给别人听的事,就像是生生将伤疤揭起一个角,那种疼痛,让他备感焦躁。
晚上,下了班,钟晨没有回家,她跑去敲晓珂家的门。
晓珂打开门,见是她,头也不回地往屋里蹿:“关门关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陪我?帅哥呢?”
钟晨不答,跟着她走进屋内。晓珂盘腿坐在电脑前,正全神贯注地看着韩剧。
“看什么呢?”钟晨问。
“宫,好看死了,正宗王子和灰姑娘,跟你一样。”晓珂答。
钟晨坐在旁边,也陪着看起来。她本是来找晓珂,坦白自己早夭的爱情,但晓珂的心思完全不在现实中,她也无从谈起。
两个人就这样看着,直到凌晨。然后,钟晨挤在晓珂床上睡了。
黑暗中,钟晨低声地问晓珂:“如果信王子最后还是没有爱上彩京,那彩京岂不是很可怜?”
“有什么好可怜的?每天不用上班,穿着漂亮的衣服,有人鞍前马后,身边还站着个帅哥,也很不错啊!能爱上是更好,不爱,也算赚到。就像老板,给我们发工资就行了,不一定要爱上我们!”晓珂叽哩呱啦地回答,末了还加一句:“当然,老板要是像顾永平这么好看,我巴不得他爱上我,所以,你也不知走的什么狗屎运!”
钟晨不做声,翻了个身,望向窗外。
春节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钟晨蒙主任恩准,可以提前一天放假,回老家过年。
她拎着大大小小三个袋子,里面装的都是单位发的过年物资,还有她自己买的一些东西,跑到汽车西站去赶车。
车站内的大巴太难等,她上了车站外私人运营的小巴车。
坐上车,把东西放好,她掏出手机来看时间,发现手机上有好几条短信,都是同学朋友发来拜年的。
此时,车还没坐满,老板在门外声嘶力竭地吆喝。反正闲坐着也是无事,钟晨从收到的短信中挑出一条比较好的,改了改落款,也对着电话簿,一个个地发起来。
导航键往下拨着拨着,一个扎眼的名字跳出来——“顾总”,存这个号码时,与他,还是只能称呼顾总的关系,后来的事,还统统没有发生,如今,却似乎已全然结束,连“顾总”都无从喊起了。
钟晨犹豫了一下,也给他发了一条。平时没有由头联系,趁着节日,问候一下,也不会错到哪里去吧?能回,当然更好,不回,也就过去了。
女人,就是这样。虽然,那个人已经把话说到绝处了,但钟晨,竟还是收不住自己的心,每每想到他寂寥的样子,满心怜悯,全然忘了他曾经那样轻率和随意。
不一会儿,车上的人就坐满了,最后来的是一对民工夫妇,大包小包的,女人怀里还抱着个婴儿。车上座位只剩一个,老板说:“上吧上吧,让女的坐位子,你坐走道里,我少收你五块钱。”
两夫妇商量了一下,也就上了车。男的靠坐在妻子身边的地板上,一脸幸福的表情,时不时去看看襁褓中熟睡的孩子。
车摇摇晃晃地上路,钟晨的手机上,不时回过来一条短信,打开一看,都不是她期望的那个人,失望,失望,慢慢地,钟晨靠着椅背,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钟晨被一阵吵闹声惊醒。睁眼一看,车子不知何时停在了一家加油站里,老板正抓着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往下拽:“下来下来,不是我不搭你,实在是罚不起,前面正在查超载,抓到就要扣车,大家都走不了。”
男人恳求道:“我坐在地上不起来,外面看不见的。”
“不行,每辆车都要停车检查,你这么个大男人,一定会被发现。”
“我要下车了,我老婆孩子怎么办?麻烦你想想办法?”
“我有什么办法想?你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只能让你下去。要不你们一家人都下,我退钱给你们!”
“我小孩刚满月,下来吹风怎么行?老板,麻烦你!”
“我也没办法!下来下来,大家都要赶回去过年,让谁下去都不合适。”
老板和那男人在那里不停地拉拉扯扯,抱小孩的女人也跟着求情。
车上的人等得不耐烦,都催着老板快走,那男人,终于被老板生生拖了下去,站在路边,一脸凄惨,小孩也仿佛知道什么似的,在妈妈怀里大哭起来。那女人对着外面喊:“怎么办?我们下来算了?”
男人连忙阻止:“别下来,别下来,你到了车站,就等着我,找个暖和的地方!”
车门关上了,车子向加油站外驶去。
钟晨听着小孩的哭声,突然觉得自己太无情,她猛地站起来,说:“我下去,让他上来!”
她的话被严格遵照执行了,老板还严肃地问她:“你想好没有,这时候搭车可不方便。”
钟晨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毅然决然地拎着大大小小的三个包,下了车,站在了高速路上的加油站里,还对着千恩万谢的民工夫妇潇洒地挥了挥手。
车驶远后,她就开始后悔了,大年三十的加油站,连工作人员都看不到两个,她想在这里拦到回家的车,真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顾永平坐在医院的走廊里,低着头,抽烟。
此时,整层楼,只有他父亲一个病人,别的病人,再重的病,都回家过年去了。
简繁从病房里走出来,走到他身边坐下:“我中午要回家吃团年饭,你也一起去吧?”
顾永平摇摇头,没说话。
“没有别人,就是我爸妈,还有简明,一起去吧?”
“不去,我在这里陪我爸。”顾永平低声说,又深深地抽了一口烟。
“你抽烟越来越厉害了,少抽一点。”
“我知道。”
“要不要我带点东西来给你吃?”
“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出去吃一点。”
简繁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说:“那我先走了。”
顾永平依旧俯着身子,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然后听见简繁的高跟鞋,脆响着,向走廊那头去。
顾永平回头望她的背影,直到她走进电梯。
十年前,简繁到学校宿舍来看弟弟简明,顾永平见到她第一眼,就爱上了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