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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汉一时吃惊地怔住了,嗟叹道:“啊!好个富丽的居处!
这不知是哪位的香阁?”
紫枫斜瞟了他一眼,伸手拉来一个绣垫道:“这就是你目前的行馆,在这里三日内,任由所欲,就连我也是由你支配。”
她在说着话,一歪身就靠在了云汉身上,又昵声道:“你可喜欢我吗?”
紫枫,有一具成熟的躯体,她是结实的,肌肉充满了青春的弹性。
她不仅外形充满了女性的魅力,更且明慧,媚惑。
云汉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经得起这迷人的诱惑,一颗心急剧地跳动着,一条手臂自发髻间,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他笑了……“笑什么?”紫枫问了一声。
“不为什么!”他答了一句。
“你最坏!不怀好意地笑。”
“因为你是个不怀好意的人!”
他说着,探手抬起紫枫的下巴,冷不防,又一把抱住她,成了个脸对脸,嘴对嘴,偏偏又是唇儿对着唇儿。
两个人的心头上,全都好似小鹿儿猛跳,脸发了烧,眼儿也发了花。
吻如雨,吻如漆,吻了好大一会儿,还不松口。
一个青衣小鬟,送酒食来了。
但是,他们正在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谁也不愿起来去取酒。
墓地,一阵夜风吹进房来,有点儿凉,人却清醒了过来,乃是那小鬟出去,忘记了带上门。
紫枫睨视着他一笑道:“这小蹄子看样儿也动了心。”
云汉讪讪地一笑道:“我有你,谁也不想了。”
紫枫竭力摆脱他的手,站起身来,走去关好了门,顺手带过来了壶酒,又偎依在他怀中笑道:“你的话,我难以置信,男人们谁不见一个爱一个。”
云汉道:“我可不是那样的人。”
紫枫娇笑一声道:“难道你不想我们夫人?”
云汉闻言一怔,眼帘下立刻现了那美艳绝伦的花蕊夫人,微吁了一下。
紫枫忽然扭转身,取过酒壶,就一连饮了几口。
云汉带着一副抱歉的神情,低唤了一声:“紫枫!”
她没有说话,再饮了一口酒,倏然转头,探玉臂一勾他的颈项,舌头堵住了嘴,哺进嘴里一口酒。
这,无疑是火焰上加了一勺油……
他燃烧起来了,吮吸着紫枫口中的余汤。
唇香齿香气如兰,人如醉。
轻声问:“这酒滋味儿怎么样……”
云汉道:“如此的吃酒法,是平生第一遭,酒的味道,要比玉液琼浆还浓。”
紫枫道:“我要你也同样哺一口给我。”
她说着身体蛇一般游转着,取过来酒壶斟了一杯酒又蛇一样游转来,将酒杯凑在了云汉的唇边。
他一口饮尽了酒,而紫枫,眼睛半合,半张着嘴,等待着……于是,他将自己口中的酒哺在了她的嘴里。
方静下去的脉搏,又急剧地跳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一口又一口,相互哺着酒。
“好热哟!”紫枫说着将罩衫脱掉了。
“是有点热!”他也解开了衣带,脱去了外衣。
其实,他们并不是因为热,而是那衣物在两人之间,构成了障碍。
房中淡红的宫纱灯,映着两人的面颊,都朦胧地泛上了红晕。
两人,还要喝酒,一杯酒,又一杯酒。
他哺在她嘴里的酒,沿着嘴角流了出来,一直流到他的颈项间。
那是因为她在笑着喝酒,不能灌进喉咙,就又从口腔中冲出来。
她伸手方去抹……他忽然俯下头,吮舐着她的颈间的酒……舐得她身儿颤抖,许是有些儿痒,要不然,为什么蛇样儿乱扭。
火上烧油,烈焰上升,火上烧烈酒,火更猛,直冒青苗。
云汉本被花蕊夫人的摄魂大法所迷,失去了神智,此际又被酒色所惑,便又失去了理性。
慢慢的,他一个纵身,又抱紧了她,微闻频频喘息。
她和他,依偎着而下——效鸳鸯,交而眠——三日易过,欲壑难填,不怕你不上这无底船,要想重温鸳梦。
得等功成人还。
就这样,一代武林世家,云门五代传人,乖乖地做了天蝎教中的鹰犬,美人裙下的降臣。
长春宫前,又出现了两辆马车,从宫里走出来一位青年壮士,他就是那云汉,乘车而离去。
宫门口,站着那花姬紫枫,正朝着马车挥着手。
车过红庙,又弃车换上了马,且又多了两位同伴,一同上路,经由龙驹寨,进武关直扑伏牛山。
天息山之阴,伊淮二水之间,有一山村,在群山环绕之中,住着百十户人家,多半姓谢,所以这地方就称谢坪,村口绿杨影里,有一酒店,为这谢坪唯一消闲所在,一到太阳西下的当儿,就会有不少人,聚在这儿喝上二两,边饮边聊。
又是黄昏的时节,归鸦阵阵,炊烟四起,小酒店中也顿时热闹起来。
这时,在临窗的一角,坐着一个身材魁梧,年过半百的老人。
他据案独坐,默然自饮,在隔窗透过的夕阳余辉中,映照出他愁眉紧锁,似有无限的心事。
正当此时,店外进来一位折扇儒巾的书生。
因为这间茅店中,只有七八个座头,早已坐满,他略微一打量,就直奔老人的坐处,连个招呼都没有打,就坐了下来,要了许多酒菜,自吃起来,且还不停地让那老头儿道:“老头,快吃呀!”
那老头看那书生的神气,觉着有异常,尤其二目英锋内敛,闪合之间,若有奇芒外射,只是吃相难看。
心中一动,暗忖道:“武林中奇人异士甚多,萍水相逢总是有缘,说不定就是那话儿找上门来,何不干脆落个大方,等吃完之后看事行事。”
一念未了,那书生又催道:“老头,你客气什么?莫非怕付账不成!”
那老人听他一个劲地劝让,实在也却不过情去,只是开口老头,闭口老头,叫得人有些不舒服,忙道:“老朽雷天化,就住本村……”他话未说完,那书生已接口道:“我早就知道了,你不就是顾天爵的师弟,人称圣手摩什的吗?那没有关系,喝酒用不着亮招牌,来干!”
雷天化见这书生毫不客气,也就念糊应了,端起杯来相互干了一杯。
两人就这样吃了一阵哑酒闷肴,雷天化实在忍不住了,又问道:“尊驾贵姓?”
书生边吃应道:“姓不!”
雷天化道:“是卜卦之卜吗,那么台甫呢?”
书生这才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卜卦之卜,只有下半截,头上还短着一横,左边少了一撇呢?我是姓不,草字白吃,连起来就是‘不白吃’。”
雷天化闻言,心中可有些不快,但也不便再问。
就在这时,店门外来了三骑快马,马上人将马拴在门口,方要进店,走在头前的一个青年壮士,一眼看到了那书生,慌不迭又缩了回来。
他身后一个高大的汉子,一把抓住了他道:“嘿!你这是干什么?”
那青年壮士摇手止住了他,闪身到了一棵树下,悄声道:“你们看到没有,那临窗所坐的书生,正是家兄云霄。”
两人闻言一怔,一个矮瘦的汉子道:“你是说和那雷老头对面坐的那位吗?”
原来这三人,正是才由长春宫派出来的天蝎教中高手,青年壮土就是云门五代传人云汉,那两位汉子,一个叶‘漠北苍猿’何晓非,一个叫“显道神”邱彤。
他们这次奉命出来,第一个目标,找的是嵩阳三杰,另外还有几拨,分头找向少林、武当、排帮总舵。
雷天化是嵩阳三杰中的老二,这树坪是顺路,所以他们就先到了此处。
没想到,竟会碰上了这位克星,两人闻言,可也全都怔了。
邱彤有些不服气,冷哼了一声道:“我知道那雷老头的能耐不错,但有我和何兄两人之力,一定对付得了,那位云霄……”云汉插口道:“他的武功要高过那雷天化十倍……”“那么你呢?”何晓非反问了一句。
云汉苦笑了一下,道:“比他差得更多。”
邱彤笑道:“这我就不懂得了,你们是弟兄两个,难道会得两样传授。”
云汉道:“家兄所学并非云门武功,他乃是北天山三仙的门下。”
何晓非闻言暗吃一惊,忙问道:“北天山三仙可是癫仙、丐仙、花仙三人吗?”
云汉点头道:“是的,家兄是癫仙凌浑的门下。”
何晓非听了忖思有好大一阵,忽地一扬眉道:“这个我有主意。”
三人低声商量了一阵,云汉才整理了一下衣襟,走进店去,径直到了云霄前,道:“哥哥!你让我找得好苦啊!”
云霄闻声转头见是自己的胞弟,笑道:“你先别说,我早就知道了,快来吃点东西,回头咱们再细谈。”
雷天化却认识这位云门五代传人,连忙起身让坐道:“原来是云门小侠,老朽又见了一代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