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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妇冷笑道:“好,你一定要自讨没趣,就让你知道红袖刀诀的厉害。”
右臂一振,长刀已拔出鞘来。
何凌风道:“姑娘为什么不先出手?”
那少妇道:“主客有别,我让你先出手。”
何凌风明知迷谷刀法正是杨家神刀的克星,微微一笑,道:“强宾不压主,何况在下手中又是一柄胭脂宝刀,姑娘还是别客气吧!”
那少妇不屑地道:“你若以为仗着胭脂宝刀就占到便宜,那就打错主意了,接招。”
话落,刀出,寒光闪处,刀锋已到面前。
她这出手一刀,快得令人难以置信,连冯援和费明珠在旁全神凝注,也没有看清她是怎样出招的。
何凌风更是眼花撩乱,几乎闹了个措手不及,急忙倒退两大步,舞起一片刀光护身。
谁知那少妇出招快,—变招更快,手腕微抖,长刀已变劈为削,刀锋斜透入何凌风的光幕中。
何凌风一面舞刀护身,一面连连后退,只觉那红衣少妇的长刀,似乎已跟胭脂宝刀沾在一起,竟然封架不开,挥之不去。
这一来,他除了继续不停地舞刀,继续不停地后退之外,连变招换式的机会也没有了。
只要他一停下来,红衣少妇的长刀便随时可以穿透刀幕,伤到他的身体。
何凌风简直慌了手脚,转眼间,已绕着原来立身处后退了两个圈子,那红衣少妇仍然贴在自己近前。
冯援见情形不对,忙大喝一声:“住手!”
就在他出场喝止的同一刹那,费明珠也挥刀出手,攻向红衣少妇后侧。
人影交错,暴起连声脆响,刀光中,一条红色身影凌空翻了个筋斗,落在一丈外。
何凌风和费明珠却莫名其妙地撞在一起,不由自主,互拼了两三刀,才发现彼此是一家人,急急收刀退开。
两人面面相觑,却错愕不已。
红衣少妇冷傲地笑道:“如果你们打算三个人一齐上,我也不反对,但最好顾点颜面,不必用声东击西,一个叫停,一个又偷击这种卑鄙手段。”
费明珠怒道:“就算一个对一个,我也不怕你。”
红衣少妇道:“是吗?你要不要试试看?”
费明珠道:“试就试。”
月眉刀一摆,便向红衣少妇冲过去。
冯援一伸手臂,道:“慢着。”
费明珠气呼呼的道:“冯大哥,这女人太狂了,让我好好教训她一顿。”
冯援道:“教训女人是我们男人的事,你先退开,看我冯大哥的。”
红衣少妇脸上泛起怒容,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再敢口舌轻薄,当心姑奶奶割下你的舌头。”
冯援笑了笑,道:“来吧!舌头就在我嘴里,怕只怕你没有这份能耐。”
红衣少妇哼了一声,长刀展动,直冲了过来。
冯援正要激怒她,没等她人到,已飞快地迎上前去,左刀右剑,一齐出手。
两人才照面,便闪电般互相抢攻,但见刀光飞舞,剑影纵横,刹那间,已各自攻出五六招。
这五六招,双方都是攻敌,极少自保。
但奇怪的是,虽然满天刀光剑影,却听不到一丝兵刃相击的声响,也没有谁受伤。
原来他们每发一招,都是攻敌之必救,但谁也没有同归于尽的打算,招式发出手,才知道自己也陷在同样危险,迫得只好中途变招。
因此,两人出招虽快,招式都不敢用老,刀剑出手,一发即收,每一招都没有接实。
换句话说,两个人心意相同,都希望在气势上震慑对方,在招式变化上觅敌空隙,并没有真正硬拼硬接。
结果,谁也没占到谁的便宜。
冯援以剑为主,以刀为辅,施展的正是“刀剑合壁阵”,五六招下来,竟然无法克制红衣少妇的长刀,急忙一挫腕,向后掠退。
红衣少妇也知道遇上了劲敌,同样收住刀势,没敢再进逼。
两人互相凝视着,足有半盏热茶之久,冯援才长吁了一口气,缓缓插回刀剑。
那红衣少妇也跟着收刀入鞘。
冯援道:“你的刀法可算得玄妙诡奇,但你的内力仍嫌不足,如果咱们真正招招接实,吃亏的还是你。”
红式衣少妇并不否认,却笑了笑,道:“你也讨不了好,咱们最多落个两败俱伤而已。”
冯援道:“你在谷中是什么身份?”
红衣少妇道:“本门衣色镶边,以金、银、蓝、白、黑为等级,我只不过是一名镶蓝边三等巡山使者,你纵然功力胜我少许,也设有什么了不起。”
冯援倒吸一口气,回顾何凌风苦笑道:“看情形,咱们这场官司是打定了。”
何凌风道:“只要无愧于心,天下何处不可去?”
费明珠道:“可是,冯大哥——。”
冯援摆摆手,没让她说下去,却对那红衣少妇道:“带路吧!咱们跟你去见见贵谷的主人。”
红衣少妇倒很客气,拱手道:“请。”
四名少女也收了长刀,分左右,就像押解犯人似的,簇拥着冯援三个人离开了洞口。
绕回前面凸岩,冯援才知道自己的抉择完全正确。
岩下火堆边,另有一名“镶蓝边”的巡山使者,带着四个“镶黑边”的少女,已经将田伯达等四具尸体,搬上两架临时用树枝长藤扎成的异床,早就等候在那里了。
迷谷,这是多么神秘诱惑的名字。
你一定想到那是一处隐蔽诡秘的绝谷,四周高山围绕,峭壁千仞,猿猴难渡,谷中终年云雾弥漫,奇花异草,出口若非长藤垂遮的山洞,至少也是羊肠小径,千曲百转,充满了神秘和凶险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那就错了。
对,这儿的确是个山谷,四周也的确有高山环绕,但却既非险峻绝地,更非云峰雾里。
这是一座温暖而美丽的山谷,半点都不神秘,谷后有溪,谷口有路,山谷中,是一片宽广的平原,有水草,有田亩,更有成片的果树和遍山的牛羊。
谷中人,男耕女织,过着朴实无华,世外桃源一般的快乐生活——只除了那座修筑在果树林内的巍峨庄院是例外。
那座庄院里,全是女子,人人佩着长刀,穿着一式的红衣。
她们虽然也是谷中的一分子,却不事耕织,生活也跟其他人迥然不同。
庄院中的女子,都是由谷中居民家里挑选出来的,必须要秉赋特佳、根骨出众的才能入选。自孩提时起,便进入庄院内练武,成年以后,就担负保卫全谷居民生命安全的责任,按武功深浅分列等级,称为“红衣木兰队”。
那座庄院,就叫做“木兰庄:。
那座庄院的主人姓黄,世代相传,即一谷之主,现在已不知道是第几代了。
冯援三人在两名巡山使者和八名红衣少妇押同下,顺利地进入山谷,抵达庄门前。
在谷外,既未见到森严的戒备,进入谷中,也没遭到盘查拦阻,谷中居民看见他们,除了含笑颔首,竟然没有丝毫敌意。
这就是传闻中神秘诡异的迷谷?
这就是“红衣慧娘”避世隐居的地方?
这就是天波府杨氏兄弟葬身之处?
不,绝没有人会相信,杀了他们也不会相信。
但这些女子都穿着红衣,刀法又都神妙莫测,却都是铁铮铮的事实,如果不是“红衣慧娘”的后代,怎会调教出如此高明的弟子呢?
一路行来,冯援的眉头就没有松解过,何凌风却神情木然,脸上毫无表情。
他们心里都怀着许多相同的迷团,只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费明珠则充满了惊异和好奇,不停地左顾右盼,似乎对这陌生的地方感到无比新奇与兴奋。
庄院门口,有两名佩刀红衣少女侍立着,衣沿镶着白边。
当她们看见舁床上的尸体,都流露出惊骇之色。
其中一个立刻迎了上来,低声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四个人全被杀了?”
那二十多岁的红衣少妇点了点头,反问道:“谷主在什么地方?”
守门少女道:“刚才还问起你们的消息,可能还在东花厅内,我去替你们通报。”
红衣少妇道:“不用了,我和林姊亲自去面报谷主,你们好好看着这三个人。”
说着,和另一名镶蓝边的巡山使者一同进庄去了。
那守门少女向冯援三个人打量了一遍,好奇的问道:“你们三个是凶手?”
冯援耸耸肩,道:“大概是吧!”
守门少女一怔,道:“怎么说‘大概’呢?”
冯援笑道:“因为咱们并没有杀人,这四个人却死在咱们过夜的地方,如果咱们说不是凶手,你们一定不信,如果说是,咱们自己又不信。”
那守门少女突然笑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你们都是冤枉的,对不对?”
冯援又耸耸肩,笑道:“大概是吧!”
那守门少女却正色道:“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