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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不会是亚洲之鹰了,亚洲之鹰,大开大阖,是一个硬朗之至的英雄豪杰,和“阴森”这样的形容词,全然不发生关系。
所以,原振侠虽然肯定,那个人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可是一时之间,也想不起他的确切身分来。反正贝恩说一切都要“从头说起”,看来这个人还会有出现的机会,就等贝恩慢慢说好了。
在贝恩停下来喝酒的时候,原振侠睁大了眼,他看到贝恩舔着唇,神情很惊恐,连脸上的肌肉,也不由自主在发着抖。看来,接下来发生的事,一定十分惊人。
原振侠双手高举,伸了一个懒腰,不经意地道:“后来怎么了?难道石棺中的美女,真的走了出来?”
这句话自然是打趣,“棺中美女”云乎哉,是惊险电影的好名字。原振侠之所以这样说,是受了那人一番话的影响。
谁知道,这样一句打趣的话,竟令贝恩整个人震动,连他杯中的酒,都溅了出来!
他霍然站起来,一面发颤,一面道:“你……你……知道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是……水荭告诉你的?你们东方人……真神秘……不可测!”
贝恩的神态惊惶,而且由于惊惶过度,已语无伦次了。
原振侠很明白他的心态,由于自己、那个人和水荭全是东方人,所以才令得贝恩这个西方人,有了这样的感慨!
原振侠闷哼了一声:“西方人也够神秘的,像吸血殭尸,我们就怎么设想,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贝恩挥了挥手,苦笑。原振侠扬眉道:“怎么,真的有美女从石棺中出来?”
贝恩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他要用手扶住了沙发背,才能不跌倒。他甚至上下两排牙齿发颤,发出“得得”的声响来,以致他接下来所说的话中,夹杂了不少牙齿相叩的声音。他道:“不……不是整个人……暂时只是……一只……手!手,一只手!”
这一下,轮到原振侠惊讶莫名了!
什么意思?看贝恩的神情,决不像是开玩笑。
可是,那是什么意思呢?原振侠还是想到了,那是一个玩笑,可能是由水荭布置的。
但是他又再度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贝恩的鼻尖上,又有老大的汗珠在渗出来──天下决无可能有人的演技,会好到这等程度!
原振侠大口喝了一口酒──乍一听了贝恩的话,他思绪极紊乱。一口酒,带着一股暖流,在身内流转时,他已经镇定了下来,又把贝恩所说的话,想了一遍,他仍然不明白。
所以,他做了一个手势,示意贝恩继续说下去。贝恩也跟着原振侠,大大地喝了一口酒,这才用手背抹了抹口角──贝恩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典型的绅士,一切动作,都合绅士标准。可是自从他来到之后,所有行为,都大失礼仪,那自然是由于他心中,实在太惊惶之故。
“嘓”地一声吞下了酒之后,他才道:“那人……走了之后,我并没有和伯爵联络。因为我根本不明白,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到这里,又停了一停,望向原振侠。
原振侠苦笑,因为他也无法确定,那人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有点心急:“说下去!”
那个古怪的东方人所说的话,贝恩虽然不懂,但是也在他心中,留下了阴影,不舒服了好几天。
在这几天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只有伯爵打了一个电话给他:“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贝恩回答了之后,想起了那个人,就问了一句:“伯爵,你有东方朋友?”
伯爵在电话那边发出怪笑声:“当然有!”
贝恩想转告那人的警告,但是想了一想,又觉得那人十分无稽,说了出来,可能会被伯爵嘲笑,所以他就忍住了没有说。
而从那天开始,为了方便行事,他在那陈列室外,挂上了“内部装修,暂停展出”的牌子。那具石棺,也已经顺利地被移到了墙前,覆上了厚厚的帆布,只等在墙上开了洞,就可以把它移出去了。贝恩也联络好了重型起重机,进行搬运工作。
就在要打墙的前一天,博物馆如常开放,也照例有人,因为那陈列室不开放而望门兴叹。不过,那天的情形有点特别──来了一个东方小女孩,到了那陈列室的门前,不得其门而入,便和管理人员起了争执。
东方小女孩看来像是个少女,但出言十分成熟:“请你们的馆长来!”
于是,馆长见到了水荭。
水荭侃侃而谈,振振有词:“博物馆存在的价值,就是供人参观,参观者可能来自万里之外──像我就是,而居然被拒在门外,这是绝不合理的事!”
贝恩觉得好笑,而且,十分讶异于一个东方少女,会那么理直气壮──他自然不知道水荭的来历,想破了他的头都想不出。
当时,贝恩说了不少理由,但都被水荭一一驳回。贝恩又好气又好笑,看着只有水荭一个人在纠缠,她又毫无退缩之意,所以贝恩最后投降:“好,既然你来自万里之外,就让你参观吧!”
(水荭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博物馆,又为什么坚持要进这间陈列室去参观,另有原因,并非偶然。故事发展下去,自然会详细道来。)
水荭娇俏美丽,那天的打扮又高贵,这也是贝恩终于答应了她的要求的原因──人总是势利的,贝恩看出她必有来头,所以不敢得罪。
而且,贝恩心想,石棺盖着帆布,也不会有人看得出他有异样的企图,破例让她去看看,也不会有什么妨碍。
当下,贝恩取出了那串开启陈列室门的钥匙。
水荭扬了扬眉,似有意似无意地说:“陈列室的钥匙,竟要馆长贴身收藏,可知里面的陈列品,一定非同小可了!”
贝恩也未曾听出水荭的话,大有弦外之音,打开了门,让水荭进去,他也跟了进去,道:“看,正在装修,十分凌乱!”
水荭的反应,是向着贝恩,作内容神秘莫测的一下微笑,那令得贝恩有点作贼心虚。
而且水荭一进了陈列室,就径自向覆着帆布的石棺走去,那更令得贝恩全身,都感到不自在。
水荭来到那具石棺之前,并不伸手去揭帆布,也不望着贝恩,就用听来相当沉重的声音道:“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奇人,他告诉了我,关于这具石棺的不可思议的来历,也告诉我有一件十分可怕的事,就快发生!”
贝恩闷哼了一声:“小姐,你说的话,太高深了,我不明白!”
水荭转过身来,直视贝恩,她的俏脸神色凝重:“这个奇人曾要你通知伯爵,停止他的胡作非为,看来你并没有照他的话去做!”
听到了这一句话,贝恩馆长“哦”地一声。他知道那个“奇人”,就是那出言惊人,气势不凡的那个东方男子。
而他也的确没有警告伯爵,他只是在和伯爵通话时,问了一下“是不是有东方朋友”。
他也记得那“奇人”曾说,会有极大的祸事发生。不知是虚言恫吓,还是他有预言能力?
贝恩的不满情绪,这时也渐渐升高,他冷笑一声:“这……位先生,还有什么令人惊异的预言?”
为了维持他的绅士风度,贝恩本来想说“这家伙”的,但总算及时改了口。他以为自己的问题,会令得水荭难以回答。
却不料水荭立时有答案,而且,那答案令得贝恩先是目瞪口呆,继而怒意陡升!
水荭两眼直视着他,十分认真地道:“是的,他说,如果你们不停止妄行,石棺中的那位女士,就会出来。据他说,那是一个绝色美女,不论男女,见了她都会入迷!”
这是水荭回答的前半部分,也是令得贝恩听了目瞪口呆的部分。
水荭的回答还有下半部:“他说,贝恩这老顽固,可能把我的警告置诸脑后,还在继续胡作非为,那就已经迟了!”
贝恩就是听到这里,变得怒意陡升的。他也不顾什么绅士风度了,伸手向石棺一指,厉声道:“迟了又怎么样?那个在石棺中的女人,已经出来了?”
贝恩那时,声色俱厉,自以为极之理直气壮。因为那个“奇人”的话,简直荒谬绝伦,伯爵的行为虽然也怪,可是还没有荒谬到那种程度!
谁知道水荭对他的责斥,一点也不买帐,点着头:“他是那么说……”
贝恩冷笑,也指着石棺:“那你何不扬开帆布看看,有没有个绝色美人,嗯?”
以贝恩的行事作风说,这种态度,已经是恼怒之极,极尽讽刺之能事了。
水荭却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