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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百仁见房天义一声不哼,呆呆站着,因看不出他面具后脸上的表情,不由冷笑一声道:“我化子现在已算把事情交代清楚了。你素负‘神眼’之誉,认为海山大师之言是胡说么?”
房天义目光一转,沉声道:“海山大师佛门高僧,所说之言,房某信得过。”
“那么,你现在有什么话说?”
“七煞神丐”裴百仁冷冷接口紧*。
房天义痛苦地道:“各位,今天,房某没有什么话说。只是觉得事出蹊跷,其中恐怕另有缘故。”
“七煞神丐”狂笑一声道:“说了半天,我化子等于白费精神,你还是在袒护儿子……”
房天义陡然大喝一声道:“住口!裴当家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房某立刻查明真象。
若犬子真已屈身事魔,房某决心摘其项上人头向各位谢罪;若并非如此,嘿嘿,房某再来时,就领教领教你当家的绝学!“
说完一抱拳,气怒交进的转身就走。
镜清禅师与房天义私交极好,此刻见他气怒交迸离开,心中极感不忍,微微一叹道:“施主慢走!”
房天义转身冷冷道:“大师还有什么吩咐?”
镜清禅师道:“令公子能对抗光明境高手,若是变节,施主已不可制他,何不留下,大家商议一个办法。对你施主,老衲还是信赖得过的。”
房天义狂笑道:“大师盛意心领了。我房天义如不能制服儿子,岂不贻笑天下!若犬子果是变节,纵然抛头颅,洒热血,房某也绝不要任何人帮忙!”
说到这里,语气微转缓和,道:“房某也正在找大师。当今各派掌门人已会齐商议对付天香院大计,大师若愿连络,不妨往洛水找‘掌中奇’须大侠。”
说完,立刻电掣而起,向来时方向急奔。
这时,他内心比刀割还难受,暗思应该去哪里找房英呢?
若海山禅师之言是真,那么房英必在泰山玉皇寺“天香院”中。
这一想,房天义立刻下决定,回“天香院”。
自在五行山救出诸掌门及齐无治父女后,一直忙着为他们恢复功力,安排藏匿之处,至现在还没有与天香院总坛连络过。
房天义觉得,不论房英是否在天香院中,自己也该回去一趟,听听风声消息了。
于是,他不分昼夜,向泰山急赶,在第十天夜里,终于到达泰山脚下。
泰山,在夜色中,依然与平常一样的静寂无声。
但是自房英上次离去后,天香院主已重新布置过,防守得更加严密,而且从外表看来,绝使人看不出异样,可是只要有人一上山道,那么你的一言一动俱都在监视之下。
房天义白天香院总坛迁此后,并没有来过。此刻目光一扫,仗着“夺命魔君”孤独真的招牌毫无顾忌的上了泰山,身形飘动,直向玉皇寺攀登。
一路上毫无阻拦,而且凭他的引力阅历,竟没有发觉半个伏椿及人影。
这情形不由使他大感奇怪,难道天香院又搬了地方。
他心中这份怀疑,直到抵达玉皇寺门口才消失。因为他已从紧闭的寺门看到露出的灯火。
时已三更,寺门口并没有守卫,甚至墙头上也看不见巡逻的人影。这对房天义来说,觉得天香院似乎对戒备方面松驰起来。
是另有厉害的布置呢?抑是故意如此?
房天义心头猜测着,身形已如轻烟而起,飘过寺墙,目光一扫,前院中寂寂无人,二进殿畔却灯火辉煌。
他身形毫不停留,越过前殿。这刹那,他暗忖道:“是明的查探呢?抑暗中先看一下?”
念头一闪而过,他决定先暗中看看再说,目光四扫,却见后殿殿门紧闭,可是从门缝中却露出雪亮的灯火,殿门两旁,屹立十六名红衣大汉。
这情形,仿佛后殿中有什么秘密集会。
房天义疾速一矮身,避过殿门口大汉的目光,绕着阴影,从后殿侧门飘上屋脊,伏身从雕花的门扇空隙中,向殿内望去。
殿中果然灯火辉煌,在秘密集会,在一张长案后,赫然坐着脸蒙黑纱的“天香院主”。
中宫宫主俞筱英,后宫宫主酆姬,分立案后左右,后面还有四名香主。
长案一边,雁翅排列了五张坐位,其中有“灵蛇魔姬”金婆婆,“搜魂童子”胡司马、“矮方朔”东方白,还有三个陌生面孔,一个是妖冶少妇,一个是面目狰狞的青衣老者,一个是年约四十余岁的文士。
房天义心头暗暗吃惊。他想不到自己离开这段期间,这位天香院主又网罗了这么多绝世高手。
其中“搜魂童子”及“矮方朔”,房天义虽然认识;但那少妇、老者、文士却极陌生。
从他们的坐位看来,天香院主给他们的职位,似乎都极高。
这刹那,房天义倏感到一丝怀疑,单凭天香院极不可能找到这么多隐世已久的魔头,一定是另有人在暗中专门在这方面负责拉扰。
这是一道偶然触及的灵光,房天义立即抓住这念头,反复推敲,沉思起来。
正在此际,殿门倏然打开,只见中后两宫宫主疾飘而出,俞筱英首先扬头喝道:“是那一位朋友光临,院主有请!”
房天义一怔,立刻一声长笑,飘身而落。
被天香院主发觉的情形,本在他预料之中。此刻他索性大方地笑道:“劳两位堂主迎接。
哈哈,老夫—时相戏,院主果然好耳目!“
语声中,大模大样的进入殿中,向天香院主拱一拱手,目光一扫,却见两旁都没有空位。
只见天香院主从面纱中发出一声娇笑道:“原来是孤老,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房天义干笑一声,叹道:“承院主遣差,追拿各派掌门人,那知五行山中变生意外,竟让他们兔脱,老朽为此,难以向院主交代,只能尽力追搜。”
天香院主道:“结果抓获了么?”
房天义头一摇,叹道:“惭愧,不知前宫可有消息否?”
天香院主摇摇头道:“没有,其余长老也不必介意。在目前情形及实力来说,那些没有半个弟子的掌门人早已失了份量。”
说到这里,娇笑一声,接下去道:“倒是长老你,早就该返坛了!”
房天义笑道:“早知道这样,老夫也不必如此风涯劳碌,院主何不早通知一声!”
天香院主道:“长老行踪无定,要本院怎么通知?”
房天义怔一怔,笑道:“对,对,这是老夫疏忽联络了?”
天香院主道:“今夜长老来得正好,本座正有大事相商!”
房天义故意眯眼,漫不经心地道:“什么大事,竟三更半夜相商?”
天香院主道:“在未说前,本院应该先为长老介绍几位新入盟的高人!”
房天义目光一扫,笑道:“老夫洗耳恭听!”
天香院主一指文士,道:“这位是昔年名满东海的‘无肠书生’!”
房天义暗暗一震,口中却故意一哼,淡淡抱拳道:“幸会 !幸会!”装作并未看重对方的意思。
那位“无肠书生”脸上隐隐浮起阴沉沉地笑容,竟然不言不语。
天香院主又一指妖娆少妇道:“这位是‘巫山神女’贾红宛,孤老应该有个耳闻!”房天义大笑道:“当然,当然,‘巫山神女’面首三千,终日风流快活,老夫岂有不闻名之理。”
这番话半嘲半骂,但那妖娆少妇却丝毫不动气,荡笑一声,玉指伸手一点房天义说道:“奴家虽有三千面首,却还嫌少一个,就是你!咯咯咯咯……”
说完一阵淫笑肆无忌惮。
房天义心头一热,大骂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