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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千户方待再说什么,魔王的声音又传来:“没有寡人的吩咐,他是绝不会告诉你们什么的!”
小老人应声问道:“老公公的耳朵一定还很好。”
张千户笑笑,一旁坐下来。
魔王的声音接起:“人醒了之后,替寡人送客。”
这一次声音由强而弱,到最后一个字,已经几乎听不到。
小老人接道:“几位要不要茶点?”
张千户摇头:“小朋友大概不会介意我们到处看看?”
小老人道:“随便。”
张千户于是站起来,到处看看,他当然看不出什么来,小老人亦步亦趋,一些畏惧也没有。
柳清风一旁坐下,秦独鹤却没有动,彷佛在想着什么。
大堂异常的静寂,只有张千户行走间偶然弄出一些经微的声响。
时间也就在这种静寂中消逝。
也不知过了多久,艾飞雨终于吐出一声轻息,缓缓张开了眼睛。
他的眼瞳就像是笼上了一层雾。
等到这层雾散去,他才露出了一丝笑容,一声:“沈兄”沈胜衣笑笑。”很奇怪?”
“若是别人,当然奇怪,是沈兄,却意料中事。”艾飞雨接又一笑。“小弟本就一直在想,若能得救,来救之人,沈兄之外,没有人了。”
沈胜衣接道:“你试试运转真气,看可觉得有什么不妥?”
艾飞雨双膝往椅上一盘,眼观鼻,鼻观心,一口真气在体内运行起来。
沈胜衣目不转睛,紧盯着艾飞雨,只待有什么不妥,便立即出手将他的穴道封闭。
张千户、柳清风、秦独鹤的目光都集中在艾飞雨面上,那个小老人亦走了过来,在艾飞雨面前张头探脑。
一阵异乎寻常的静寂,艾飞雨缓缓抬起头来:“没有什么,只不过有些饥饿,若是能填饱肚子,应该很快就也能够完全地恢复过来了。”
小老人一旁笑应:“抱歉得很,这时候这里可没有现成的吃得的东西。”
艾飞雨目光一转,盯着那个小老人:“就是有,姓艾的也不会吃,我们之间的账总有一天算一个清楚明白!”
小老人一摊双手:“我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只将你诱到陷阱。”
艾飞雨冷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掉了。”
小老人笑道:“你若是小心一些,一定看得出那是一个陷阱。”
艾飞雨闷哼一声:“这样说,这件事是错在我的不小心了。”
小老人道:“以后如果再遇到同样的情形,保管你绝不会上当,这种教训,就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
艾飞雨一挺身,看似便要扑出去,沈胜衣伸手按住:“艾兄,这个以后再算帐吧。”
小老人抚掌道:“还是这位叔叔通情达理。”
沈胜衣淡淡的道:“我们并不是那种说过作罢的人。”
小老人笑道:“看来也的确不像。”
沈胜衣还未接上话,艾飞雨已叫起来:“你到底答应了他们什么?”
“没有什么。”沈胜衣目光转回来。“只是他们将你交出来,我们也不再与他们纠缠下去。”
“这些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艾飞雨盯着那小老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你们罢休。”
“将你囚起来,的确是他们的不对,但你既然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这件事也就罢了。
”接上话的是张千户。
艾飞雨目光转向张千户,一皱眉,沈胜衣即道:“这四位就是江南四友”艾飞雨目光一转,落在楚烈的体上:“那位老前辈怎样了?”
张千户慨然道:“江南四友现在只剩下三友了。”
艾飞雨回盯着那个小老人:“就是他们杀的,就是为了要救我出来,与他们和解?这可不成!”
张千户望了沈胜衣一眼:“你这位朋友果然是一条好汉。”
艾飞雨目光亦转过来:“沈兄”张千户替沈胜衣回答:“老弟你放心,不是这回事。”
小老人接道:“那么几位现在大概可以离开了。”
语声甫落,一声:“小心!”接着一道剑光迎面向他刺来!
是沈胜衣的剑!
小老人一听小心二字,眼旁已瞥见剑光,身形立即展开,跳跃腾挪滚闪,一连变了十三种姿势,但仍然闪不开沈胜衣的剑。
惊呼声中,剑光飞闪,突然一敛,飞回剑鞘之内,沈胜衣若无其事,盯着那个小老人。
小老人混身上下一点血迹也没有,呆立在屏风之前,只望着沈胜衣。
沈胜衣接问:“这比你的无音神杵如何?”
小老人叫起来:“突然暗算,是什么本领。”
沈胜衣道:“我只是要让你知道,被别人暗算的滋味,你暗算别人,别人也一样会暗算你,你若是不想死得糊里糊涂,以后最好就不要开那种玩笑。”
小老人瞪着一双眼,怔在那里。
沈胜衣回首转顾各人:“我们可以走了。”
张千户点点头,随即走前去,抱起楚烈的体,柳清风立刻走过来,道:“让我……”
“谁也是一样。”张千户举步走向门外,秦独鹤、柳清风双双跟上。
艾飞雨亦步亦趋,走得虽然显得有些吃力,但并没有停下,沈胜衣走在最后。
小老人突然又叫起来:“你封了我四十九处穴道,不给我解开……”
沈胜衣截道:“你清楚知道四十九处穴道被封,当然亦知道我剑上用的力并不怎样重,一口真气运下来,便可以一一冲开。”
小老人破口骂道:“你不是个人,是个鬼!”
沈胜衣笑笑道:“幸好不是。”
秦独鹤接道:“他若是个鬼,倒霉的就是我们。”
张千户亦道:“小鬼见到了魔王,只有膜拜受命的份儿,那里还敢开罪你这位魔王左右的小恶魔呢?”
小老人本来满面怒容,听到张千户这些话,反而笑起来。“以后我不会再这样骂人的了。”
张千户没有再理会他,只是往前行,沈胜衣亦只是还了一声:“再见””再见,叔叔”小老人的一只右手,已经能够扬起来,一顿忙又道:“我们还是不要再见的好。”
这句话说完,他已能够走动,摄手摄脚的远远跟在沈胜衣后面。
沈胜衣走出了厅堂,小老人忙就将厅门关上,他手短脚短,举止看来特别滑稽,神态亦一样,沈胜衣现在却一点可笑的感觉也已没有。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放松警戒。
厅门在后面隆然关上,张千户这才又有话说:“这个小东西古灵精怪,实在很逗人欢喜。”
秦独鹤冷冷的道:“相信很多人就是这样,糊里糊涂死在他手下。”
沈胜衣道:“这个人虽可怕,但躲过了他第一次袭击,以后知所防范,便再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倒是他那个主人,莫测高深,才真正的可怕。”
秦独鹤道:“他还是要与我们谈条件,让我们离开这地方。”
张千户道:“那只是因为他知道硬拚之下,即使得胜,也要付出相当代价,对他非独毫无好处,而且还会因此延误他计划的进行。”
秦独鹤道:“什么计划?”
“不知道,但肯定事发之后,天下必也为之震惊。”张千户嘟喃道:“奇怪是,这些人我们竟然都一些印像也没有。”
沈胜衣应道:“若是他们本来就不属于中原武林,那便不足为怪了。”
张千户沉默了下去,艾飞雨插口问道:“到底是什么一回事?”
沈胜衣反问:“艾兄是在那儿给抓起来的。”
艾飞雨道:“在烟雨楼,给诱进了陷阱,堕进了水里,昏迷前好像在一张大网之中。”
沈胜衣笑笑道:“他们是看准了你的弱点,所以才选择在南湖下手。”
艾飞雨叹了一口气:“我早就打定了主意,水性若没有你的一半好,不会去那种地方的了,可是凭栏一望,烟雨楼台,实在很悦目,再给那个渔娘一嚷,还是上舟前去。”
张千户道:“那个渔娘只怕也有问题吧。”
艾飞雨道:“现在想来,的确是大过热心,可是我并没有与这地方的什么人结怨。”
张千户道:“更奇怪的是,他们竟知道你什么时候会经过,预先设下陷阱。”
沈胜衣接问:“你又是为了什么南下到嘉兴?”
“只是闲着无聊。”
“你仔细想想,是否有那个人知道你的南下。”
“南下之前,我曾经修书一封,差人送与……”艾飞雨语声顿一顿,“不可能,他不会是那种出卖朋友的人?”
他虽然没有说出来,沈胜衣已知道他在说的是那一个,张千户地想到了,嘟喃道:“真是一个君子。”
艾飞雨混身一震,看着沈胜衣,却看见沈胜衣手摸着鼻子,陷入沉思中。
“是不是方直那儿出了什么事?”艾飞雨不由这样问。
沈胜衣无言点头,艾飞雨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直现在怎样了?”
“到现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