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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永清瞥了眼公孙婷,斩钉截铁道:“一但拥有,别无所求。”公孙伯高兴道:“这就好。现在苦海师弟不在,就由老夫做主,西门和北原两位兄长为媒,正式给你二人订婚。为父希望你俩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多谢爹爹做主(多谢师伯成全)。”公孙婷与江永清又羞又喜,只管磕头谢恩。公孙伯扶起二人,对江永清道:“孩子,你是不是该改称呼了。”
江永清想了想,却又面露迟疑道:“怕只怕清儿命不久已,反耽误了婷妹一生。”
公孙伯把江永清的手和女儿的手放在一起,紧紧握住道:“你命运多舛,这是老天对你的历练,却未见得是福薄之人。常言道,赛翁失马,焉知非福。岳丈把婷儿交给你,是一百个放心啊!”
江永清虽然受到鼓励,却还是有些犹豫不决。他瞧了一眼公孙婷,感慨道:“小侄出生寒微,想杀我者可谓多不胜数,只怕会连累婷妹。以其让婷妹跟着小侄受苦,还不如……”
北原苍茫责怪道:“婆婆妈妈的,可不像男子汉大丈夫。”西门乘风笑道:“是非恩怨总有解决的一天,艰难困苦也有过去的时候。贤侄年纪尚轻,又何必杞人忧天。”
柴馨道:“就是,以你现在的武功,那些人未必能得逞。你若再拒绝,可是想让婷儿一辈子伤心不成?”公孙伯含笑道:“名利地位,那都是唬弄人的东西,唯有人正心直,方是根本。老夫择婿,不问出身。”话到这份上,江永清心知若再迟疑,便是矫情,于是朝公孙伯纳头拜倒道:“请岳父泰山放心,小婿一定会照顾好婷妹的。”
公孙婷闻言,既高兴又悲哀。高兴的是,能和江永清有情人终成眷属。悲哀的是,父亲大难临头,就连江永清也是危在旦夕,而自己却只能眼巴巴看着。
花弄影高兴道:“永清哥和婷姐姐郎才女貌,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西门乘风欣慰道:“想不到我西门乘风纵横半生,老来还能成就这么一段美好姻缘,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北原苍茫拍着茶几叫道:“两个娃子可别忘了,办喜酒时好歹叫上我老头儿。这塞外的奶子酒喝得多了,不妨尝尝中土的女儿红。”众人纷纷道贺,大厅内的气氛顿时好了许多。
公孙伯继续安排道:“小飞,帮中弟子众多,你与张常安排一下,每人给点盘缠,全部发遣回籍吧!”孟飞急忙道:“弟子等早已视归元剑派为家,是不会藉此危难之际,舍师父而去的。”公孙伯面色一沉道:“你等是想陷为师于不忠不义吗?”
“师父何出此言?”孟飞闻言,慌忙问道。公孙伯叹了口气,幽幽道:“老夫统领江湖多年,也算是薄有根基。而现下忽然受到皇上猜忌,若不及时遣散下属,自请裁撤,岂非坐实了传言,令朝廷心生不安吗?”
“可是师父……”孟飞还想辩驳,却被公孙伯喝止道:“我意已绝,无需多言。”说着又对张常道:“张常啊!老夫如果被定罪,家产必然被抄没。你将众弟子打发走后,就陪小姐将我的灵位送回乡里吧!”
张常哭诉道:“都是老奴的错,老奴没有看好这个家,让贼人有机可乘,还请老爷治罪。”听到这话,公孙伯便问道:“这祠堂里出现宝藏,内屋香炉又藏了‘昊天镜’。如此重大之事,你事先就没瞧出一点端倪?”
“因为出卖老爷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位貌似忠良的张大总管。”严宝和走进大厅,继续道:“老爷请看,这一万两银票,便是由张总管房里搜到的。另有丫鬟紫香和马夫小四作证,咱们的张大总管曾于初五夜里,偷偷到紫月茶楼与天龙帮的太行双雄私会。而那些挖出来的宝藏,也是张总管命属下放在祠堂里的,说是修缮祠堂的材料。另据镖头李平说,此番押往太原的货物,也是张大总管亲自部署的。现在几人就在门外,还请老爷传话查实。”
第二十章 英雄末路 第三节
众人闻言无不震怒,再看张常相貌丑陋猥琐,实非面善之辈,也就信了大半。孟飞头一个跳起来道:“原来出买师父和归元剑派的,就是你这老东西。士可忍,孰不可忍。”说着拔剑便欲斩杀张常。江永清见机的快,急忙飞身阻拦道:“孟兄,他可是重要的人证啊!万不可意气用事。”
张常倍感委屈,又见公孙伯眉头紧锁,一副隐忍不发的表情,不觉惊呼道:“老爷明鉴,老奴追随您二十余年,向来忠心勤俭,又怎会做出对不起老爷的事情。”说着一指严宝和责问道:“姓严的,你为何含血喷人?”
严宝和厉声道:“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北原苍茫吹胡子瞪眼道:“公孙贤弟一向英明,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张常慌忙朝公孙伯磕头道:“老爷,老奴对您忠心耿耿,苍天可鉴。您可千万别听信诬告,想来他们早有预谋,欲将罪责推到老奴身上。”
公孙婷难得地发怒道:“那就叫其他人进来问问,看你到底是不是受了冤枉。”严宝和闻言,当即朝厅外招了招手道:“你们进来吧!”须臾,只见两男一女,三个衣着不同之人低头走了进来。
公孙伯沉思了片刻,忽然沉声问道:“都说说吧!你们到底看见了什么?若不据实汇报,小心脑袋。”被公孙伯这么一吓,三人立刻跪倒在地,急忙道:“小人不敢隐瞒老爷。”
严宝和目射寒光道:“紫香,你先说说。”那丫环紫香只得回答道:“回禀老爷,刚才官兵查房,奴婢帮忙收拾张总管的房间,结果在张总管的被榻下,发现了一张一万两的银票。严总管就在旁边,可以为证。”
“老奴月俸不过五两,就算活一百年也攒不出那么多银子,又哪来的这万两银票?”张常激动万分,立刻辩驳道。孟飞将剑架在张常脖子上,喝道:“听人家揭发你的罪状,怕了是吗?早知现在,又何必当初。”
那马夫小四道:“老爷,小人初五随赵管事进城拉干货,路过紫月茶楼时,瞧见张总管在跟人喝茶。起初小人也没在意,谁知这时正巧来了几名天龙帮弟子,却是瞧着与张总管喝茶的二人道:‘这不是殷氏双雄吗?咱们还是换家茶楼吧!省得不自在。’小人顿生疑窦,于是潜至门前一看,却看见那殷氏兄弟给了张总管一张银票。”
公孙伯问道:“那你为何现在才来禀报?”小四哭丧着脸道:“小人害怕呀!张总管发现小人在门外偷看,于是私下将小人叫去,给了小人五十两银子,并说如果我将此事泄露出去,他便灭我全家。老爷您是知道的,咱们都是张总管招来的,一应底细可全都掌握在他手里啊!”小四说着,由怀里取出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了严宝和。
江永清道:“天龙帮下此毒招,是想彻底弄垮归元剑派,如此就少了制衡的力量。可惜的是,咱们明知道是天龙帮在暗中捣鬼,却无法去证实。”
西门乘风点头道:“小娃子分析的不错,天龙帮现在已经做大。不但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甚至连朝中勋贵也多有庇护。看来武林血雨腥风的日子,已经为时不远了。”北原苍茫摇头道:“想不到让姓熊的小蚂蚱越蹦越高,竟然成了翻江龙,倒海蛟。”
严宝和将银票递到公孙伯跟前,但他却没有收下,而是接着问那镖头李平道:“你又怎么说?”李平道:“回帮主话,此番押往太原的镖,都是张总管亲自到镖局安排的,说是受广源商行赵管事委托,势必要保得路上太平。”
张常指着三人愤慨道:“你们串通一气,诬陷我老张,究竟居心何在?”严宝和冷哼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我且问你,初五那夜,臭名昭著的哭穷来府上偷盗,你为何拿了人只是打一顿,便又放他离去?”
“初五那日,门房送来书信,说是老奴颍川家乡有人来京,约老奴在紫月茶楼相会。谁知去了才知道,原来是太行双雄使的诈。这二人千方百计拉拢老奴,可老奴跟随老爷二十余载,又岂是金银能动心的?老奴当下拂袖而去,岂料回到帮中,正好看见一条黑影由老爷院子里出来。老奴深怕什么贵重物品被盗,于是急忙喊人捉拿那贼人。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其抓住,一看却是那穷得叮当响的哭穷。此人好堵成性,又爱贪图小便宜,京中大户人家时常丢些鸡鸭钱粮,据说都是他干的。老奴想,这等鸡鸣狗盗之徒,为讨生计偷摸几个大子,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打一顿让他长点记性也就是了,送去官府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加之老奴在他身上只搜出十几两银子,便没再深究。至于祠堂藏宝和押往太原的山货被掉包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