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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姑娘奇道:“江湖中谁不知道他‘江南大侠’的名声,他不是大侠,谁是大侠。”
小鱼儿道:“他若是大侠,什么乌龟王八屁精贼,,全都是大侠了。”
叁姑娘笑道:“你只怕受了他的气,所以才会那么恨他,其实他倒真是个好人,听说我家镖银被劫,立刻就赶来为我们出头”。。”
小鱼儿冷笑道:‘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叁姑娘道:“你说他不存好心,但他这又会有什么恶意?”
小鱼儿道:“这些人的心机,你一辈子也不会懂的。”
叁姑娘斜身坐到床上,就坐在小鱼儿身旁,她的心“砰砰”直
跳,垂着头坐了半晌,又道:“那位花公子,也是江…。江别鹤请来的”
小鱼儿道:“哦?”
叁姑娘道:“据说这位花公子,是江湖中第一位英雄,又是天下第一美男子,但我瞧他那副娘娘腔,却总是瞧不顺眼。”
小鱼儿听她在骂花无缺,当真是比什么都开心;拉住了她的手,笑道:‘你有眼光,你说得对。”
叁姑娘道,“我……我…”
她在黑暗中被小鱼儿拉往了手,只觉脸红心跳,喉咙也发干了,连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
小鱼儿想了想,忽然又道:“你说的那位花公子,他是否有个朋友中了毒?”
叁姑娘道:“你怎会知道的?”
小鱼儿道:“他的本事这么大,怎会让自己的好朋友被人下毒?”
叁姑娘道:“昨天下午,那位花公子和江大………江别鹤一起出去了,只留下铁姑娘一个在客房里,却有人送来一份札,要送给花公子,是铁姑娘自己收下的,礼物中有些点心食物,铁姑娘只怕吃了些,谁知竟中毒了。”
小鱼儿道:送礼的是谁?”
叁姑娘道:“礼物是直接交给铁姑娘的,别人都不知道。”
小鱼儿道:“她难道没有说?”
叁始娘道:“花公子回来了,她已中毒晕迷,根本说不出话了。”
小鱼儿皱眉道:“她怎会如此大意,随便就吃别人送来的东西?”
想了想,又沉吟道:“那送礼的想来必定是个她极为信任的人,所以她才毫不疑心地吃了…。’但一个被她如此信任的人,又怎会害她?”
叁姑娘叹了口气,道:“那位铁妨娘,可真是又温柔,又美丽,和花公子倒真是一对壁人,她若没救,倒真是件可惜的事。”。
小鱼儿咬住牙道,“你说她和花…。.”
叁姑娘道:“他们两人真是恩恩爱爱,叫人瞧得羡慕,尤其是那花公子对她,更是千依百顺,又温柔、又体贴…”
小鱼儿只听得血冲头顶,人都要气炸了,忍不住大声道:“可恨!”
叁姑娘道:“你……你说谁可恨?”
小鱼儿吐了口气,缓缓道:“我说那个下毒的人可恨。”
叁姑娘道:“直到现在为止,花公子和江别鹤还都不知道下毒的人是谁……”
小鱼儿瞪着眼睛笑,道:“他对她虽然又温柔、又体贴,但却救不了她的性命…。嘿嘿……嘿嘿……”
叁姑娘听他笑得竟奇怪得很,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样了?”
小鱼儿道,“我很好,很开心,简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叁姑娘垂下了头,道:“你…。’你和我在一起,真的很开心么?”别人说男孩子会自我陶醉,却不知女孩子自我陶醉起来,比男孩子更厉害十倍。
小鱼儿默然半晌,突然又拉起叁姑娘的手,道:“我现在求你一件事,你答应么?”
叁姑娘脸又红了,心又跳了,垂着气,喘着气道:“无论求我什么,我都答应你。”
小鱼儿喜道:“我求你将我送出去,莫要被别人发觉。”
叁妨娘又好像被人袖了一鞭子,整个人又呆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颤声道:“你………现在就要走?
好,我送你出去。”叁姑娘突然放声大喊道:“来人呀………来人呀…这里有强盗!”
小鱼儿的脸立刻骇白了,一把扣住叁姑娘的手,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只听衣袂带风之声响动,江别鹤在窗外道:“姑娘休惊,强盗在哪里?”他来得好快!
小鱼儿又惊,又怨,又恨。
“女人…………女人……………她为了要留住我,竟不惜害我!我早知女人都是祸害,为何还要信任她!”
他已准备一冲,只听叁姑娘道:“方才我瞧见一人,像是往铁姑娘住的地方…………”
她未说完,花无缺已失声道:“呀……………不好!我们莫要中了那贼子调虎离山之计,快走!”接着,风声一响,人已去远。
小鱼儿又松了口气,苦笑道:“你真吓了我一跳。”
叁姑娘悠悠道:“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我将他们引开,我才好帮你走。”
她抓起件大氅,摔在小鱼儿身上道:“披起来,我带你出去。”
小鱼儿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喃喃道:“女人……………现在简直
连我也弄不清女人究竟是种什么样的动物!”
叁姑娘道:“你说什么?”
小鱼儿道:“没有什么,我在说……………你真是我见到的女孩子中最老实的一个。”
幸好叁姑娘身材高大,小鱼儿披起她的风氅,长短大小,都刚合适,两人就从廊上大模大样走出去。
叁姑娘将小鱼儿带到偏门,开了门,回过去,淡淡的星光,正照着小鱼儿那倔强,调皮,却又充满了魅力的脸。
叁姑娘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你还会来看我么?”
小鱼儿笑道:“我自然会的,我今天就会……”
他一面说话,人已匆匆跑了。
叁姑娘瞧着他背影去远,犹自呆呆的出神,只觉心中泛起一股滋味,也不知是愁、是喜,竟是她平生从未感觉过的。
小鱼儿匆匆奔回那药铺。
到了那条街上,“庆余堂”的金字招牌在星光下已可隐隐在望,小鱼儿的脚步也立刻缓了下来。
他鼻子东闻西嗅,眼睛东张西望,突然蹲下身子,喃喃道:“是了─一─”
只见光亮的青石板上,有一些药末,前面六七尺外,又有一些,小鱼儿眼鼻俱用,一路查了下去。
原来他昨夜以石子将两条大汉买走的两大包药击穿个小
洞,正是药包中药漏下,他只要寻得漏下的药末,也自然就可查出那药包是送往何处的,他年纪虽小,做事却极是周到,不但早已伏下这线索,而且早已算定在这深夜之中,街上无人行走,绝不会将漏下的药末踏乱。
到后来根本无需再低头搜索,只凭着清冷的夜风中吹来的一丝药味,他已不会走错路途。
’这样走了约莫两盏茶时分,道路竟越来越是荒僻,前面一片池塘,水波粼粼。
只见这池塘不远,果然又有一片庆院,看来纵然不及段合肥的宅院精雅,但依山傍水,气势却更是宏大。那药包竟是径自送到这庄院来的。
小鱼儿微一迟疑,四下瞧了瞧,深夜之中,这庄院里居然还亮着灯火,黑漆的大门也有个牌子!“天香塘,地灵庄,赵。”
小鱼儿暗道,“瞧这气派,这姓赵的不但有财有势,而且还必定是个江湖人物,他们深更半夜的不睡觉,想来不会在做什么好事。”
他胆子本就大得出奇,再加上近来武功精进,更是满不在乎,竟向有灯光的地方,笔直掠了过去。
那是间花厅。小鱼儿垂在檐下,小指蘸着口水,在窗纸上点了个小小的月牙洞,花厅里正有四个人坐在那里喝酒。
他眼睛只盯住厅左的一个角落,这角落里大包小包,竟堆满了药,自然正是附子、肉桂、犀角、熊胆…。’只听一人道:“无论如何,叁位光临献庄,在下委实受宠之至,在下再敬叁位一杯。”
这人坐在主座,又高又瘦,一张马脸,扫帚眉,鹰钩鼻,双颧同耸,目光锐利,看来倒有几分威棱。
小鱼儿暗道:“这人想必就是姓赵的。”
又听另一人笑道:“赵庄主这句话已不知说多少遍了,酒也不知敬过多少次,赵庄主再如此客气,我兄弟委实不安。”
第叁人笑道:其实,我兄弟能做赵庄主的座上客,才真是荣幸之至,我兄弟倒真该好生来敬赵庄主一杯才是。”
这两人同样的园脸,肥颈,同样笑眯得起来的眼睛,同样慢条斯理的说话,长得竟是一模一样。
小鱼儿暗笑道:“这两个胖子竟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天下的双胞胎虽多,但兄弟两人长得这么像的倒是少有。”
这叁人他全不认得,他更猜不出他们为何要害铁心兰,他心里正在揣摸,突见第四人回过头来。”
这人白发银髯,气派威严,竟是那武林中人人称道、领袖叁湘武林的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