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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英跌足道:“这怎么成,此刻天香院消息灵通,动一发而牵全身,镜清大师此去岂不是冒险?再说,这一来,岂不正中‘天香院’心意,各大门派相互仇视,互相磨擦,间接造成她的势力,大师就速追武当那—方面,请转告镜清前辈,所有真正掌门未找到前,切不可妄动,请他即刻折回,至于往泰山的贵派弟子,晚辈正好要到泰山,就由晚辈去追,目前既能在双凤寺安身,只能暂时耽着,再设想其他办法。”
静果僧忙道:“檀樾既这么安排,老衲就放心了,事不宜迟,老衲就先走一步。”
说完,身影一长,已穿林而出,消失在暮色之中。
房英刚松弛过来,却被这突来的变故,弄得又紧张起来。
他眼看天色将临薄暮,为了不使少林再遭到损害起见,只有再星夜兼程。
于是他清理了一下青石上的干粮,暗思自己刚才已冒充了岑风,此刻何不索性冒充到底,路上也可以方便一些。
念头方落,收拾好正欲出林,陡听林外冷笑一声道:“小子,你果然跑不脱大爷的手掌!”
阴沉沉的语气,不怀好意的话,使得房英心头怦然一震,飞旋转身一冷笑道:“是谁?”
“铁面阎罗!”
这次回答声一落,松树中倏已闪出一张死板板的脸孔。
第十三章 怜才义释阎罗
房英面对着“铁面阎罗”暗暗庆幸静果僧早走了片刻,否则又泄露了行踪。
只见“铁面阎罗”冷冰冰的脸色似乎像铁铸的一般,双目露出一丝寒光,脚下缓慢的移动,一步步向房英欺来,身上的一件青衫如打足了气,涨得鼓鼓的,显然内功的修练,已到了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地步。
房英暗暗一凛,朗笑一声道:“阁下是阴魂不散!”
朔长虹冷冷—哼道:“追魂坛榜上有名的人,本座从未让他逃出掌心过。”
房英故意气他一气,道:“吹牛,那姓梁的没有追到少爷的魂,却反而丢了他的命,我看你也想抄他的老路。”
朔长虹寒声道:“小子,别口舌逞强,亮你长剑,本座今天要你知道骗人的后果!”
房英嗤了一声道:“骗死人不偿命,谁教你自己上当的。”
朔长虹倏然长笑一声道:“朔某自人中原,也耳闻‘神眼’房天义是一号人物,想不到却有你这个宝贝儿子。”
房英怒道:“少爷怎么啦,有什么地方辱没房家声誉?”
朔长虹冷笑道:“房天义成名除了武功外,还靠一对神眼,想不到他的儿子却只靠骗术。”
房英被激得大怒,倏然心中警觉,自己本想激怒对方,使对方在动手前,气乱神移,如今怎可反而着了对方道儿。
这一想,立刻心平气和,烦躁尽去,哈哈一笑道:“朔长虹,你知道少爷为什么要骗你么?”
朔长虹冷冷道:“难道还有什么理由不成?”
房英道:“正是有极好的理由,因为少爷在江湖上走,从来是单人匹马,凭一已之力,可是你们却不同了。”
“什么不同?”
“专门倚多为胜,以众凌寡。这是你们天香院的最不要脸的作风,少爷虽不怕,也不愿吃亏,故先把你弄跑,好与那‘魔伞鬼影’一对一凭功力真正大干一番。”
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又道:“我倒忘了,说起你们天香院主,更是骗术行家,少爷比起她来尚差一级。如说少爷是瑰宝,那你们头儿更是个坏蛋,而你甘心做他的狗爪,我更不知道应该拿什么词儿来形容你了!”
这番锋利的词句,房英自己也不知怎么想出来的。
朔长虹脸色开始变了!
他虽有“铁面阎罗”之号,生平城府深沉已极,脸上向无变化,可是这一下被房英损绝了。
人终究是人,无法完全没有喜怒哀乐,俗语说泥人儿也有土性。朔长虹此刻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又转成铁青,厉喝道:“小辈,大爷不是来同你耍嘴皮子,今天要看看你手上功夫是否同嘴皮子一样厉害。”
语声中,左手伸入青衫内,呼的一声,抽出一条红色的长带。
这条长带,极为奇怪,扁扁的却红光发亮;像金属,又似丝织。总之,房英识不透什么名堂,带质柔软,拖在地上,梢头却有一个半月牙,寒光闪闪,极为牟利。
他听说过,“铁面阎罗”成名兵器是叫“乾坤寒月带”,自然未曾见过,此刻一瞥,心中微微一凛。
以这种怪异的兵器看来,对方的招式必然诡奇,而且竟是以左手施用,更得小心防备。
因为用左手使兵器的人极少,与传统用右手的,招路一定完全相反,一不小心,就会上大当。
房英这时也不得不怀戒意,凝神的道:“阁下既欲动手,就放马过来!”
朔长虹冷笑道:“朔某是何待人物,岂能用兵器欺你一个小辈!”
房英倏然觉得此人还有点豪杰气概,比起“天香院”其他喽罗可好多了。于是一摆手道:“你明明见我身上没剑,何必假充好意。”
朔长虹嘿了一声道:“本座一生行走江湖,从未杀过徒手之辈!”
房英朗笑道:“这点我倒不怕,只是你还有什么狐群狗党,一齐把他们叫出来,少装一些假腔势,看的人心烦。”
朔长虹道:“小辈放心,本座身畔并没有人……”
“哈哈,可是来不及招呼?”
“嘿!就是有人,本座也不要人帮忙。”
朔长虹怒声说完,左手乾坤寒月带陡然扬起,哗啦一声,红影一圈,已经抽出。
这一手干脆利落,奇快无比,却并未袭向房英,而是向身畔一棵碗般粗细的松树根部卷去。
带影一卷如蛇般收回,那棵松树却应声而断,轰然向房英站的地位整个塌压下来。
本来凝神戒备的房英,正自愕然一愣,见状吓了一跳,慌忙一翻掌劈出一道罡气,总算把倒下的松树撞偏。
哗啦啦声响,枝叶纷飞,松枝撒房英一身。
他不禁怒喝道:“姓朔的,这算是那一手?”
朔长虹响也不响,竟然收起乾坤月带,移身上前,以掌作刀,抓起松树,削去枝叶。
唰唰唰中,树皮木屑纷飞,刹那之间,一棵二丈余高的树,被他削成了一支木剑,一条薄薄的木带。
房英此刻神色又是一震!
他在朔长虹动手时,已看清那棵松树折断部位却像利剑砍过一样平整。
乾坤寒月带分明没有锋口,他却凭本身真力一抽一卷之势,传力砍断一棵树,用力恰到好处。房英自觉若要如此,不可能比对方做得更好。
他心头又生一份警意,又见朔长虹拿着木剑向房英一丢,阴声道:“小辈,接住剑,这样你死了不会喊冤。”
房英运功一抄,手心一震,差点退了一步,暗叫道:“好深的功力!”
目光一瞥,对方以一丈树皮作为“乾坤寒月带”,一时豪气大发,朗笑道:“姓朔的,你不感到太吃亏么?”
朔长虹冷笑道:“那有这么多话,接招!”
红色的树皮一抖,竟然像灵蛇一般,呼的一声,挟雷带风,向房英扫去。
劲力之强,来势之诡,竟比那岑风还高明一筹。
房英一声轻叱,手使木剑,凝贯真力,迅速点出一剑,身随剑走,让过左方鞭势。他知道树皮可柔可刚,生怕木剑被对方卷住,因此以剑点卸对方劲力。
那知双方刚一接触,朔长虹树皮一荡,嗖的一声,却反向房英护胸的左手腕卷来。
一招两式,变化得令人不敢置信。
房英心头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