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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宫城亦笑笑:“眉毛可以拔掉,随意改变,眼型可以利用肌肉的切割缝合改易,鼻子要隆起来,只需加进一些东西在内,口型亦可以利用切割的技术,牙齿的多寡与位置,对于面型同样的有影响。”手一掠,抚在玉蝶脖子上,“至于声音,往往由于肌肉的多寡影响,咽喉内的两片软骨影响更大,但没有必要,还是不要更改的好。”
“为什么?”玉蝶每一件事情都希望弄清楚。
“到现在为止,这种技术还没有成功,变虽然变了,大都是变得比较难听。”
“听师父这样说,并不困难。”
锦宫城笑道:“因为只是说,要实践,非独要刻苦,要经验,而且要灵活,能够有名师指点,当然是事半功倍。”
玉蝶道:“师父能否将是次行动押后,让徒儿有足够的时间亲领教益。”
锦宫城摇头,玉蝶不由叹了一口气。
“你无须叹气!”锦宫城笑笑,“这些年来,师父每有所得,都详细记载下来,再加上你祖师的一卷秘诀,还有师父的讲解,有三个时辰,应该足够了。”
“只怕徒儿太愚蠢……”
“好像你这样聪明的女孩子真还不多。”锦宫城生了回去,“师父学习这门技术的时候,年已过四十,有今日的成绩,完全是刻苦,你还年轻,将来的成就,只有在师父之上。”
玉蝶道:“希望如此。”
锦宫城接道:“师父曾经将所有的人分成百三十六型,原是准备每一型的人都找几个,授以武功也以备随时将之改易成某人,加以利用,这个心愿,看来要你来完成了。”
玉蝶接问道:“师父还要徒儿怎样做,只管吩咐……”
锦宫城笑着截口道:“你喜欢怎样做就怎样做,师父绝对相信,无论你做什么,都绝不会大令师父失望。”
玉蝶笑了,那种笑容不寒而栗。
锦宫城看在眼内,亦打了一个寒噤,面上却露出了极之安慰的表情,他知道,这一次是选对了继承人了。
玉蝶若是完全成功,那时天下将会引起怎样的动乱。一想到这里,锦宫城便不禁由心底笑出来,他名副其实,是一个魔王,玉蝶也绝无疑问,是天生的魔女,他们之所以成为师徒,当然是因为这一股魔性的连系。
锦宫城笑着道:“由现在开始,你要一口气看罢十三条卷轴,师父也会不停的说,有什么不明白你要把握这三个时辰问清楚,然后你准备动身离开这里,选择你认为适合的地方,将这门易容术发扬光大。”
玉蝶道:“现在这件事……”
“已与你没有任何关系。”
“师父到底有多少分把握?”
“一分也没有。”锦宫城竟然这样回答,这才是他心里的真话。
“那师父何不离开,假以时日再……”
“这件事已拖得太久,再拖下去就变得很没有意思了。”锦宫城一声长叹,这片刻之间,竟然像老了十年有多。
玉蝶没有再说话,锦宫城接从腰带上解下十三条钥匙,道:“这些钥匙上都有编号,你拿去,到那边照壁上自左而右,自上而下,插进照壁上刻着的十三个天魔女的肚脐上。”
玉蝶将钥匙接下,锦宫城又道:“那些卷轴就放在暗门之内,去”玉蝶应声走过去,赤裸的身子移动间更诱惑。
锦宫城以目相送,眼瞳中却一丝淫邪之色也没有,他现在的心中也只是想着怎样将魔术完全传授给玉蝶,让王蝶以之大乱天下。
这件事在他的心目中,比他要做皇帝,竟然还重要。
也许对做皇帝这一件事,他已经真的绝望,可是他仍然要做下去。
这也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希望,就因为有这个希望,他才能够活到现在。
夜幕已低垂,灯亦已亮起,但即使白天,这条地道也必须灯光照明。
差不多一里长的地道,由锦宫城那座室内宫殿直通往白玉楼的府邸下,出口本来是决定在后院的花木中,临时又加长了数丈,变了在白冰居住的那座小楼之下。
地道在地面下四丈,既为了安全,也为了不想挖掘时的声响惊动地面上的人。
地面上的声响当然也传不到这儿来,整个地道异常的静寂,这种静寂简直已接近死亡。
锦宫城也有一种正步向幽冥的感觉。
他清楚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甚至心跳声,所有的声音听来都是那么诡异。
地道可容四个人并肩走过,但祖松仍然是在锦宫城之前,掌灯引路。
锦宫城背负双手,悠然走着,神态异常的平静,心境也一样。
地道每隔数丈放着一盏长明灯,却并不明亮,这主要是因为地道到现在仍只有一个进出口,灯燃点太多,对于呼吸总有些影响。
锦宫城走着,忽然道:“这一点你也考虑到,难得!”
他说的正是那些灯,祖松也竟然知道,笑应道:“这条地道若弄得不舒服,你以为吃亏的是那一个?”
锦宫城淡笑道:“一定不是寡人,这条地道寡人最多走一次,舒服与否,都不会大在乎。”
“我却每天都要在这条地道之内蹲上几个时辰,若是不弄得舒舒服服,未免太对自己不起。”
锦宫城道:“你是一个从来也不愿太吃亏的人。”
“有时也会例外的。”祖松叹了一口气:“正如这一次,到现在为止,我发觉仍然没有得到太大的好处。”
锦宫城凝望着祖松:“这一次与你这之前所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不同!”
“不错。”祖松笑笑:“这之前我无论做什么都是先算好了利益才动手。”
“这一次,你若是成功了,利益远在你这之前所做的在何一件事之上,也根本不能够计算。”
“相反,若是失败了,非独什么都会得不到,而且一定会赔上性命!”
“这是赌博。”
祖松不能不承认:“只有赌博才会有这种结果。”
“这也许已是最后的一注,你现在要退出还来得及。”锦宫城好像满不在乎。
祖松忽问道:“你以为我会不会退出呢?”
“不会。”锦宫城说得很肯定。
祖松叹息着嘟喃道:“也许你不相信,我绝不是一个赌徒,甚至从来没有进过赌场。”
“据说每一个人天生多少都有一种赌徒的性格。”
“相信是的,否则我大概不会赌得这样凶。”祖松一顿,又问:“以你看,我们是否还有成功的希望。我是要听老实话的。”
锦宫城笑起来:“若是没有,你以为寡人现在还会走在这条地道之上?”
祖松道:“你走在这之上,也许就因为你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任何人都不会没有路可走,就是所有路都走尽了,还有一条路。”
“是死路”祖松冷笑:“也许这一条就是死路。”
锦宫城淡淡接道:“你总不能否认,一分希望,也是希望。”
“希望这不是告诉我,这件事现在只有一分的希望。”祖松一声叹息。
锦宫城只是笑笑,祖松也没有再问,脚步不停。
前行不远,一阵奇怪的声音突然传来,静寂中听来就像幽冥魂的呼唤。
“蛇?”锦宫城竟然听得出来。
“是我挖地道的时候挖出来的。”祖松灯一抬手,照亮了前面不远墙壁上一个洞,一条七色斑拦的大蛇正盘踞在那里。
“怎么你不将他拿掉了?”锦宫城有些诧异。
“我是希望能够从他的身上多悟出一些有用的道理。”祖松的回答更奇怪。
“这是说,你已经悟到不少了?”
祖松走近去,一伸手,那条大蛇驯服的沿着他的手游窜到他的身上,接应道:“这是条毒蛇,他的牙却已给我拿掉,一条蛇是否有毒,只看他的外形便能够知道,一个人是否子毒念,表面上,却很难瞧得出来。”
“所以人比蛇更毒?”
“然而却只有怕蛇的人,却没有怕人的人,即便他早已知道那个人的可怕。”
“不错”锦宫城笑得有些阴险。“等到他知道的时候,往往都已经太迟了。”
“所以蛇比人可爱。”祖松轻抚着那条蛇,道:“我实在很想变成一条蛇。”
锦宫城“哦”的一声。
祖松道:“那最低限度,每一年的冬天我都不需要动心思。”
锦宫城捋须道:“这其实不算是一个问题,只要你夏天多化些心思,赚够了足够的金钱,尽可以冬眠。”
“可惜我这个人一向都懒得要命。”祖松汉了一口气。“只要过得了今天,我便已抛下,绝不会连明天也打点。”
锦宫城微笑:“这说来,你的确最好变成一条蛇,可惜我虽然有一双魔手,一柄魔刀,只能将人改变成另一个人,不能将人改变成另一种东西。”
“实在可惜得很。”祖松又叹了一口气。
那条大蛇继续在他的身上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