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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慌了,顾不得外人在场,赶紧声明,“你说过吃完饭让乔磊送我们去爬山的。” 安绍严哭笑不得,“没说不去。乔磊去替爸爸办事,要等一会儿才能来接咱们。” 段瓷言此意彼,“你倒是清闲,工作日还能带女儿到处玩。”不待见他一脸幸福的辛苦。 安绍严则避重就轻,“节假日人多,小寒怕生。”
段瓷低笑,“没想跟您试禅风,安总。”
安绍严佯作懊恼,“呵,我习惯了段十一的讲话艺术。”当然明白他不会无故叨扰别人家庭饭局,而且一见面他就变相表明了身份,只是仍不够坦白。
他虚心请教,“这是夸是讽?”
安绍严答:“谈公事的时候是夸。”
段瓷反应迅速,“明白了,我改。”
“小翘的事你知道多少?”安绍严捏了块小寒盘里的点心,态度慢条斯理,话题陡转急换,似乎在教他怎么改掉迂回的聊天方式。
饶是段瓷,也呆愕了数秒。
点心味道不错,安绍严又拿了一块,“这个好吃,你研究一下回家做。”给小寒布置完任务,漫不经心对段瓷说:“小翘在帮我做商业。她是这方面的行家,能力在你我之上。” “我知道的比这要多。”段瓷听出他的试探,摘了餐巾向后靠在椅背上,“我知道她是谁家女儿,她在美国的经历,她回国经手的案例,我都有耳闻。其实我要知道这些本来就轻而易举。” 想起连翘移民美国的决定,安绍严唇线微紧,“你调查她?”
“我没必要。”段瓷讶然,“我姐夫是她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正为她办出国的事。” 安绍严恍然,指撑着脸颊,一时无语。终于了解到连翘的挣扎,她为段瓷所做的改变,足以说明这个男人之于她的不同。可到底是没过得了自己那关。能要求她什么呢?改头换面,背井离乡,她逃了半个中国,难得找到可以为之重活一回的现由,偏偏是故人的小舅子。
委屈岂只一句无可奈何能道尽。
安绍严感同身受,心里繁复杂乱说不明,到最后,竟然哧的一声笑出来。手探进口袋摸出了烟,正面却看见禁烟标志,摇摇头,烟盒只得在手中翻转把玩。
纯白色长方盒子,正中是天蓝烫银边字母LOGO,折盖隐约一方小小的城堡图印,再无旁物,简洁明了。
段瓷不吸烟,对这烟盒也很有印象。他家一直搁着这样的半盒烟,搁了很久,他打开看,还是那么多根,烟丝已经干了。连翘不承认那烟是她的,说不会抽烟,“我是良家女子,没那么多恶癖。”他不信,作势打电话向段超求证。这她才肯招,说是戒了很久。他邪笑着说:“那就是从良的了。”她不生气。只是之后好些天,他伸手碰不到人,她说自己已经从良,望他自重。妖眉媚眼间一派的正气凛然,要多矫情有多矫情。
可她就是那样一个女人,顶爱矫揉造作。
他觉得自己欣赏立场不端正,最后归结为常言所说的:情人眼里出西施。 “她有什么样的过去,我关心但不好奇。”段瓷这样说着,忽然有一刹的恍惚,不解自己为什么要坐在安迅对面。“但是如果这些事影响到我们现在的关系,我总得过问。” “结果她什么也不说?”
“结果她急了。”段瓷苦笑,“我没怪她瞒我,她倒怪我不该知道。”
“你知道她为什么怪你就好了。”安绍严收起烟盒,“小翘的过去啊,即使是对我,也不能说起的。有这种思想准备吗?”
段瓷半眯了眼,望着他,神情不似迷惑,也不震惊。
“那就买单吧。”安老板大方地摊手。
段瓷犯了一下糊涂,“她要去美国……”
从听见连翘名字起就急欲插嘴的小寒,此刻终于忍不住了,“你不会不让她走?” 二人皆惊。
半晌,安绍严柔声训道:“小寒,不行这么大声跟哥哥说话。”
小寒很着急,“爸,连翘出国了?”
“她在公司开会。”好笑地看一眼段瓷,安绍严说,“她不开会,我哪有时间带你出来玩。”
连翘听不见安绍严的得意,耳边是昆明项目回京的现场人员的汇报,开业筹备跟进,市场推广计划讨论确定。散会后又拿着前期商家访谈的资料,回到办公室里做盈亏平衡点预测。正算到最复杂的步骤,卡了一下,笔尾支着下巴,耳廓莫名发烫,越揉越痒,随手拿了水杯冰在耳朵上,发现窗外漆黑一片。
助理几时把灯打开的,她都没注意,办公室一片死寂,水银灯的白光映在玻璃上幽森凄凉。看看桌上那只银色的圆座LED钟表,不觉又是一天终了时。
大厦的空调已经停了,置身伏天的闷室,难怪连耳朵都热,连翘起身去开窗子。一个来回的走动,所有生理需求都来了,又想去厕所,肚子又饿。翻动文档,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索性存好盘带回家去做。
经过上次一闹,那些影子不知道还跟不跟了,自己开车走那么偏僻的路段,多少有些害怕安绍严这部几十万的车子为她招来祸端。
车混进夜色,担心也就没了。半空都是溷浊的尾气,一顿流星赶月开出了高速,似乎才敢放开呼吸。小区悉悉簌簌虫鸣不断,温度清凉,连翘心里喜欢,想到一本子数据未核,怏怏上了楼。高跟鞋哒哒,节奏有气无力,被对门的开锁声轻易打断。
“哟,才回来啊连儿。”老太太一嗓子,二楼刚灭的感应灯又亮了。
连翘被她这一诈一惊倒弄出了几分精神,“姜阿姨您还没睡啊?”
“演陈赓大将呢,趁广告我下楼买根冰棍儿。怎么就你一人儿呀?哎哟对了,咱楼下那小卖部没关门吧?”
“没,亮着灯的。”
“太好了。回头再说吧,我得赶紧去。”掩上门,穿着拖鞋就出去了。
连翘摇头笑笑,钥匙插进锁孔里一拧,到头了,心叫古怪。
推开门,客厅里有光,是角落里坏了一只灯泡的那盏钓鱼灯。
段瓷躺在沙发上,身上是她的白色珊瑚绒浴袍,头枕扶手,对开门进人全无反应,只有眉骨下方轻颤的睫毛,出卖了主人并没睡着的事实。
《你抱着的是只狼》吴小雾 ˇ第卌二章(下)ˇ
连翘默不作声,开了冰箱拿水。
怪不得刚才姜阿姨说了那么一句半截话,原来家里又有生人闯入。
那天在大家都不常去的酒吧偶遇,她以为他是跟杨霜同样考虑,结果这会儿又没任何征兆地现身,连翘感到意外。有些莫名奇妙,还有一点没头绪的紧张,总之不是反感。
那瓶苏打水沉寂了一天,微一挪动动,贴在瓶壁上的细密汽泡,便按捺不住地狂涌上浮,欢快蹦跃出水面。咝咝碎裂声中,她低问:“你喝酒了?”
他与她几乎同时开口,说:“刚跑上楼,少喝凉东西。”
声音很低,浑醇好听。
连翘想起第一次听他唱歌时,着实被震了一把。那次一伙人在俱乐部包房里玩,依稀是什么人生日,有几人打牌,另一伙玩骰子唱歌。牌桌上段瓷电话不断,被赶出局,恰巧有人点过歌去了洗手间,他便拿了空闲下来的迈克风跟唱。
那首歌连翘是第一次听,调子很干净,伴音极低,开头几句近乎清唱。包房里突然静了。就属坐庄的杨霜煞风景,敲着桌子催促,“狐狸,东风了。”
她随手打出去一张牌,侧耳听他唱:冷天气可以穿衣,心病却难以就医,错肩时烟草低迷,再坚强都有泪滴……
胸腔里呼出的饱满气息,巧妙震动着声带,音色比平常说话略沉,然不乏穿透力。好比一部大提琴,响度不大,波长持久,使人耳膜共鸣,心弦轻颤。
他唱到一半,点歌的人回来抢迈克,得到几位女士的抗议。段瓷倒也不同他争,只说:“我要是你,就把这首切了,换别的唱。”还是那张刻薄的嘴。
连翘对KTV这类地方一向敬而远之,想来总共也就听他唱那么一回歌。到底是情歌美妙了声音,还是因为他的声音,那首歌才如此动听。她现在也没分清。
后来才听人说,段十一的技术派嗓子在圈儿里颇负盛名,有他在,面皮儿薄的都不太敢点唱,出了名的KTV冷场王。
连翘想,换别个嗓子好的,不见得就冷场,段瓷却是毫无宽以待人的美德。 他不知道自己正被腹诽,半天没听见动静,用力仰头看她,“你怎么这么晚?” “加班。”连翘瞥他一眼,“京北项目出什么问题了吗?”
“没问题。”说话时他仍是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