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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一声凄厉的惨呼,从隔壁屋子里传来,这惨呼声虽然十分短促,但足以令人听得寒毛悚栗。
江玉郎以一个人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装束好一切,箭一般窜出屋子,他好像立刻就忘记铁萍姑了。
江玉郎窜了出去,却没有窜入惨呼声发出的那屋子,却先将这屋子的叁面窗户都开。然後,他燃起盏油灯,从窗户里抛进去!
油灯被摔碎在地上,火焰也在地上燃烧起来。
闪动的火光,令这间暗而潮湿的小屋子,显得更阴森诡秘,他瞧见慕容九还是好好的在棉被里,不觉松了口气。
但他这气没有真正松出来时,他又已发现,那一高一矮两个人已不见了,他们已变成了两堆血!
这景象竟使江玉郎也打了个寒噤,却又安下心。
那危险而残暴的人,此来若只是为了要杀这两人的,他又为何反对又为何要担心害怕呢
这时,已有一个人在闪动的火光中出现了。
这人的一张脸,在火光下看来好像是透明的,透明得甚至令人可以看到他惨碧色的骨骼。
他那双眼睛,更不像人的眼睛,而像某一种残暴的食人野兽,在饿了几天几夜後的模样。
江玉郎并不是个少见多怪的人,更不容易被人骇住,但他见到这个人时,却似乎连心跳都已停止!
这人也冷冷地瞪着江玉郎,一字字道:“是你点了这两人的穴道?”
江玉郎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正是在下,在下本不知要拿他们怎麽办,阁下此番解决了他们,在下简直不知该如何感激才好。”
他已发觉这人远比想像中还要危险得多,所以赶紧拉起交情来,但这人还是冷冷瞪着他,忽然一笑,露出野兽般的雪白牙齿,缓缓道:“我就是他们的主人!他们本是我的奴隶!”
江玉郎倒抽了口凉气,道:“但你……杀死他们的,并不是我。”
这人忽然自血堆里拎起了一具体,撕开了它的衣服,闪动的火光中,只见那体上有十个发着碧光的字:“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江玉郎几乎呕吐出来,失声道:“这……这是什麽意思,我不懂。”
这人缓缓道:“这两人既已被你所辱,我只有杀了他们,免得他们再为我丢人现眼。”
江玉郎叹道:“有时我也杀人的,但我总是要有一个十分好的理由,譬如说……”
在地上燃烧的火焰,突然熄灭了,四下立刻又黑暗得如同坟墓,但这人的眼睛,却仍在黑暗中闪着碧光。
只听他冷冷道:“譬如说什麽?”
江玉郎道:“譬如说,当我知道一个人要杀我的时候,我通常会先杀了他!”
他的眼睛也在闪着光,随时都在准备着出手。
他虽然深信这人不是个好惹的人物,却也深信自己也并不见得比这人好惹多少。
谁知道这人却忽然笑了。
他笑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老鼠在啃木头似的,令人听得全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他大笑着道:“我要杀人时,就不跟他多话的。”
江玉郎讶然道:“你为何不想杀我?”
这人冷冷道:“你若能在七天之内,带我找到轩辕叁光江小鱼和花无缺,你不但现在不会死,而且还会长命得很?”
江玉郎沉吟道:“他们也是我的仇人,你若能杀得了他们,我自然很愿意带你去找他们,只可惜要杀这叁个人,并不是件容易事,被他们杀,倒容易得很,你若杀不成他们,反被他们杀死我岂非也要被你连累。”
这人厉声道:“你要怎样才相信我能杀得了他们?”
江玉郎道:“这就要看你有什麽法子能令我相信了。”
这人冷笑道:“我何止有一千种法子可以令你相信,你若想见识见识无牙门下的神功,我不妨先让你瞧一种……”
他似乎挥了挥手,便有一种碧森森的火焰,飞射而出,射在墙上,这火焰光芒并不强烈,射在墙上,立刻便熄灭,也根本没有燃烧。
但火焰一闪後,这人已到了院子里。
他根本没有从窗户掠出,却又是怎麽样出来的呢?江玉郎一惊之下,忽然发现墙上已多了个大洞。
江玉郎这才吓呆了,这人的轻功虽惊人,倒没有吓着他,但这种虽不燃烧,却能毁灭一切的火焰,他实在连见都没有见过。
这人已到了他身旁,闪动的目光,已固定在他身上,一字字道:“你还想见识别的麽?”
突听一人也狂笑着道:“无牙门下的神功,我看来却算不得什麽!”狂笑声中,已有条人影如流星急坠?
第七十五章 南天大侠
这人的身形也不算十分高大,但看来却魁伟如同山岳!
那无牙门下似也被他气势所慑,倒退叁步,厉声道:“是谁敢对无牙门下如此无礼?”
“冀人燕南天!”这五个字就像流星,能照亮整个大地!
只听燕南天喝道:“你是魏无牙的什麽人?他现在那里?”
那人胆虽已怯,却仍狂笑道:“你用不着去找家师,无牙门下的四大弟子,每一个都早已想找燕南天较量较量了,不想我魏白衣运气竟比别人好……”
江玉郎忽然怒喝道:“你是什麽东西,竟敢对燕大侠如此无礼!”
喝声中,他竟已扑了过去,闪电般向魏白衣击出叁掌,这叁掌清妙灵动,竟是武当正宗!
武当掌法也正是当时武林中最流行的掌法,江玉郎偷偷练好了这种掌法当然没安什麽好心。
他叁掌全力击出,竟已深得武当掌法之精萃。
魏白衣狂笑道:“你也敢来和我动手?”
他只道叁招两式,已可将江玉郎打发回去,却不知江玉郎虽是个懦夫,却绝不是笨蛋。
他实在低估了江玉郎的武功。骤然间,他被江玉郎抢得先机,竟无法扭转劣势。
江玉郎知道燕南天绝不会看他吃亏的,有燕南天在旁边掠阵,他还怕什麽,他胆气越壮,出手更急。魏白衣武功虽然诡秘狠毒,竟也奈何不得他。
突见魏白衣身形溜溜旋转起来,四五道碧森森的火焰,忽然暴射而出!却看不出是往那里射出来的!
燕南天暴喝一声,一股掌风卷了出去,卷开了江玉郎的身形,震散了碧森森的火焰,也将魏白衣震得踉跄後退。
这时喝声已变为长啸,长啸声中,燕南天身形已如大鹏般凌空盘旋飞舞,魏白衣抬头望去,
心胆皆丧,他再想躲时,那里还能躲得了。他狂吼着喷出一口鲜血,仰天倒了下去!
燕南天一把拎起他衣襟,厉声道:“魏无牙在那?”
魏白衣睁开眼来,瞧了瞧燕南天,狞笑道:“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这次他开口说话时,嘴襄已有一股腥臭的惨碧色浓液流出,等他说完工这要命的十个字,他便再也说不出一字来了。
燕南天放下了他,长叹道:“想不到魏无牙门下,又多了这些狠毒疯狂的弟子……”
他忽然转向江玉郎,展颜笑道:“但你……你可是武当门下。”
江玉郎这时才定过神来,立刻躬身陪笑道:“武当门下弟子江玉郎,参见燕老前辈。”
燕南天扶起了他,大笑道:“好,好,正派门下有你这样的後起之秀,他们就算再多收几个疯子,我也用不着发愁了。”
江玉郎神情更恭谨,躬身道:“但今日若非前辈怡巧赶来,弟子那里还有命在。”
他说“恰巧”两字时,心不知有多愉快,燕南天若是早来一步,再多听到他两句话,他此刻只怕也要和魏白衣并排躺在地上了。
燕南天笑道:“这实在巧得很,我若非约好个小朋友在此相见,也不会到这来的。”
他拍着江玉郎肩头,大声笑道:“他叫花无缺,你近年若常在江湖走动,就该听见过这个名字。”
江玉郎神色不变,微笑道:“晚辈下山并没有多久,对江湖侠踪,还生疏得很。”
他一直留意着,直到此刻为止,铁萍姑竟仍无动静,这使他暗中松了一口气,接着又道:“弟子方才来到时,那魏白衣要对一位慕容姑娘下手,这位姑娘此刻还躺在屋,前辈是否要去瞧瞧。”
燕南天动容道:“慕容姑娘?……莫非是慕容家的人?”他嘴说着话,人已掠进屋去。
慕容九自然还在棉被躺着。
屋子黑暗,但燕南天只瞧了两眼,便道:“这孩子是被他点着哑穴了,这穴道虽非要穴,
但因下手太重,而且已点了她至少有六七个时辰。”
江玉郎失声道:“已有六七个时辰了麽?如此说来,这位姑娘元气必然要亏损很大了。”
燕南天沉声道:“不错,她气血俱已受损甚巨,我此刻若骤然解开她穴道,她只怕就要等叁个月才能恢复过来。”
江玉郎道:“那……那怎麽办呢?”
燕南天道:“我行功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