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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梅谷中人一声惊呼,道:“你……你居然听过!你说说,这曲子名为何?”
我慢慢道:“这曲子初为笛曲,传为东晋桓伊所奏。曾名为《梅花引》,《玉妃引》,曾在唐朝风行一时,但在唐末战乱,此琴谱又曾消失不见。但在明清时……”说到此,我忙生生将话风一转,道:“但我有幸少时听过一位操琴者弹奏,他曾说,这曲子自梅花引而来,就称其为《梅花三弄》!”
“梅花三弄,梅花三弄……我曾地以前未曾想过,这首琴曲泛音三段,同弦异徵,最符三弄之意!”梅谷中人突然哈哈大笑:“好个梅花三弄!不枉我费尽心机,才找来梅花引之曲谱,又在细微处加以变化琢磨。这曲子虽法古人,却已不同陈调,自经我手,当称‘梅花三弄’才是!”
商少长微微一笑,道:“看来这次白衣可是通过考较了。”
梅谷中人笑声不绝,半晌方止,可见他高兴非常。听得商少长询问,遂停止笑声,道:“不错不错,这名好,诗,也好!只不过想用我的琚雪,可不是听曲对诗如此简单,如果没有内――”
商少长突然接口道:“你只需一试,便知端地,她现在只要稍加调息,便可用得。”
梅谷中人讶了一声,便笑道:“原来如此,我之剑道,最重心悟。这位姑娘领悟极强,继我琚雪衣钵,是可以了。”话音一转,道:“不过,她若能走进我这梅花大阵,而让我出阵见她,我才收了这个徒弟。”
我见商少长与梅谷三绝你来我去说得甚是热闹,却不理不睬我这个事内人。不由气上心头,只觉那个神秘非常的梅谷三绝三番四次为难我,实是可恶,气道:“商少长,你带我走,我才不要向这个缩头乌……向这个人学武功!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我才不信会有什么事情!”
商少长哈哈一笑,道:“你怎么能这样说老……老前辈?”他虽然话带责备,却眼带笑意,很是没把这个“老前辈”怎样放在眼里。
只听得梅谷三绝淡淡道:“看来你是进不了这个梅花大阵,也是见不到我了,我道你如何聪颖,没想道也只是泛泛而已,却是白白浪费了商少长费尽力气,冒着生命危险将你带到我处。”
“你――”我双眉一轩,怒道:“你怎知我不能让你出谷!”
梅谷三绝道:“那我就看看,你能聪明到什么样子。”
我怒极而笑,冷冷道:“如果我将这梅花阵烧了,你又将如何?”
只听得梅谷中人怒道:“你――你敢!”
我轻笑道:“有什么不敢?”
梅谷中人突地笑道:“此处所种梅花,乃集天下之名种,一本足可卖得百金,你会舍得这些金银化为飞灰?”
我淡淡道:“比百金再多的金银,我白衣也尽见过,〃奇〃书〃网…Q'i's'u'u'。'C'o'm〃这梅花既带不走,在我这个商人眼中,便同寻常草木没有什么不同。你用此等名贵梅花做阵,许是觉得闯阵之人见到这梅花,必定不忍破坏,但一进阵中,便再也不能出去。却没想过,这草木之物,只要一烧便破,我还用费心去拼命闯么?你若不自己出阵,说不得,我就做一做焚琴煮鹤的勾当。”
梅谷中人沉吟半晌,突复笑道:“这里四面俱冰,连梅枝上都是冰雪,就算你有火摺子,可引火之物,你又到那里去找?”
我眼中闪过一抹冷然之色,道:“我白衣做事,必要成功才是。”手向颈中探去,已将貂裘解下,沉声道:“这上好貂裘,又干又暖,用它做引火之物,肯定最好不过。”说着从怀中掏出火摺子,自从上次不会用这个东西,反被商少长笑话,便学会使用。此时迎风一晃,一小丛火苗已自手上点燃。
我笑道:“要不,我们就赌上一赌,你若不出来,我定会将这梅林点燃。”
火摺子已将烧尽,我将小小的火苗慢慢移向我手中貂裘。
“唉……”梅林中突然响起一声叹息。梅谷中人缓缓道:“在下输了,出来便是。”
在重重梅枝繁花里,渐渐现出一个修长的白衣人影。
他是在走,但给人的感觉是在“飘”,飘在层层梅花瓣之上,缓缓向梅林外行来。随风飘散的白色花瓣,不住落在他的衣襟上。这整片梅林都仿若同他合为一体。山风吹起他白色衣袂,竟似整个人都要随着徐徐山风,飞入远方那重重山岚雾霭――
白衣人走到梅林前,缓缓停下脚步,对我微微笑道:“好聪明的女孩子。”
我却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白衣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便是梅谷三绝!
剑绝,阵绝,轻功绝。
琴绝,酒绝,书绝!
可是这所有的绝艺,却都比不上他的人!
都比不上他抬起头,手拈梅枝的轻轻一笑。
他的头发已然花白,他的脸上已经有了几许皱纹,甚至他的手上,都有了些许斑点。他已不再年轻,五十九岁,这肯定不是一个年轻的年纪。
可是这个男人的眼,却异常的清澈明亮!清澈明亮得象雨过天晴后,那时最明亮湛蓝的天空。这双眼睛已经突破了年纪的界限,甚至已经突破了“青春”的界限!
即使他年纪再大,面貌再老,这双眼睛却足可以让他比十八岁的少年更年轻,更有活力,更能吸引美丽的女子向他侧目。
商少长也长得很好看,可以说,他比大部分同龄的男人长得都好看,也更有一种成熟男人的魅力。走在大街上,也会有一些女孩子从衣袖后偷偷地看他,然后羞涩地吃吃笑。这让我有的时候都感到有些生气,又窃窃有些欣喜。
毕竟自己的恋人受人注目,从某一方面也让自己有面子。
可是我敢打赌,如果商少长和梅谷三绝走在一起,十个女人会有九个看向梅谷三绝。
因为他的一句话语,一个动作,甚至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致命般地吸引人。
梅谷三绝却讶道:“原来是这样一个小姑娘,居然如此卓尔不群。”说罢哈哈一笑道:“二十年来,能威胁得了在下的人,却是第一个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伴着笑声传出,带着一种特殊而致命的诱惑。
我轻吸一口气,笑道:“不敢不敢。”
梅谷三绝眼神一转,向商少长微一点头,“商小哥三年不见,音容宛在乎?”
商少长伸手将我拉到他身边,咬牙道:“我不但音容宛在,而且浩气长存。”
我稍稍侧过头去,却是在偷偷地笑。
商少长此时象一个有点赌气的大孩子,他看着梅谷三绝时,分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醋意。
我笑道:“真没想到老前辈这样早就走出梅林,让白衣可不敢当。”
梅谷三绝风大先生轻轻一笑,居然向我调皮地挤了挤眼睛:“如果再不出来,我心爱的梅林就会不保,怎能不出来?”
我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道:“如果我是你,一定不会这样早出来。”
风大先生笑容一收,道:“此话怎讲?”
我握住商少长的手,向他甜甜一笑,道:“这梅林四处俱冰,想要点起火来可比寻常树木难了许多,我虽用貂裘引火,可要使整片树林点燃,非一时半刻不能为功。我又不会武功,这么长时间,你却早能将我制住,这火又怎么能点得起来?”
风大先生怔道:“原来……可……这……”
我接着道:“我在暗处,你在明处,怎么说都是你大占便宜,说起来,总归是你自己不经吓而已。再说回来――”我摸摸身上貂裘,道:“再说,这貂裘是一好友所赠,我怎能舍得一把火烧了?”
风大先生怔了半晌,方张口接舌道:“原来……原来你是诈……”
我吐吐舌头,嘻嘻笑道:“老前辈,这不是诈,而是兵不厌诈,而且,你真觉得你这个梅花大阵就是万无一失?”
风大先生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正色道:“那是自然!此乃诸葛孔明所遗之阵,中间变化万方,又有无数暗箭机关,岂是表面一片梅林那么简单!人入阵后,只要稍有不瞬,便是踏上死路。只要你一时半刻不能烧去梅树,我在此中便有数十人袭,也可阻挡无虞!”
我轻轻摇首,缓缓道:“我看过誉了罢,一领貂裘,固然不能烧去梅树,但如果十数人用沾了熟油的火箭向梅林射去,又将如何?那时百千箭射向梅林,你一个人能挡得了那许多么?”
风大先生惊道:“这……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此时早已没了初出梅林的风度,却是不住踱步,显是从未想过这看来如铁桶一般的梅花大阵,却是这样不堪一击。但若真是这数百火箭一射,他恐怕真是无计可施。
我笑道:“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那样发愁了。因为这里占尽天