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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府相比,这老汉家自然显得很是寒酸,不过这屋子虽小,但器具整洁,一尘不染,给人的感觉倒也颇为清新。
坐定之后,那老汉的一个儿媳匆匆跟了进来,上了一壶清茶水,摆了两个刚刚洗净的杯子,给叶风和李采雪各自倒满了一杯茶水。
叶风有些口渴,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客气,拿起来便喝,谁知刚一入口,却被烫的哇的一声尽皆吐了出来。
李小姐白了他一眼,朝那老汉笑道:“家仆失礼,叫老伯笑话了”
老汉摆手道:“乡下人家,本就没什么讲究,怎能谈得上笑话。”
叶风与李采雪在屋中歇息了片刻,就着茶水慢慢喝,总算是解了饥渴。
李采雪打算要走,可老汉夫妇却极力挽留,备好了酒菜,非要留李采雪和叶风在家里吃饭。
李采雪见老汉夫妇热情无比,也不好拒绝,只好留下,吃过饭再走。
老汉夫妇,还有老汉的儿子儿媳以及两个孙辈,陪叶风和李采雪围坐一桌,倒也热闹。
几盘素菜,一碗炖肉面条,两壶老酒,这便是普通汉人百姓之家最好的待客之餐了,李采雪吃的有些皱眉,叶风却吃的甚是起劲,与老者的儿子互斟互饮了几杯,说说笑笑了一番,登时与父子二人熟络了起来。
老者姓赵,叫赵明诚,膝下有三子一女,大儿子和二儿子在外营生,小儿子在家务农,另外一个女儿则是自己经营着一门生意。
令叶风感到敬佩和诧异的是,这老者不仅送儿子读书识字,而且也将女儿送入了学坊,要知道这天元秘境可是与华国古代封建社会没什么差别,在古代,男女差异是很大的,华国古代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除了有钱人家自己有私塾外,普通百姓只会让女儿学织纺绣,又有几个会花钱送女儿去读书的。老者这么做,真的很不简单,据老者说他的女儿读书读的还相当不错,在长安城北这片儿,也算有名的才女了。
叶风与赵明诚的儿子赵小宝喝的起劲,李采雪却只是偶尔轻尝几口,淑女风范十足,而那赵明诚,却几乎没有动过筷子,眼神一直在叶风和李采雪脸上闪来闪去,神情莫测,看上去似有难言之隐。
叶风好奇为何始终见不到老者的女儿,当下问道:“赵老伯,您的女儿呢?怎么一直看不到她?”
“是啊,赵老伯,我也很想见见您的女儿呢?”李采雪也很好奇,随着叶风追问了一句。
这话一问出来,却见赵明诚与赵小宝同时变了脸色,尤其是赵明诚,这顿饭中他始终未喝过一口酒,但听到叶风这句问话,却突然端起酒壶,一口气便喝尽了。
赵小宝更是夸张,身体打颤,握着筷子的手也是不住的发抖,脸色通红,看着叶风与李采雪,欲言又止。
李小姐本就无意打扰赵明诚一家太久,可贸然说要走,又觉得不好意思,遂问道:“老伯,我从进来之后便见你眉头紧蹙,似有心事,老伯可是有什麽烦心事么?”
赵明诚眼神一正,咬了咬牙,倏地站了起来,竟然朝着李小姐当面拜跪在地。
李小姐大惊,匆匆而起,搀住那老汉的胳膊,想要将她拉起来,可是她力气薄,愣是拽不动那老汉。
“李小姐,你是大户人家的贵人,老朽有一事相求,你若不答应,老朽便长跪不起。”
李小姐心肠软,哪儿忍心叫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长跪在地上,当下便点头道:“好好,有什么事起来再说,我答应便是了。”
赵明诚面露喜色,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身子有些发晃,扶着旁边椅子的一角,脸色一片苍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
无奈之下,叶风与李采雪也只能暂时放弃马上告辞离开的念头,坐在椅子上,听那赵明诚讲述发生在他们家的故事。
“李小姐,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老朽得了场急病,急需银钱医治,两个大儿子身处他乡外地,无法得知消息,我闺女小雅和小儿子小宝为了我,吃了不少苦楚,老朽年迈,又能有多少光景可活,可儿女的一片孝心,老朽也不忍拒绝,却不知因此反而给女儿遭来一场祸端。雅儿为了我,与萧家的绸布店订了一批绸货,没日没夜的缝制,只为了多做些成衣卖出去为我赚些汤药费,可是绸货的本价很贵,我们拿不出那麽多钱,萧家大小姐念在雅儿手艺精湛,便破例让雅儿欠款进货,将来赚了银钱,再将这绸货的款补上。”
“可是前些日萧家布仓突然失了一场大火,大火之后,萧家却突然有人找到雅儿,拿着欠款字据,让雅儿务须在七日之内将欠款还清,这还不算什么,萧家布仓失火后,整个长安城的成衣买卖一片混乱,所有的成衣店都停了生意,雅儿的成衣卖不出去,又如何能还的起萧家的绸货款,可萧家的人又催的紧,若七日后还不上,便会告上府衙,将雅儿治罪,李小姐,我知道你是中山王之后,一定识得那位萧家大小姐,我想请小姐你帮忙与萧家大小姐说和一下,这笔货款我们不是不还,只要宽限几日,我们卖掉田地房屋,便一定可以还上。”
李采雪拧眉道:“老伯,您说的可是夜郎萧家的萧天凤?”
赵明诚点头道:“不错,正是夜郎萧家那位大小姐萧天凤。”(未完待续。。)
第452章 中州
叶风在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本来只是跟李采雪来这里借口水喝,然后寻个机会跟李采雪深入“交流”一下,却不成想摊上这么个事儿,而且还与萧天凤有关。
他大概听出了个意思,这赵明诚的女儿从萧天凤家的布庄进了一批丝绸,想要做成成衣倒卖出去,因为进货的钱不够,所以便与萧家签了个欠款合同,这个叫风险投资,谁知道一场大火将整个长安城的成衣市场搅和的一片混乱,她的成衣卖不出去,萧家却在这时候催着要货款,这位赵雅姑娘投资失败,利益一场空,却是尝到了风险投资的代价。
萧天凤家的布庄失火?这事儿叶风还真不知道,自从离开萧家进入李府之后,他便再也没有跟萧天凤联系过,只知道她可能要陪着她父亲回夜郎一趟,借助地黄宗的力量处置萧家的那个内鬼。
叶风对萧天凤虽然了解不深,但也知道她是一个面硬心软的女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逼人还贷的事情,这件事里一定有什么曲折蹊跷。
李采雪将赵明诚扶了起来,轻声道:“老伯,你不用急,我虽然不认识那位萧家大小姐,但也听过她的事迹,据我所知,萧家大小姐行事颇有男儿之风,应该不会如此小气,况且这件事也只是涉及银两不够,这样吧,我这里有些银钱,便送给老伯,你拿着帮你女儿先把货款还上,回头儿我再差人到萧家说和几句。想必那位大小姐一定会给我面子的。”
赵明诚满面通红,再次深揖一礼,道:“李小姐慈心仁厚,老朽万分感激,可李小姐的银钱,老朽是万万不敢要的,我女儿这件事,其实也不止是银钱赔付的事情,而是涉及到其它更大的问题,这才是让老朽感到最为做难的地方。对于那位萧家大小姐。老朽其实也有所了解,正如刚才李小姐所说,那位萧家大小姐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这些升斗百姓。即便做些买卖生意。也多是经营一些小本买卖。在整个长安城里,也只有萧家肯与我们互通往来,其它商家则根本不屑与我们做生意。平时我们若有什么周转不利,萧家也从未有过催款催货现象,所以大家都很感激萧家,一旦手头盈余,便马上还给萧家,而且念及萧家的大度,我们平日的营生需要,也都在萧家的店铺购置,与萧家做布绸成衣买卖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李采雪问道:“赵老伯,你说此事涉及复杂,到底是如何一种情况,还有你女儿呢,她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
这话一问,赵明诚眼泪都出来了,泣声道:“刚刚发生这些事之后,雅儿自知不愿拖累我们父子俩,为了尽快能将欠款还上,这几日她不眠不休在外奔波,只希望能尽快将这些成衣打发出去,可是长安的成衣店现在普遍不景气,原来与雅儿生意往来的几家店铺连店门都关了,雅儿无奈之下只得去了中州,任凭我们怎样劝都劝她不住。”
“中州,中州怎么了?她为何就去不得?”叶风终于忍不住插口问了一句。
赵明诚解释道:“小兄弟,你难道不知道中州么?”
叶风讪笑道:“我还真不知道,我是外地人,刚来长安不久。”
某说叶风不知道,就连李采雪这个自小在长安长大的贵族小姐,此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