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拱月楼的门庭被挤得水泄不通,没钱竞价的男人听闻消息也赶来凑热闹,只为一睹佳人芳颜。
终于,隔着一片薄纱,映庭的身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众人面前,引起一阵兴奋的欢呼。
「各位大爷,今天是咱们拱月楼的大日子,新来的丝丝姑娘将从你们当中选出一名幸运儿,成为她今晚的入幕恩客,所以请各位好好的喊价,别辜负了丝丝姑娘特地为你们的美丽装扮!」
嬷嬷的话才说完,眼色一瞟,站立两旁的丫鬟立刻用力将纱幔拉下,花名丝丝的映庭盈盈站在那儿。
她的上半身只以一条红色的薄绸围住胸前的部分,下半身是极合身、左侧直直开叉到大腿的长裙,额头戴了一只纯金打造的环状饰品,额环的后方系着一条长度曳地的粉红色透明缀花薄纱,整个人看来宛如出尘的仙子,令人离不开眼。
「丝丝!」
「我的好丝丝!」
映庭一现身,现场立刻响起了如雷的吆喝声。
「丝丝现在将为各位表演一首曲子,舞毕后请各位热烈捧场喊价!」鸨母再度担任热络气氛的舵手。
「各位大爷,丝丝献丑了。」
语毕,袅袅纤腰如水蛇般舞出妖娆的风情,那种轻灵优雅却不失烟视媚行的步履姿态,迷得底下酒客个个是心荡神驰;善睐的明眸似笑非笑的在翩若惊鸿而起的袖影里大送秋波,使得男人们有些酒意的脑子又晕沉了几分。
「丝丝,我亲一个!」
「丝丝,你是大爷我的了,今晚爷一定让你领教什么叫销魂的滋味,你会欲仙欲死的申吟不止!」
台下闹烘烘的,净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淫言秽语,听着他们鄙俗的用字与调侃的暗示,映庭顿生委屈,连日来的压力逼出了她的眼泪……
突然,心里的情绪发酵,忘了顾全大局,她停下了舞步,像尊木偶娃娃立在原地动也不动,任由眼泪洗去脸上的妆彩。
「怎么了?」
「丝丝,你做什么不跳了?」
「本大爷看得正爽哪!」
台下因此异状,纷纷出声抗议。
「映庭,你怎么了?」鸨母也连忙跑到她身边,「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映庭一径摇头,无法明确的告知自己的心情,是仿徨无依的感觉在作祟吧,让她恨起命运的捉弄人……
她原本该只属于夙衮一人的,无奈他却将她推至今日的境地,拒绝不了众人言辞的猥亵……
和花苑搭起来的高台同等高度的屋顶上,有一男子坐在那已有一段时间,旁观纳入了拱月楼前的热闹与诡异。
蓦地,台上的女人落泪了,男人气定神闲的坐姿不再,忽地站起来,佯装玩世不恭的黑眸瞬间蜕变成冷光,直勾勾地盯视可人儿忍着不嘤咛出声的哭泣。
已经困扰多时的烦躁占据他的心头,潇洒的气度被锐不可当的冷酷取代,轻轻一翻身,矫健的黑影跃过一个屋顶,直飞往心里想去的地方。
他的双脚降落在拱月楼竞价的台上,引起底下男人的哗然。
拽住映庭,「嬷嬷,她是我的,我不追究你庇藏的责任,现在人我带走了,这团混乱你自己解决!」夙衮冷凝的瞪着鸨母,察觉到贴着他胸膛的人儿无助地战栗着,他的火气不自觉又飙高了些,吐出的话异常阴冷。
随后,他在众人错愕之下带走了今日的主角。
**bbs。xs8** **bbs。xs8** **bbs。xs8**
「你居然跑到拱月楼去当送往迎来的花魁!?」夙衮维持一下午的假象,在找到心系的人儿回府后,彻底消融得不见痕迹。
映庭没有答辩,仿佛一只等待被捕捉的可怜小动物,默默地承受着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所带来的影响。
「你知不知道大家多为你担心?」夙衮对着她的无语咆哮怒吼,恨不得挖出她的脑袋,看明白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包括你吗?映庭想问,却开不了口,怕得到的又是心伤的答案。
「你说话啊!」
「我要说什么?」温柔的眼看着他的脸,其实她比他更想问清楚,既然不要她,为何总要再三干预她的行为?
「说什么都好,我不许你这么安静!」他近乎专制的命令,几乎抵抗不了心底的惊恐。
他是找回她了,可却也感觉到了她清楚划出一个界限,像是自此不再执着于他的决心。
自上回芊芊散播谣言的事件之后,他未再涉足拱月楼,很多关于拱月楼的消息知晓得不如别人来得迅速;这几天,不论走到哪,男人间最热切讨论的话题,就是拱月楼新来的花魁丝丝姑娘。
当他听了几个见过她庐山真面目的男人描述,他相信了这份凑巧不是偶然,映庭突然失去音讯与丝丝的出现时机过于巧合,果然,一探究竟,真不出他所料。
「我不想亏欠你和大家……容善家佣仆的薪饷我会自己支付,不能再劳烦你们了。」
「你--」夙衮气结,不满她分得细详的距离。「为了筹钱所以你跑去当妓女!?」
她贬蔑自己的行径教人气愤,尤其站在台上惧怕却又倔强的模样,更是深烙他脑海,频频勾触心底最柔软的那部分。
「我想不出更快的赚钱方法了。」
「你已经不在乎世俗舆论了吗?」
「你不是一直要我死心吗?」映庭浅浅微笑,笑中有遗憾、有涩意。
「这辈子,我只在乎过你的想法,但现在我决定要对你死心了,别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了……」她抽了口气接续说道,「衮大哥,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不放了。」
若事情还有选择的空间,她也不想这样,可悲的是,感情的事容不得她说放就放、说收就收。
今天就算她想配合他的步调跟着他,什么皆不问不说,也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已经那么喜欢他了,既然她不想伤了自己,唯一选择便是放弃。
「你说什么?」事出突然,夙衮激狂的拽住她的纤肩。他猜过她的心绪,但自她口中说出决定,震撼力果然十足,轰得他脑袋乱如纠结的棉絮。
「是该我想开、看透的时候了。」轻叹口气,她笑得好虚缈。「我不能让爹娘在黄泉路上还为我担心,我无法再继续这场没有把握的爱恋了……」
夙衮一度停住了呼息,望着她痛苦的样子,他几乎尝到自己残忍的气味,「曾经,有个男孩在十岁的时候,拥有了一个娃娃似的妹妹,他很疼她,想将所有美好的事物都给她。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妹妹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可是在妹妹两岁的那一年,却因为他的疏忽而断送了可爱妹妹的一生……是他害死了亲生妹妹……」
自责的凌虐抓扯自己的发丝,他颓丧懊恼的模样教映庭心惧茫然。
「自此那个男孩不再信任自己,并畏惧所有的责任……他再也不照顾任何人,成为哪个人依靠的对象。」充血的眼突地盯住她,他恻然大笑,「你知道那个男孩是谁吗?」
故事已来到不容闪避的刀口,鲜红的血液是对她最佳的献礼。
「那个没用的男孩就是我!」他失控地狂吼,抓住她吼叫,「是我害死了陶陶,我根本没有照顾人的能力!」
「衮大哥……」映庭怔愕,答案来得太唐突,令人招架不及。
「你不怕死吗?为什么你这么信任我?」
「你呢?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只要你肯定我的存在,我会为自己也为你过得很好……为什么你从来就不肯相信我,不肯相信你有那份能力可以影响我?」
明白他裹足不前的理由,映庭竟没有茅塞顿开的豁达感,充斥胸臆闾的只是浓烈的愁绪。
怎么也没想到追究多年的原因,竟是一个如此简单的理由,因为长年被愧疚感压缚着,所以让他失去了爱人的勇气吗?
瞧瞧他,天生就带着诡谲的气质,比别人多了份深谋远虑,老成的心境不似年轻人该有的宽阔心胸,原来冷惊的外表底下全是伤痕,不堪地折磨着他的心神,揪痛着过往伤心的回忆……
可是,他对她的没有信心,折痛了她的灵魂,难道她这些年的付出与执着,抵销不了他藏在心底的内疚吗?
胸口一阵强过一阵的酸楚,似是默哀她的用情,当两人努力的目标与追求的方向截然不同时,这样的感情如何能天长地久?
知道了他的秘密,映庭发现自己更不好过了。
夙衮被问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