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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逃过苦海一抓,躲在树洞中得意地吐着舌头道:“嘿嘿!想抓住本少爷,没那么容易。”苦海微微一笑,跟着脚下一动,便没了影子。小乞丐惊讶地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了一番,也不见苦海人影,于是钻出树洞拍着手得意道:“嘿嘿!这就吓跑了?哼!还算你识相。”
天空中忽然传来阵阵经咒声道:“心地频频扫,尘情细细除,莫教坑堑陷毗卢。本体常清净,方可论元初。性烛须挑剔,曹溪任呼吸,勿令辕马气声粗。昼夜绵绵息,方显是功夫……”声音仿佛由四面八方而来,小乞丐恍惚间,只见无数个苦海正朝自己走来,顿时吓得撒腿便跑。
谁知那经咒声如影随行,始终在小乞丐耳畔徘徊,无论他逃往何处,都无法摆脱。小乞丐捂着耳朵,在树林里兜了几个圈子,发觉没有什么用,于是大吼着冲出树林,朝京城跑去。苦海心知这小子是想找人多的地方,既好遁逃,又好让自己有所顾忌,于是淡淡一笑,却并未加以阻拦。
小乞丐一路飞奔入城,穿行于人群间,谁知经咒声依旧绵绵不绝于耳,而其身边人却置若罔闻,依旧自行其事。小乞丐心里纳闷,却不知苦海乃是以传音入密的功夫,在其耳畔念经,别人是听不见的。小乞丐大吼几声,不觉有些气馁,于是匆匆逃回自己的破屋,一头扎进草堆里不再出来了。
苦海进屋盘坐在草堆旁,依旧不依不饶地念着经。小乞丐听了两个时辰的经,早已不堪其扰,于是将银票揉成团,抛给苦海求饶道:“我说大和尚,您也该歇歇了吧!银票还您,俺不要了。只求您别再念叨了行么?”
苦海有心要这孩子吃些苦头,也心知让其服气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根本没打算停止念经。小乞丐见其无动于衷,气得呲牙咧嘴,一通嗷嗷乱叫。他发完火,眼珠子咕噜一转,又变着法子开始砸瓦罐,敲木屐,弄得噼里啪啦地乱响。但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终止苦海的经咒。
小乞丐眼见没辙了,气急败坏地在屋里乱捣一气,直累得筋疲力尽,这才爬在草堆上胡言乱语道:“我是齐天大圣,我谁都不怕。就算如来观音驾临,又能奈我何。死和尚,丑和尚,你再唠叨个没完,当心小爷拔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苦海的经咒声越来越深奥,越来越令人心神膨荡:“南无喝啰恒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利耶……,婆卢羯帝烁钵啰耶……,菩提萨埵婆耶……,摩诃萨埵婆耶……。唵,萨皤啰罚曳……,数恒那恒写……,南无悉吉栗埵伊蒙阿利耶……。”
月上中天,苦海依旧念个不停,看样子根本没有罢手的迹象。小乞丐双眼发直,口吐白沫,就那么躺在草堆上,想来已到崩溃的边缘。逃又逃不了,打又打不过,想不听那经咒声,可又偏偏直入心神。小乞丐这才意识到,自己怕是碰到克星了。奈何求饶无用,他也只能默默地忍受着。
熬到次日黎明,小乞丐心知不认输是不行了,于是噗通跪倒在苦海跟前,泪流满面道:“大和尚,大禅师,俺服了您还不行吗?俺知道错了,俺以后再也不欺压良善了。俺……只要您不再念经,俺就答应拜那姓寇的小哥为师,好好学做人,好好念书还不成么?”
苦海叹了口气,继续念着经咒。小乞丐痛哭流涕,捶胸跺脚道:“俺上辈子究竟欠了您什么,为何要如此糟蹋俺。您放着那诸多恶人不去搭理,偏偏就喜欢折腾我这小叫花子,究竟是何道理?”他见苦海不答,只得自言自语道:“俺以为取名叫孙大圣,便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谁知不但饭吃不饱,还要受人这般欺负。”
随着时光流逝,很快到了中午。苦海早已口干舌燥,饥肠辘辘。再瞧这位自称孙大圣的小乞丐,爬在草堆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被征服了,苦海这才和颜悦色地问道:“小檀樾,你可有悔改之意?”
孙大圣有气无力地道:“俺愿意,俺要拜你为师,学会这种只烦别人,自己不烦的本领。俺还想出人头地,做大侠,当好汉。”
苦海点了点头,又问道:“你能言出必行吗?”孙大圣狡黠地笑道:“大丈夫一言既出,老狗难追。”苦海颔首道:“你资质不错,只要能从善如流,刻苦修行,将来必有一番作为。”
孙大圣一骨碌爬起来,跪在苦海面前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诚恳地道:“如大禅师不弃,就收小乞丐为徒吧!”苦海摇头道:“贫僧俗事繁多,不易另收徒弟。你若想学文,可到松石胡同找寇准。你若想学武,贫僧有个方外小友,他叫王怀志,武艺十分不错,你可拜他为师。另外贫僧还有个徒弟,叫江永清,你也可以求教于他。”
孙大圣揉了揉眼睛,兴奋地道:“大禅师所言当真?”
苦海笑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又岂会骗你。”孙大圣感谢道:“大禅师心意,小乞丐明白。”苦海扶起孙大圣道:“贫僧先助你打通筋脉,然后再传你几句内功心法,你只要日夜勤练,必能有所斩获。”
孙大圣满心欢喜,连声叫好。苦海于是让孙大圣盘膝坐好,随后助他打通了奇经八脉。要知道,越是骨骼精奇的人,其筋脉玄关越难打通。荏苒如箭,苦海足足消耗了两个时辰,外加半身功力,才助孙大圣打通了周身筋脉。他吐纳收功后,又传了“紫阳神功”的入门口诀,这才飘然而去。
孙大圣跪在地上,呆呆地看着苦海远去,心头突然有了憧憬,仿佛那美好的未来就摆在眼前。一想到自己今后可以扬名立万,叱诧风云,孙大圣便兴奋不已。他一连翻了几个筋斗,忽然觉得自己身轻如燕,更是欣喜若狂。
王怀志与朱睿关在同一牢笼里,这是王怀志争取来的。朱睿见王怀志也被抓了进来,叹息道:“既然已离开了天龙帮,干嘛还要回来?”王怀志洒脱地道:“害朱大哥坐了三个多月的牢,小弟已是于心不忍。现在师父又要拿你开刀,小弟又岂能独享安逸。”
朱睿请王怀志坐在身边,淡淡道:“有情有义固然可嘉,但枉自送命却是不该。”王怀志不以未然道:“江湖人义字当先,我王怀志虽然算不上什么英雄豪杰,但也绝不敢做忘恩负义之徒。除非朱大哥能够安然脱困,否则小弟会一路奉陪到底。”
“我说贤弟啊!过两天你就要尝到‘穿针透指’的滋味了,而我也少不了穿上‘绞肉甲’。这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你难道就不害怕吗?”朱睿拣起一根稻草,衔在嘴里问道。
王怀志苦笑道:“说句心里话,三班酷刑谁不害怕。可是怕又能如何?该面对的时候,不还得去面对吗?倘若让小弟独自一人去逍遥快活,还不如让我和大哥一同忍受酷刑来得痛快。”
监牢外传来两声闷哼,王怀志和朱睿听得真切,不由对视了一眼。跟着又听见有人开启铁门,王怀志低声问道:“难道是北原前辈来救咱们了?”朱睿道:“反正你我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且看看来者何人再说。”
不多时,铁门便被人打开,只见牢房外走进一位高大的黑衣蒙面人。蒙面人来到牢笼旁,盯着二人打量了一番,然后冷冷问道:“两位想摆脱酷刑,逃出升天吗?”
王怀志问道:“阁下何人?为何要救我俩?”蒙面人淡淡道:“老夫曾经欠你俩一个人情,有心与两位合计合计,不知意下如何?”朱睿冷笑道:“阁下既然欠了咱俩人情,救出咱们也就是了,还有什么好合计的?”
蒙面人来回踱了几步,幽幽道:“老夫只救朋友,不救敌人。除非两位与老夫站在同一阵线,共同对付熊天霸。否则,老夫宁可欠下这份人情,也不会放走敌人。”
王怀志苦笑道:“我明白了,龙教主的条件就是要咱俩帮你对付我师父吧?”蒙面人正是龙腾云,只听他嘿嘿笑道:“你很聪明,老夫正是此意,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龙教主实在是抬举晚辈了。须知,玉可碎不可污其白,竹可破不可失其节。师父如果要杀我,那是他无情,但我若帮你对付师父,那便是我不义了。我王怀志堂堂九尺男儿,岂能做此等不忠不义之事。我看龙教主不必多费唇舌了,还是请回吧!”王怀志义正严词,断然拒绝了龙腾云的条件。
朱睿拍着王怀志的肩膀,欣赏道:“恩怨分明,心胸磊落,这才是男儿本色。”龙腾云叹了口气,感慨道:“天龙帮有如此云天高义之人,熊天霸却不知珍惜,实在是可惜啊!老夫若有你这样的徒弟,也就不至于沦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王怀志道:“人生苦短,犹如白驹过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