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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房英的心情已定下一大半,知道自己乱猜乱撞,果然猜中了,闻言不由冷冷笑道:“坛主再要问些什么?”
追魂坛主依然毫无表情,僵硬地道:“据本座知道,岑长老并不像阁下这副容貌。”
房英沉声道:“不错,但坛主忘了本院的‘幻容’、‘变骨’神功?”
追魂坛主道:“本座知道,但岑长老为什么要变成房英那小子面目?”
房英索性装得狠一点,神色一沉道:“这是秉承院主之命,以后本座独特的任务,就是专门对付那姓房的。故而本座先变成他的面目,另谋奇计。”
“哦!”追魂坛主点点头道:“不过我朔长虹还有点不放心。”
一听朔长虹三字,房英心头大震,暗暗道:“怪不得这家伙说话到现在,脸上始终没有表情,原来竟是名满关外的枭雄,‘铁面阎罗’朔长虹。”
提起这“铁面阎罗”,江湖上曾有这么一个说法:“关中八凶并不凶,关外阎罗真阎罗。”
这二句话表示邪道八大高手虽然凶名久著,但其中却不乏正邪之间人物,而且多少还能讲个理。但碰到“铁面阎罗”,那算是真正碰上阎王,别再想打别的主意。
因此可以看出这“铁面阎罗”狠毒的一斑。
此刻,房英发觉对方果然难缠,神色故作一怒,冷冷道:“朔长虹,你还有什么不能放心的?”
“铁面阎罗”毫无表情地道:“听说那姓房的也会‘幻容’、‘变骨’神功。本座怎知道你是真的房英,还是真的岑长老!”
房英暗暗皱眉,他感到愈应付愈困难。尤其对方脸上毫无表情变化,令人摸不透其真正心意,于是冷笑一声道:“依你看,怎么才能算清楚这笔账?”
朔长虹道:“岑长老一柄‘回天轮’,终日不离左右,你能不能拿出来看看?”
房英心中—惊,情急之下,仰天哈哈狂笑起来。
“阁下笑什么?”
追魂坛主目光一瞪。
房英笑声一落,讥嘲道:“朔兄身为一方雄主,连这点事理都不懂。”
“本座什么不懂?”
“本长老既已幻变了那姓房的面目,岂能再带那柄天下唯一的‘回天轮’自露马脚!”
朔长虹点点头,脸上仍无一丝表情。
房英索性诳上一诳,又道:“不过,若是本长老拿不出一点证据,恐怕朔兄还要噜嗦下去了。”
朔长老道:“若阁下有证据,那是最好不过的。”
房英目光一扫,倏然缓缓步入院中,在一棵柳树上折下一根柳枝,微笑道:“其实兵器人人可以打造,招式却无法偷学。朔兄,我就以手中柳枝,表演一式如何!”
朔长虹道:“本座等着开眼界了。”
房英凝神仔细想了想昨日与岑风交手的一幕经过,陡然柳枝一扬,挺得毕直,呼地一声,斜挥而下,招到半途,蓦又手腕一翻,飞挑而上。
这一式他不知叫什么名堂,却正是他昨夜遇险的那一招,凭着天赋聪慧,竟演个八九不离十,果然诡异无伦。
但他所以敢冒险仿施这一招,却是心头有着一份大的估计。
光明境的人物,极少到中原现踪,更不会去关外,因此这朔长虹绝对不可能见过岑风的“回天轮”手法。
在天香院中,一是坛主,一是长老,各有职司,见面机会不可能多,就因偶有要事洽商,也不会露出绝学。
故而房英大胆施展,虽知道凭一时模糊的印象,施展的手法部位不会太准,但他不怕对方会看出破绽!
一招施完,柳条一圈,蓦地收住,房英微微笑道:“朔兄一方雄主,在天香院中地位也不低,可识得这以柳枝代轮的招式是不是光明境中独门武学?”
这种问话,问得极妙,先给对方戴上一顶高帽子,再要对方不好意思说不懂。
果然,“铁面阎罗”虽也是阅历丰富,老奸巨滑之辈,对房英这确实是诡奥无比的一招,生平中绝未见过。
他怔怔地呆站着,脸上虽仍没有表情,可是不言不语,显得很尴尬。房英恐时间耽误一久,静果僧伤势更加恶化,自然希望这两个人早些滚蛋,不愿形成僵局,于是故意“哦”了一声,道:“有一点,本长老倒忘了,‘光明境’中人物极少现踪中原,我与朔兄虽同事一主,却相往不密,你自然无法在本门轮法招式上识辨。这样,区区再施一式剑法,给朔兄看看。”
说着,手中柳枝一弹,呼地甩出一道青光,倏然一抖一圈,幻成百朵。
这又是房英在龙虎大会上看到骆森、陶令施的“万花剑法”中的一招“万花迎春”。
施完,房英微微一笑道:“朔兄,现在你的感觉中,还有怀疑否!”
追魂坛主倏然长长一揖道:“属下拜见总坛长老!”
脸色不再是铁板板地,露出无比恭敬的神态。!
一旁的“魔伞鬼影”梁伯真更是矮了下去,口中颤声道:“属下无知冒犯,请长老恕罪!”
房英暗自松了一口气,但这一瞬间,他又有了新主意。
他不能忘记在武当山“魔伞鬼影”率领蒙面剑手奇袭的惊恐情形。更无法忘记“寒竹先生”为了维护自己逃生,惨死的一幕。
于是他冷冷地笑了一笑,道:“不知者不罪,二位请勿多礼。”
“魔伞鬼影”神色顿时一松。
朔长虹却伸手一指房英屋中的静果憎道:“请问长老,那秃驴怎么处理?”
房英想了一想道:“和尚伤在谁手下?”
朔长虹道:“属下尚未查明,追踪只是巧遇。”
房英点点头道:“唔!那么坛主到此何干?”
朔长虹道:“秉总坛之命,等候周百玲香主讯号俘归九华弟子。”
房英听得心头一惊,沉思片刻道:“贵坛主即速回去,九华一派本长老已有安排!至于和尚我也有利用!”
朔长虹一惑道:“长老是说……”
房英接口冷笑道:“我说的你还听不懂么?”
朔长虹迟疑片刻,终于一拱手道:“卑职遵命!”
向“魔伞鬼影”一挥手,同时转身离去。
显然这位追魂坛主满心惑然,不懂总坛的长老与总坛的命令何以互相矛盾。
房英一目了然,暗暗冷笑,喝道:“梁兄慢走!”
“魔伞鬼影”一愕,转身施礼道:“长老还有什么吩咐?”房英道:“此地处理和尚之事,尚须你协助办理。”
朔长虹目光微微释然,向“魔伞鬼影”施一了个眼色,对房英道:“既然长老有吩咐,属下先走一步!”
说罢扬长出了后院。
房英冷冷一笑道:“梁兄请入房中,把和尚抬到床上去。”
“魔伞鬼影”一声应诺,立刻随着房英入房,将晕迷不醒的静果僧抬到床上。然后道:“长老何不杀之了事!”
房英冷冷道:“要杀也不能在此地动手。”
“魔伞鬼影”唯唯道:“现在该怎么办?”
“我要先运功为老和尚疗伤,把他先弄醒后,还有话要问他!你先把房门闩上。”
梁伯真立刻掠近门口,把门插上了闩,房英望了一望,又道:“运功之际,切忌打扰,这样还是不妥,你把桌推在门口,再用东西堵死了窗户。”
梁伯真狐疑地道:“长老何必这么谨慎?”
房英微微一笑道:“本座生性如此,要你怎么办就怎办!”
梁伯真不敢反抗,依言动手把桌椅堆起,堵死门窗。房英这时看了看,点点头道:“好了,这样才万无一失。梁兄,你过来!”
梁伯真脸上闪过一丝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