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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它更悲伤的是自己生为海怪，而不是为人。
到得最后，米天羽和老魔头终于明白，美人鱼很像是米天羽的护道者，在保护他。而且，这名护道者不会说话，晶莹剔透的容颜之上，有一丝纯真和茫然。
海狼像是在寻死，一次次重组躯体，一次次冲向美人鱼，没有退却之心。
“你走啊……走！”老魔头向蓝顶风吼道，美人鱼几乎不会主动进攻，可蓝顶风一心寻死，它觉得天意难违，且道心已失，本心已死，此生再无意义。
老魔头第一次在米天羽面前流泪，老泪纵横，蓝顶风其实很对他的胃口，他喜欢这样一头海怪，它很另类。
“一有异心，便要坠入轮回吗？”老魔头难以自抑，悲从中来，生为人便一世为人，生为怪便一世为怪，乃天地所赐。
最终，蓝顶风的异界完全崩溃，高山、河流、湖泊……尽皆坠落大海，肉体亦化为血泥，元神破灭，纷纷扬扬飘落。
老魔头悲呛，异界张开，将蓝顶风崩溃的异界和碎裂的血肉收取，嚎嚎大哭。
生命的诞生，在自己的哭声中开始；生命的凋零，在他人的哭声中结束。
这，就是人的一生。
“来世，你一定为人，有数不清的人类美女在等着你……”老魔头喃喃道，像个年老痴呆的老人。
米天羽怔怔而立，血衣微微摆动，像是在与蓝顶风做最后的道别。
自始至终，两人都未曾去关注美人鱼的变态攻击和手段，心中唯有剧痛，眼睁睁地看着本应是生死战友的蓝顶风烟消云散，却不知如何去阻止，这种感觉，没经历过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得到。
美人鱼将蓝顶风打得灰飞烟灭之后，琉璃色的眼睛怯怯地转过来，看着米天羽。而后，它轻轻摆动着鱼尾，向米天羽靠近过来。
直到它近前来，米天羽似乎还未察觉，眼神落寞，呆呆而立。
美人鱼双臂如玉藕，白皙无暇，纤细柔美，怯怯地伸出一只，想要拉住米天羽，伸到一半却又缩了回去。
它全身除了鱼鳞覆盖，其余都是裸露的，若是没有那只鱼尾，真的像极了一位极品美人在着装着一件鳞甲衣。此时，这件鳞甲衣光芒黯然，恢复正常，虽然不再那么刺眼，但看起来依然很美丽，像是一位公主，光彩照人。
老魔头悲恸，米天羽怔怔不语，长生与成仙之路，原来是如此的残酷与悲情。
曾经，老魔头面对己身异界发呆，像是在悼念某些人，缅怀某种情怀。原来，这其中埋葬了故人之骨。
长生与成仙，不再只是一个人的梦想。
“长生与成仙之路上，从不孤独……”
强者异界，埋葬了多少敌人，甚至是故友的梦想。
米天羽年纪尚轻，还不能完全理解老魔头的那种心情，但心中被触动，怅然若失。良久，他方才转过头来，目光投向身旁正怯怯看着他的美人鱼。
这条美人鱼，对他没有一丝敌意，想反，让他感觉到其和小雅一样，对他有一种依恋之情。
这条美人鱼虽是直接杀死蓝顶风的凶手，可米天羽心中对它升不起一丝怨气。蓝顶风一心求死，而这条楚楚可怜的美人鱼只是为了防御和保护米天羽。
“你为何要帮助我？”米天羽终于开口了，轻声问道。
第十三章 迷失的菲儿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有美人鱼护在米天羽和老魔头身边，他们两人一鱼一路行进在星辰海当中，很安全，没再遭遇到一场大战。
一些弱小的海怪见到美人鱼，吓得头都不敢冒，哪还敢前来送死？
这一个多月，米天羽见到过三片小大陆，却未进入其中。不管是外来的生死境强者，亦或是海怪，想要进入别的小大陆，必会遭受仙阵攻击，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们只是在小大陆外的小岛屿上休息了两日，修复伤势。
米天羽和老魔头受伤颇为严重，经过那两日的恢复，他们终于可以正常上路了，以生死境强者应当有的速度前进。
老魔头未在星辰海中闯荡，不知潇湘大陆离神魔大陆有多远，只隐约感觉，经过这近两个月的赶路，距离近了一些。
他估计，潇湘大陆巅峰状态的生死境第一境界的强者，横渡星辰海，抵达神魔大陆，大概也需要一年的时间，且这是日夜兼程，除去中途遇到波折而浪费去的时间。
星辰海茫茫，似乎无边无际，时而乌云遮天，狂风暴雨；时而万里长空，湛蓝湛蓝，仅有几朵孤单的白云飘浮点缀其中，像是一枚巨大的蓝宝石中参杂着点点滴滴瑕疵，却是很让人赏心悦目。
米天羽和老魔头身边的这条美人鱼，不会说话，也不会意念传音交流，像是聋哑人。经过一个多月的接触，米天羽和老魔头终于猜测出，它应该是曾经吞噬过米天羽的血肉。
记得几个月前，米天羽在北海之巅遭遇了一场恶战，差点殒命，流失大量血肉。当时，老魔头还惋惜不止，说这么多的血肉，若是让一头普通野兽吞食了都有可能立地成仙。
这种说法虽夸张了一些，但却也说明了米天羽血肉的珍贵。
米天羽的血液，可是仙血脉的传承，蕴含霸道的能量，更重要的是，有道蛰伏其中。老魔头曾服食米天羽数十滴精血，得到的好处惊为天人。
米天羽的母亲身体可能出了问题，导致米天羽和米琪降生之时体质“纤弱”，根本不像是仙之后，但天赋依然蛰伏于血肉内，只是不能引发出来而已。
而今，看这美人鱼模样，其体内有磅礴的能量若隐若现，显然，要完全消化掉米天羽血肉内的能量和道，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它并不能立地成仙，但潜质令人惊叹。
“小子，这条鱼潜质惊人，只需给予它些时间，必定能轻易踏进无敌生死境，甚至闯生死关都有很大成功的机率。桀桀，若它神智正常，会更快踏进无敌生死境。”两人一鱼飞掠于星辰海之上，顶着魔盖坐在米天羽肩膀上，看着一旁一脸晶莹剔透、琉璃色眼珠依恋地注视着米天羽的美人鱼，老魔头啧啧称叹，满眼喜色。时过一个多月，老魔头从蓝顶风逝去的伤感中走了出来，又开始没心没肺起来。
米天羽眉头一皱，道：“老不死，不准说菲儿是条鱼。”
老魔头也不在意，道：“本魔主又没看不起美人鱼的意思，美人鱼一族在神魔大陆也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势力哦，尤其是在海怪一脉中地位超然，堪称王族，无人无怪敢轻易招惹。”
神魔大陆，海怪一脉中，有诸多种族，譬如鲸鱼族、鲨鱼族、海蛇族等，数不胜数，当中有高等种族，也有低等种族，有势力庞大的种族，也有势力比较弱小的种族。
而无疑，美人鱼族是海怪中一脉中势力极为庞大的一族，它们人员虽稀少，但个体战力异常强大，是为一王族。
菲儿是米天羽给美人鱼取的名字，她的三魂七魄天生似乎少了一魂一魄，这是老魔头的猜测，她与凡人一样，有智障。
“老魔头，有没有办法让菲儿恢复正常，能开口说话，与人交流。”米天羽向老魔头请教。
老魔头低头沉吟，良久方道：“凡人的智障，道者随手便能医治，可修士的三魂七魄出了问题，那可就万难医治了。”
闻言，米天羽一阵沮丧，眼神温柔地看着身边的美人鱼。
她大半身有着淡金色鳞甲，美丽夺目，饱满的胸部呼之欲出，让人看了砰然心动，不过，一旦看到她那张天真无暇的脸，和那双琉璃色，饱含楚楚可怜的眼睛，没几个人能对她生出一望。
菲儿似乎能感受到米天羽心中的愧疚和不快，讨好地扭着鱼尾，小脸凑了上来，琉璃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好像也有一些难过在其中。
米天羽伸手揉了揉菲儿金色的长发，如此近的距离，一人一鱼，有一种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
美人鱼体内的血脉，几乎被米天羽的血肉改造过了，体质比以前更加强大，甚至比如今的米天羽体质还强悍。
这就是美人鱼一族，它们体质天生就比人类强大，也比九成九的兽类体质强大，也只有龙族等少数种族的体质能与它们相提并论。
加上奇遇，吞噬了米天羽许多血肉，菲儿的体质远比一般美人鱼族的同类强大。
“小子，也不是没有办法让菲儿恢复正常……”半响，老魔头又开口道。
米天羽一喜，连忙道：“老魔头，有何办法？快说！”
老魔头捋着银白的长须，慢悠悠道：“本魔主曾听闻，有魔体晋升圣体失败，三魂七魄丢失了一魂一魄，大杀四方之时，有强者将其擒住，为其寻来神药服食，最终让其恢复神智。”
米天羽一惊，迫不及待地问道：“何种神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