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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清神秘兮兮地道:“咱们先休息吧!待到了三更天,趁鹤兄鼾声入雷时,我自有计较。”公孙婷掩嘴笑道:“亏你想得出来,那仙鹤还能打鼾啊?”江永清一把将妻子搂进怀里,捏着其下巴道:“在这深山空谷之中,我若不幽默点,咱俩还不得闷死啊!”
公孙婷将头枕在丈夫胸口,幸福地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了永清跟着走。有你在身边,即便是荒漠孤岛,我也不会感到寂寞的。”两人默默地凝望着星空,仿佛幸福生活就在眼前,完全没为此刻的困境感到担忧。这等心境,却不是什么人都具备的。
入更之后,除了偶尔有几声虫鸣外,万籁归于寂静。江永清唤醒公孙婷,两人踏着皎白的月色朝松林奔来,并沿着小溪一路摸了进去。夫妇两小心翼翼地来到桫椤树下,看看周围没有动静,于是拔出“天残剑”砍起桫椤树叶来。那“天残剑”何等锋利,自然是一剑一片树叶,毫不拖泥带水。
江永清一口气砍了七片树叶,直到手臂疼痛难耐才停手道:“我看七片叶子应该够了,咱们回去吧!”公孙婷点了点头,遂与丈夫一同拖着桫椤树叶,往自己小屋而去。
这一切看似十分顺利,两人正在高兴间,却忽听得两声鹤唳从蝴蝶泉方向传来。夫妇两面面相觑,正不知发生了何事,却见那黄鹤由小屋方向飞来,一瞧见两人便停在一株老松上,得意地引颈长鸣了几声。
江永清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朗朗一笑道:“原来鹤兄早知我夫妇要来偷树叶了,事先未能通报,实在是抱歉之至。”他说着又嘱咐妻子道:“婷儿,你且把叶子先拉回去,为夫与鹤兄聊聊便回。”
公孙婷颔首道:“你可要诚心点,毕竟是咱们理亏哦!”江永清应了一声,随即飞跃上一株松冠,平视着黄鹤道:“鹤兄容禀。想我夫妇初来乍到,没有地方歇息,偶见你林中有树叶可用,却又怕阁下不允,只好擅做主张,偷偷采了些回去盖那屋顶。得罪之处,还请鹤兄海涵。”
黄鹤瞪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宛如两颗璀璨的珍珠,就那么威风凛凛地盯着江永清,待打量得片刻之后,忽然引颈长鸣了两声,跟着啄起一枚松果甩头掷来。江永清见松果呼啸而来,不由错愕道:“好大的力道。”他惊叹归惊叹,却是毫不犹豫地使了个千斤坠,将身子沉入树冠中。那松果正好擦着其头顶飞过,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江永清再一轻身,又被松枝送回了冠顶。只见他依旧面带微笑,神采奕奕地瞧着黄鹤道:“鹤兄好俊的身手,在下领教了。”黄鹤见江永清有些本事,且态度不卑不亢,于是扇着两只巨翅,发出一声长鸣,跟着转身飞去。
“多谢鹤兄成全。”江永清目送黄鹤离去,这才赶回小屋。谁知他人还没到屋前,老远便看见公孙婷坐在小溪旁发愣,而其身后的小屋已被毁坏得不成样子。
江永清缓步来到妻子身边坐下,平静地道:“原来鹤兄是给咱们捣乱来了。”公孙婷眼角挂着泪珠,随即将脸枕在丈夫肩头,伤心地道:“你看,咱们辛辛苦苦搭建的屋子,都叫你那位鹤兄给毁了,我真是无言以对。”江永清叹了口气,苦笑道:“咱们入侵在先,偷盗在后。鹤兄发发脾气,毁我茅舍,想想也是无可厚非啊!”
就这样,两人偎依着坐了一宿,并没有再去挑弄事端。
次日一早,江永清夫妇便着手重建家园,足足忙活了一整天,才盖好了小屋。江永清发现小溪里的泥土黏性极好,于是挖来捏了几个器皿,跟着埋在泥土里,于上面生火烘培。
第三天,夫妇两又动手做了两张小床,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再寻来两块方石,打凿成了凳子。如此忙忙碌碌干了四五天,总算是有了个像样的家。
既然逃不出山谷,两人索性安顿下来。平日里习武打猎,闲暇时赏花观月,倒也发现了许多有趣的事物,不觉乐在其中,却也逍遥快活。
这天,公孙婷去采野果,江永清闲来无趣,便翻起了《博闻杂记》。这本书记载着公孙伯收集来的奇闻异事,还有各种独特的巫蛊杂术。当读到关于南蛮之地的一种神奇巫术时,江永清产生了浓厚的性趣,于是埋头细读。
从书中并不详细的叙述来看,这种巫术的主要特征,便是将自身真力融入精神意识里,从而产生出一股高度集中,且能操控物体的念力。但要做到这一点,却又十分地困难。只有摒弃六念,达到物我两忘,神返太虚,三花聚鼎的状态,才能将自身的潜力激发出来,产生出这种神奇的力量。
江永清正饶有兴趣地读着书,谁知那“焚心蚀骨丸”的药性却突然发作。一阵锥心刺骨的剧痛传来,他当即口吐白沫,翻倒在地。末了,又双手捂着心口,全身痉挛不止。只见黄豆大的汗珠不断从其额头渗出,窝心的巨痛更是令他面色发青,睚眦暴裂,几乎不成人形。
试想一下,骨头如同在油锅里煎熬,心脏就像是被千万只虫蚁撕咬,那将是什么滋味?就算用痛彻心扉,疾苦难耐来形容,也难以表达江永清此刻的感受。
谁知过不多时,江永清的身体又起变化。只见他紧咬的牙齿开始上下打颤,跟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不住在地上打滚。洁白的霜花从其眉毛开始凝结,续而蔓延至全身。江永清就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一般,连头发和衣裳都冻成了雪白一片。想来是因为蝴蝶谷奇特的环境,滞缓了毒性发作,所以来得特别迅猛,以至于触发了两种毒素。
公孙婷一回来,就看到丈夫在挣扎,不由惊呼着扑上去道:“永清,你一定要坚持住啊!千万不能放弃知道吗?”江永清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抓了块石头塞进嘴里,直到咬得唇齿破裂,鲜血横流。公孙婷见状痛哭流涕,于是点了丈夫身上几处穴道,奈何却不见效果。她无奈之下,只好紧紧抱住爱人,希望能替他分担些痛苦。
痛苦一直延续了两个时辰,才渐渐退去。江永清浑身虚脱地躺在公孙婷怀里,脑海一片空白,意识模糊不清。但他并没有完全昏过去,也没有沉睡,而是凭着超人的毅力,和对生存的渴望,又一次成功地熬过了苦难。
公孙婷爱抚着江永清苍白的脸,泫然欲涕道:“为了婷儿,你情愿忍受这般煎熬,叫我情何以堪?”她抹了把眼泪,又哽咽道:“要知道你每次发病,我的心都会增痛一分。你看,连两鬓的头发都发白了,这一定是因为疼极难耐造成的。唉!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让我和唐姑娘两女共侍一夫,也总好过让我看着你如此痛苦。”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永清逐渐恢复了意识。公孙婷煮好了鱼汤,递到丈夫跟前道:“你清醒了?先喝点汤补补身子吧!”但江永清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要看《博闻杂记》。因为他在熬过痛苦之后,忽然心有灵犀,生出一个异想道:“婷儿,快拿《博闻杂记》给我。”
公孙婷不明就里,但见丈夫如此着急,也只好道:“你先喝汤,我去帮你拿书。”江永清匆忙喝了口汤,等公孙婷将杂记拿来后,立刻捧起细读那段关于神秘巫术的记载。
“你这是怎么了?”公孙婷见丈夫越看越兴奋,且满面笑容,仿佛刚才的痛苦根本不曾发生过,不由好奇地问道。江永清咧嘴一笑,激动道:“婷儿,我可能找到遏制痛苦的办法了。你看,岳父的书中记载着一种神奇的功法,相信一定能助我减轻毒发时的痛苦。”
公孙婷接过书一看,满脸的笑容却渐渐消失了。江永清挠头道:“怎么了婷儿?难道这个法子不好吗?”公孙婷略显沮丧地摇头道:“虽然书上记载了这种奇术,却并没有告诉你怎么去修炼。所以……”
江永清不以为然道:“方法都是人摸索出来的,前人可以做到,我也一样可以。只要刻苦专研,相信一定能找到方法,练成这种奇功。”公孙婷见丈夫如此有信心,自然鼓里道:“只要你有信心,我便同你一起探讨。”
江永清下定决心后,便开始着手练习。他首先全神贯注地盯着一粒石子,然后又用苦海传授的方法,使自己遁入空灵,并将心神融入自然,达到物我两忘的境界。渐渐地,江永清的脑海中只剩下那粒石子,不再存有他物。
经过一次次的失败,和艰苦不懈的努力,江永清逐渐掌握了一些窍门。如此几周过去,他虽未能克制毒发时的痛苦,却勉强掌握了一缕念力,能够控制石子小幅度翻滚了。看到丈夫竟然变不可能为可能,取得了实质性突破,公孙婷甭提多高兴了,自然将狩猎烹饪等事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